“哪怕是一点点?”李娇娇的脸上露出了祈求的眼神,夏玮松的心一疼,点了点头,“有……我有喜欢你。”
苍白的脸上,绽放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她的头轻轻歪向一边。
“娇娇……娇娇……”他凄厉地呼唤,可是娇娇却再也不能回答他了,“娇娇……娇娇……”他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泪水从他的眼里汹涌地流出来。
心是那样的疼,就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她在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她离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需要她。
“娇娇,你不能离开我。”他喃喃地说着,痛的喘不过气来,只是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临死的时候,她才敢问出那个问题,他究竟喜不喜欢她?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勇气,快要死的时候,她怕自己不问出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欣喜。
能在临死之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也是喜欢自己的,是幸福的事情?还是悲哀的事情?
就算他再喜欢她,可是他却还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娇娇,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求回报地对自己付出,而他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对她只有辜负和伤害。
娇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眼泪从他眼里滂沱地流。
她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
“玮松……”老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她已经死了节哀顺便吧!”
节哀顺便?多么简单的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怎么能让他从痛苦中抽出身来?他不能。
“她还需要你。”老人指了指陆涵。
夏玮松这才从惊醒过来,站起身来扑到陆涵的身旁,“陆涵……陆涵……”陆涵紧闭着双眼,她并没有醒过来,“她……她怎么没有醒过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天之间,难道要两个对他那么重要的女人离开他吗?
“她……”老人叹了口气,没有忍心说下去。
“她怎么了?”夏玮松的心猛地刺痛,心里有个声音在暗暗地呐喊,不可以,陆涵不可以离开他,绝不可以。
老人说:“她恐怕醒不过来了。”
“你……你说什么?”夏玮松一个踉啮后退几步,瘫软在床边,他摇着头,“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老人脸上写满了落寞,一天之间,他失去一个心爱的女人还不行,老天居然还让他同时失去两个心爱的女人。
“不行……绝对不行……”夏玮松疯狂地冲过来,抓住老人的衣襟,“你医术高明,能治好我的腿,你一定可以救活她,一定可以。”
老人摇了摇头。
“你救救陆涵,救救娇娇,我求求你……求求你……”一个大男人竟哭那个无助,让人肝肠寸断。
“我是个医生,可我并不是神仙,我不能起死回生。”老人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门外。
“不……”夏玮松泣不成声,“只要你救活她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的血,要我的肉,要我的骨头,要我的什么都可以,我只求求你救救她们。”
老人摇了摇头,两行浊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玮松,我真的尽力了。”
“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救她?怎样才可以?”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她的头部遭受了巨大的沉睡,她的情况在医学来说叫做脑死亡,也就是说,她就算还活着,也和死人差不多。”
“脑……脑死亡?”一个人的脑子都死了,那她还算是活着吗?
“她的脑子没有任何反应和知觉,但是她却并没有死。”
“她没有死?”夏玮松泪流满面。
“她还有心跳呼吸和脉搏,所以她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只不过也许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夏玮松喃喃地说着,心像被人撕成了两半,和陆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涌上他的脑海。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拦了辆出租车,是他抢过她,坐进了出租车。
他记得,奶奶病危时,他彷徨无助的时候,她出现在他的面前,答应做他的签约女友。
他记得,慢慢地相处中,她渐渐走进他的心里,他渐渐爱上了她。
他记得,他们爱的那样淋漓尽致,欲生欲死。
他记得,他对她说过,他要牵着她的手,醒着的时候牵着她的手,睡觉的时候也牵着她的手。
吃饭的时候牵着她的手,走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就连上侧所也要牵着她的手。
可是此时,她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他走到她的身旁,牵起她的手,泪如雨下,“陆涵,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要一起牵着你的手,醒着的时候牵着你的手,睡觉的时候也牵着你的手。”
“现在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你不舍得离开我对不对?”
“陆涵,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他语声呜咽起来。
如果她离开了他,那么他真的没有再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了。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秀发凌乱,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班班的血迹,她眼睛紧闭着,乌黑的长长的睫毛覆着自己的眼睑。
她紧咬着红唇,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轻轻伸出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静静地感受着她脸颊的温度,喃喃地说:“陆涵,你醒过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