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罗什福科是法国思想家、着名的格言体作家,1613年出生于法国贵族家庭。
拉罗什福科早年热衷于政治,由于反对红衣主教黎塞留,他被捕入狱并流放外省。他反对首相马扎兰及王权的政治密谋和武装斗争,参加投石党运动。在运动中,他几次负伤,可他仍没有放弃革命,而用他的着作《随笔集》叙述了自己的政治活动。
1662年,拉罗什福科完成了他的代表作之一《回忆录》。6年后,他的另一部作品《道德箴言录》诞生,其内容相当于一部道德心理学着作,里面共收箴言641条,反映了他的愤世思想和悲观情绪。《道德箴言录》不是规范和训练的集合,不是告诉人们应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而是通过对人们行为品质的分析和描述,揭示人们实际上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所有的情感,都有自己特定的声调、姿势和面孔,正是这种好或坏、愉快或不快的添加物使人们喜爱或讨厌它们。后来人们还收集到他的150封信和19段感想作为珍藏。
拉罗什福科代表着法兰西民族某些典型的性格,即疯狂和冷静、虚荣和真诚、放荡不羁和深刻反省等。他的晚年是相当不幸的,爱子夭亡,妻子和情人均先他去世,他的健康也每况愈下,病魔于1680年夺去了他的生命。但他留下的作品,却永远的影响着人们。按《不列颠百科全书》中的说法,他是一个以一本书立身的人。
礼貌是一种回报有礼貌的尊重的愿望人们所谓的德性,常常只是某些行为和各种利益的集合,由天赐的运气或自我的精明巧妙地造成。男人并不总是凭其勇敢成为勇士,女人亦不总是凭其贞洁成为贞女。
自爱是最大的奉承者。我们的自爱心,与其说来自于理性,不如说来自我们人类特有的情感。我们在对自爱的探索中发现,自爱对我们依然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自爱比世上最精明的人还要精明。
在那虔诚和光荣的麒麟皮下,露出了人们煞费苦心想隐藏的情欲的马脚。
人们不仅忘恩负义,甚至恩将仇报,认敌为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他们看来倒像是受人奴役了。
猜忌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是公平合理的,它只是倾向于使人们保存属于自己或认为是属于自己的利益。然而,嫉妒却是一种不能忍受别人幸运的心理。
我们所行的恶,还不及我们的善良品质那样给我们招来那么多的迫害和仇视。
我们的力量其实超过我们的意愿,而我们却经常自我辩解说:某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正像自然非常明智地安排了我们身体的各种器官以使我们幸福,它也给了我们骄傲以使我们免去知道自己不完善的痛苦。
在我们劝导行为不端者时,诉诸他们的骄傲要比诉诸他们的善良更有效,我们与其去纠正他们,不如去使他们相信:别人可都是免除了这些缺点的。
命运降临到我们身上的一切,都由我们的心情来确定价格。我们在某个时候赞成的东西,在另一个时候又加以反对,而此情此景最能削弱我们的自信之心。
我们的各种行动充满了幸运或不幸,人们对这些行动的大量褒贬就来自这些幸运或不幸。
没有什么不幸的事件是精明的人不能从中汲取某种利益的,也没有什么幸运的事件是鲁钝的人不会把它搞得有损于自己的。
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我们很少发现十分真诚的人,而通常我们所见到的所谓真诚,不过是一种想赢得别人信任的巧妙掩饰。
讨厌说谎常常出于一种不易觉察的野心,是想给我们的话提供有力的证据,并吸引人们以崇敬的口气加以谈论。
真理并没有像伪真理造成那样多的坏事一样在世界上造成同样多的好事。
优雅之于身体,犹如良知之于精神。
如果有一种不和我们其他激情相掺杂的纯粹的爱,那就是这种爱:它隐藏在心灵的深处,甚至我们自己也觉察不到它。
沉默是缺乏自信的人最稳当的选择。
我们交友如此多变,是因为我们难以认识灵魂的性质和容易看到智力的优点。
跟我们爱自己相比,我们实际上不爱什么人,当我们爱友甚于爱己时,我们只不过是在遵循自己的趣味和喜好,然而,正是靠这种惟一的爱人胜过爱己的友爱,友谊才可能是真实和完全的。人们称之为“友爱”,实际上只是一种社交关系,一种对各自利益的尊重和相互间的帮忙。归根结底,它只不过是一种交易,是你总想在那里打算赚取某些东西。
不信任自己的朋友比受朋友欺骗更可耻。
我们经常自以为我们爱某些人胜过爱我们自己,然而,造成我们的友谊的仅是利益。我们把自己的好处给别人,并非是为了我们要对他们行善,而是为了我们能得到回报。
我们根据我们对自己的朋友的满意程度,在自己心目中增加或者减少他们的优点,我们按照他们与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方式而非他们本人来判断他们的价值。
人人都抱怨自己的记忆力,却没有人抱怨自己的判断力。在生活交往中,我们更经常地是由于我们的缺点而不是由于我们的优点讨人喜欢。
即使是最大的野心,在它通往实现的路上遇到不可逾越的障碍时,人们还会以为它是最小的野心。
当我们以为理智和洞察力是两个不同的东西时,我们是弄错了,洞察力只是理智的灿烂光芒,这种光芒渗进事物的深处,在那儿它注意值得注意的一切,领会似乎不可理解的东西。同样,也还应当承认:那我们归之于洞察力产生的所有效果,也属于理智之光的范围。
精神的高雅在于思考那些善良和优美的事物。
精神的文雅就是以一种令人欣悦的方式谈论那些让人喜欢的事物。
事物更完美地呈现在那并不雕琢它们的精神面前。
那个偶然发现有理性的人并不是有理性的,而那个认识、辨别、欣赏理性的人才是有理性的。
为了正确地了解事物,应当知道其中的细节,而由于细节几乎是无限的,我们的知识就始终是肤浅和不全面的。
我们不能宽慰自己被敌所欺和被友所叛,但却常常满足于自欺自叛。
庄严的神态,是人们发明出来用以掩盖精神缺陷的一种身体的奥妙。
好的趣味更多地来自判断力而非来自理性。
爱情的快乐就在于爱,并且,体验这种激情比激发这种激情要更幸福。
礼貌是一种回报有礼貌的尊重的愿望。
利用别人的善告跟好的自我劝告一样需要才智。
我们为了继续对我们的爱人保持忠诚而施于自身的强迫,很难说比不忠要好。
没有什么人比那些不能容忍别人错误的人更经常犯错误。
我们难以忍受别人的虚荣,因为它伤害了我们的虚荣。
灵魂的疾病就像身体的疾病一样有其复发的时候,当我们以为自己痊愈的时候常常不过是一次间歇或者转化。
我们惟一不会改正的缺点是软弱。
一个人如果胸无大志,即使再有壮丽的举动也称不上是伟人。
目光远大的人应当将自己的每一个愿望摆好位置,然后逐一地去实现它。贪得无厌常常把这种秩序打乱,使我们同时去追逐许多目标,以至贪小失大。
想表现得精明的欲望常常阻止了实际上变得精明。
自我热爱是一种最微妙的感情,比世界上最敏感的人还要敏感。
贪吝常常产生各种对立的效果:许多人为了某些可疑和遥远的期望牺牲他们的所有财产;另一些人却为了现在的蝇头微利而轻视将要来临的重大利益。
光有伟大的品质还不够,还需好好地加以运用。
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
意志薄弱的人不可能真诚。奉承是一枚依靠我们的虚荣才得以流通的伪币。
在友谊中正像爱情中一样,常常是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比那些我们知道的东西更使我们感到幸福。
当我们爱得太厉害的时候,确认别人是否停止了爱是不容易的。
当人们厌倦爱时,他们很容易忍受别人的不忠,以解除自己忠诚的义务。
人的价值就像果子一样有它的季节。
节制并不能制止和克服野心,它们两者决不会同时并存。节制是灵魂的萎靡和懒惰,野心则是灵魂的活跃和勤勉。
所有偿还了感激之欠账的人,决不会就因此要得到别人的感激。
评价一个人不应当根据他的才能,而应当根据他怎样善于发挥才能。
一个十分杰出的功绩的标志是:那些是嫉妒它的人也不得不赞扬它。
渺小的精神太易受到琐事的牵制,伟大的精神看到这一切事却不为其所累。
宣扬得如此厉害的本性善,常常要靠最小的利益使之充实。如果没有自信心的话,你永远也不会有快乐。
不喜欢任何人的人,要比任何人都不喜欢的人更加不幸得多。
人在顺境中要比在逆境中更需要美德。
犹如细流在大海里消逝,美德在自私自利中丧失。
从总体上了解人类要比具体地理解一个人更容易些。
谦虚常常是一种假装的顺从,我们利用它来使别人屈服。谦虚是骄傲的一种计谋——通过降低自己来抬高自己。骄傲的方式虽然千差万别,但没有一种方式能比它隐藏在谦虚的形象下更带隐蔽性,更能欺骗人的了。
真正正派的人决不无中生有地吹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