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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千年的初五刚过,所长就打电话让苏娜上班,她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年的春节,普天同庆,又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纪,到处是莺歌燕舞的喜庆场面,这个小城市也不例外,满街的张灯结彩,舞狮子、扭秧歌,把个城市翻腾的热火朝天,而在苏娜这样一个小家庭里,整个春节,她的情绪都没有被这喧哗的场面所感染,俩女儿虽然给她带来很多快乐,让她暂时得到精神上的安慰,可她总是在回避丈夫那双明亮的眼睛,她不再像过去那样与丈夫手拉手聊天,总是躲躲闪闪回避丈夫。丈夫也看出苏娜的反常,他没有往深处想,家庭的压力已经让苏娜精疲力竭,他不能再給苏娜带来烦恼,这些日子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方面的知识中,刘忻在春节放假时给他找个大学音乐教师,他跟着那位老师系统地学习了谱曲方面的知识那位老师走时将大学的乐谱课程书籍给他留了几本,他心里想好了,等有机会为苏娜谱曲,这是他的心愿,过去他是个鼓手,对音乐并没有系统学习过。

苏娜再见到涂市长时,心中的胆怯已被冷漠所代替,所不同的是她们不是在餐厅见面,还没进招待所大门,涂冰就从车上下来拦住她,让她进到车里,那黑色的轿车很气派,她没坐过那么豪华的车,也不知道那车是什么牌的,反正看上去豪华。涂市长亲自开着车把她带到这里有名的一处豪华住宅区,一栋两室二厅的单元房里,苏娜知道这个住宅区,名叫尊贵花园,就在苏娜经常去的河边附近,这里是这个市里唯一有物业管理的大型住宅区,也是本市最豪华的住宅区,她过去听说在这里买房子的人都非常有钱,因为整个住宅区有全配套的服务,可以不出住宅区就能享受城市的繁华和远离噪音的清静。苏娜经常来河边玩,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她喜欢这里的安静,只是从没来过这个住宅,这里有保安,一般人不会让你进去,她经常路过,隔着那红色的围墙,想象着那里面的富贵荣华,今天终于目睹这里的气派,她怎么也想象不到。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说话,车停下后,涂市长拉住苏娜匆匆地进了二号楼一单元的三楼,苏娜看涂市长左顾右盼的样子,知道这个男人担心被谁认出来,也就很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她不知道他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当苏娜站在客厅里时,她惊呆了,整个房子布置装修的富丽堂皇,客厅足足有四十多平方米,两个客厅,一个是会客厅,另一个是餐厅,两个客厅中间用落地柜子隔开,上半部分柜子里摆放酒,下半部分放书籍和零碎的小装饰品,酒柜上摆满各种各样中外名酒,靠柜子是一套米黄色的沙发,绕半圆型摆放,配上那洁白的墙壁格外醒目,而离沙发几米以外的最左边,也就是靠墙的地方,超薄液晶大彩电和组合音响设备将客厅衬托的更加华丽,宽大的客厅有两扇墙,一面挂有镶着金框的蒙娜丽莎的像,另一面是世界著名画家毕家索的名画《和平鸽》,象苏娜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是想象不到自己能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

“你看,蒙娜丽莎多像你,高傲、迷人、与世无争,她的笑迷倒了多少世纪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就像一个谜让人去猜测、去琢磨。”

涂市长见苏娜直直地站在客厅看,就上前搂住她的腰,又指着毕加索的画继续说:

“苏娜,这幅画就是毕加索的《和平鸽》,毕加索是二十世纪西班牙著名画家,也是当时西方现代派绘画的主要代表,从小他对动物就含有爱心,有一次,他邀请一位朋友去乡间郊游,朋友担心自己的狗会弄脏毕加索的车,可他坚持让朋友带上他的狗,当狗见到他们高兴的又跳又蹦又狂叫,毕加索不由得浮想联篇,他想到狗能用腾跳、雀跃来表达内心的狂喜,而人类却总是怯于表达感情,他为此深感遗憾,这种感情也深深地体现在他的作品当中,他笔下的动物形象都是非常祥和美好的。1949年,毕加索的朋友、作家阿拉贡来拜访他,想为世界和平运动选一幅切题的图画,毕加索就让他在画室里自行挑选,阿拉贡发现了一组以鸽子为题材的图画,于是,毕加索为1949年2月在巴黎召开的世界和平大会创作了石板画《和平鸽》,画中鸽子的羽毛油然生光,黑色的背景使白色的羽毛显得更加纯洁可爱,它体现了作者追求光明美好的生活,这张画立即被翻印了成千上万张,发行到全世界各个地方,我很喜欢毕加索,他的画很能表达大多数人的向往和追求。”

涂市长沉浸在画中,苏娜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她看一眼那幅画,她从来没见过这幅画,她现在需要的是解决家庭生活问题,这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想起这个男人曾说的话:“人只有当物质生活充足后才有精力来谈精神生活。”苏娜只注重实际,她要弄明白他带她来的真正动机。

“苏娜,到卧室去看看。”

他紧紧抓住苏娜的手,推开卧室的门,将苏娜推到面前。

整个卧室是淡黄色,那鹅黄色的床罩在那柔和灯光的映衬下给人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朦胧感,这是一个适合情人幽会的地方,那种不真实、不确定的环境特别适合像他这样一个逃避现实、精神空虚的人来这里消遣。

“你看,卧室还不错吧,这里房子虽然贵了点,可所有东西都是配套,我让罗所长亲自来这里挑选这套房子,我想你一定会满意,这么多天没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只要乖乖地跟我,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你那可怜的丈夫能满足你什么?他现在是靠你养活……”

“不要提我丈夫,你没有资格提他,他没你有本事,他爱我、尊重我,你对我除了占有什么也没有,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不要想着你有钱有势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你除了玩弄女人来满足你可怜的虚荣心,你什么也没有,你的精神比我丈夫可怜百倍,以后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你不配。”

苏娜听到这个男人提到自己的丈夫,怒火中烧,已经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丈夫,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可恶,他占有了她,还有脸在她面前头头是道说自己的丈夫。

涂市长摇摇头,冲着苏娜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又推着她的身体来到客厅,扶她坐在沙发上,自己走到客厅的酒柜跟前,从里面拿出一瓶雀巢咖啡。

他给苏娜泡了杯咖啡,端到苏娜面前,苏娜表情冷漠:

“有酒吗,我想喝酒。”

“有哇,几天不见你学会喝酒了?”

他看着她半信半疑,然后走到柜子边拿了一瓶五粮液酒,又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做好的菜,拿到厨房的微波炉里加热,苏娜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吃的喝的一应俱全,俨然像一个家,她突然又想起罗所长,那个笑里藏刀的恶魔,她心里顿时明白一切,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他为了讨好眼前这位市长,用尽心思,这套房子的确适合情人幽会居住。

苏娜什么也没说,从涂市长手中夺过酒瓶,从酒柜里取出酒杯,那酒杯很精致,是景德镇的烙花杯,粉红色的,人们喝酒大多已不用那种小酒杯了。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起来,全然不顾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当她喝了两杯后,由于气愤和痛楚,脸整个通红,涂市长被她这意外的举动吓的目瞪口呆,他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苏娜,苏娜又接连喝了几杯,然后她笑起来,那笑声很刺耳,更让涂市长害怕,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温柔的女人,一个行为端庄的女人,怎么一下子也有了那种风尘女子的扮相,他打心里感觉不舒服,他喜欢她的单纯。

苏娜站起来,端着两个盛满酒的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涂冰面前:

“你不是那么爱我么,那我两就干一杯如何?今后我就是你的女人,这栋房子就是我们的安乐窝,我在这会享尽荣华富贵,让我俩在这里极尽男欢女爱之事,好吗?”

苏娜的眼睛色眯眯的,在脸上来回飘动,那一双跳动的双眉充满挑战性地来回在眼上方挑逗着,面带微笑,是那种很妖冶、很迷人、野性十足的笑。

涂冰看着她那双冷漠而美丽的眼睛,她妖冶地、极尽放荡地看着他,这个他所征服的女人,她比平时更动人,那红红的因激动而扩张的小脸蛋还有那说话时露出的洁白的牙齿,配上她厚厚的、充满性感的嘴巴在迷惑着他,她本就长着一副妖冶的面孔,本就应该是个妖冶的女人,可是她太清纯,让他不敢轻易碰她,现在她在不断地诱惑他,他对她更加迫不及待,被她的迷惑所陶醉,激情让他不顾一切地再次抱住她:

“小宝贝,怎么啦?这么快就想通了?还是你比较聪明,好吧,就像你说的,这里是我们俩的天堂,我要让你在这座天堂里变成一个温顺的天使,来陪伴我到永远,其实你对世道看的太认真,如果你手中拿一副透光镜照每个人,你能看到只要是人都有一副贼脸,只是各不相同,他们并不比我高尚,甚至比我更加龌龊,不要再想那么多,上帝赐于你美貌就是让你来享受生活。”

说完,他抱起苏娜奔向卧室。

麻木的苏娜完全放弃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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