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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幽灵女友

我在医学院求学期间,有个学长叫陈子良。我们关系非常好,经常在一起打篮球、吃饭、喝酒,他在各方面也比较照顾我。后来,陈子良毕业了,我们还经常保持联系。陈子良毕业后就在本市的一家医院工作,他还租了一套房子,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所以,我经常去他家里做客。

这天,我又来到了陈子良租住的房子里,由于最近我也在忙毕业论文的事,所以好长时间没和他见面了,也不知道他最近状况怎么样了。只是听说他找了一个女朋友,还很漂亮,我很想看看,可这天他女朋友上班去了。于是,我们就随便的聊聊天,说说我们学校最近发生的新鲜事,他再说说他工作中的情况。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陈子良非要留我在他家吃饭,正想和他喝几杯,于是我们买了一些熟食和几瓶啤酒,就在屋里喝上了。

男人只要一喝酒,话就多了起来,我们天南海北地聊着,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聊起了我们医学院发生的灵异事件。说到这里,我还要强调一下,我们医学院确实发生过一些怪事,比如夜里有人看到鬼、解剖课上尸体复活之类的,也不知道是确有此事,还是一些人在造谣生事。反正真真假假,没人能说得清。

突然,陈子良一口气喝下一杯啤酒,定了定神,跟我说起了这么一件事,而且他非常严肃地告诉我,他说的这个故事是真人真事。

那是陈子良上大二那年,快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为了方便一些学习上刻苦用功的学生,学校专门设有几个通宵课室,全天24小时不关灯。另外有些人,平时不怎么看书的,一到考试也拼了命往通宵课室跑,马格就是其中一个。所以通宵课室每到考试期间都是人满为患的,为占座位大打出手的事常有发生。马格那天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晚上8点多才悠哉悠哉地走去第五课室,前排却正好有个空位等着他。

马格平时虽然玩起游戏来可以3天3夜不睡觉,但一到考试也是很认真的。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考试是要多变态有多变态的。看到凌晨3点左右,马格只觉上眼睑仿佛灌了铅,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环顾四周,这时课室还剩下四五个人,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还坐在他旁边,虽然看不到正面,但从姣好的身材推断,应该是个美女。马格精神稍振,再看了一会儿书,就趴桌上睡着了,直到中午被饿醒时再找那美女,只剩下用来占座位的一本书,人已经不在了。

马格心里惦记着昨晚上看到的那个美女,为了能和她套近乎,马格这一天都没离开第五课室,他就坐在那个美女的旁边的位置,静静地等她。他表面上是在看书,可心思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正在做着充满桃花运的美梦呢。

但是,一直到了晚上10点,那个美女都没有来。尽管她的位置上有一本占座用的书,可却见不着她的身影。马格心里失望极了,居然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此刻的马格已经有些困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朦胧中,他发现那个美女来了,马格高兴极了,就和那个女孩聊了起来,聊得很开心。可是过了一会儿,马格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那个美女的座位依然是空的。无奈之下,马格只好回去了。可走到半路,马格想起来有本书忘在了第五课室,于是他又回去了。正巧,就在马格又一次踏进第五课室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美女。

马格迅速坐在了美女旁边的那个位子,拿出书来假装用心地看着,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在偷偷地看着那个女孩。不过,女孩只是一心一意地复习功课,根本就没注意到马格。

这种女生,正是马格喜欢的类型。机不可失,马格迅速写了张纸条过去:“昨天好像也见到你了。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不久那女生将纸条递了回来,用红笔写道,“我是一班的,姓江。明天你不用考试吗?”

每个年级的一班都是高分特招的,七年制,本硕连读,双语言教学,只是考试每门功课至少要达到75分,否则将失去硕士资格。

马格稍微自卑了几秒钟,接着写道,“要啊,考人体解剖。”那女生回道:“那你把腹腔脏器这部分内容好好看看吧。”马格写道:“你们考过了吗?”也许是要抓紧时间复习,那女生再也不回笔了。马格也依言翻开腹部那章内容看起来。

第二天下午人体解剖试卷发下来,最后一道40分的大题正好是腹部脏器。马格一口气答完,自信这次绝对不会补考了,于是提前交卷去了第五课室,打算好好谢谢那位姓江的女生。等了半个多小时,她还没来,马格只在抽屉里找到那张笔聊的纸条,于是收好回了宿舍。

那天宿舍所有人都被人体解剖考得晕头转向的,唯有马格躲在蚊帐里,不时发出一两声奸笑。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马格几乎都不用看书了,只要翻一翻小江所点的那几章,第二天考试绝对轻松过关。

所谓日久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考试快要结束的时候,马格实在抑制不住,在一个寂静的夜里用笔沉默着表白了。小江也没拒绝,只是拿出一张纸写道:“你愿意陪我一生一世?”虽然只是笔聊了半个月,马格还是毫不犹豫地写道:“我愿意。”

小江害羞地对着马格微微一笑,那甜美的样子让马格深深的陶醉了。只是两人还没有深入交往,寒假就来临了。这个寒假马格过得很不开心,因为他每天都在想着小江,却看不见她本人,一种相思之苦深深的煎熬着他。于是,寒假还没有结束,马格就提前回到了学校。

宿舍里的兄弟都没回来,只有顺子一个人在。顺子家里比较困难,他就利用寒假的时间在学校附近找了份兼职,以此缓解一下家里的经济压力。当然,晚上就自己一人住在宿舍里了。

马格坐下来和顺子聊了一会儿,就匆匆忙忙跑到第五课室占座去了。马格早就想好了,占两个座位,开学后天天和小江一起上自习。他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心里乐开了花。

来到第五课室,马格占了两个座位,他把两个座位打扫干净后,就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可能是旅途劳累吧,马格坐下来就感觉到浓浓的睡意,接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马格醒来时,发现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当他去点亮灯时,发现一个女孩也在教室里。啊,原来是小江。咦?她怎么会在这里?马格一头雾水,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终于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马格兴奋极了。他拉起小江的手走出了第五课室,两人在校园里散步,感觉很幸福。

晚上马格回到宿舍,顺子也在。马格将上学期他和小江笔聊的字条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到专门装字条的红色匣子里。顺子见状,问:“马格,藏什么宝贝啊?”马格想,自从自己恋爱了全宿舍人都还不知道呢,去年期末考时舍友都怪自己不丈义,知道考试题目也不告诉他们一声。如今这些纸条拿给顺子看看也好,羡慕死他!于是马格将匣子递过去,说:“都是情书啊,只准看,不准模仿,更不准告诉他人。”顺子哈哈一笑,拿起几张翻了翻,脸色微变,问:“怎么字迹全都是这种颜色的?”马格一看,那张纸条上小江的字迹已不是当初的鲜红色,而变成红褐色了。

马格说:“没什么,也许是受潮了吧。”顺子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上班去了。

也许是昨晚睡得太多了,躺在床上马格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玩电脑游戏,满脑子里只有小江。不知道昨晚她什么时候一个人走了,也许是怕有闲言碎语吧。虽然不知道小江具体在哪个宿舍,但马格大概还是知道一班的女生宿舍在哪儿。

马格敲开一间女生宿舍门问:“请问你是一班的么?”开门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四眼女孩儿,她用手扶了扶眼镜问:“什么事啊?帅哥。”马格心情一片大好,继续问:“你们宿舍有个姓江的女生吗?”

“没有。”

“那你们班呢?”女孩儿想了一阵,说:“也没有。”

马格说:“那就奇怪了。”还没等他琢磨过来,女孩儿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马格转过身,差点儿撞倒身后的一个女生。马格赶紧道歉,那个女生整了整手里的花道:“你是来找江小燕的吗?”

马格说:“你怎么知道我找……”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了,说不定小江就是江小燕呢?这个女生接着说:“我是她的大学同学,大二那年她就自杀了,埋在学校附近的公墓。今天是她的忌日,你是来看她的吗?”

“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马格觉得晦气,赶紧下了楼。

今晚一定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间宿舍,马格想,不然白天想见见她都找不到,还叫什么女朋友啊。天色刚暗下来,马格就迫不及待地到了第五课室。出人意料的是,小江已经在那儿等他了。马格坐过去拿出纸笔写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宿舍,可以告诉我吗?”

小江写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马格写道:“是。”

小江想了想,写道:“明天再告诉你吧。”反正也不在这一天,马格就同意了。

由于刚刚开学,没有考试的压力,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专业书马格怎么也看不进去。他侧头看了一眼小江,人家正看得认真呢。什么书这么好看?马格睁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但还是看不清楚。等她上厕所时再看吧,说不定还能在书上找到她的名字呢。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江似乎还没有上厕所的意思。好像以前也很少见她去厕所的。马格自己反而先尿急起来。

方便完回到课室,小江不见了,顺子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见马格平安无事,顺子舒了口气,拉住他说:“赶快跟我回宿舍。”

马格问:“急什么?有事么?”

顺子说:“回宿舍再说。”马格无奈,心想回宿舍办完事就马上回来。

回到宿舍,顺子递给马格一张化验单说:“你自己看看。”那是一张普通的血液检验单,只有编号,没有姓名,是学校法医鉴定中心鉴定的。

马格问:“有什么好看的?”

顺子说:“你知道样本取自哪儿么?”

马格不解。顺子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被撕去了一角,正是马格和小江笔聊的“情书”。

马格后脑一热,冲过去抓住顺子说:“我的东西你也敢动?”

顺子说:“放手,你个白痴。我也是为了你好。”顺子虽然是农村来的,但为人忠厚耿直,宿舍所有人的钱包手机都是随便放,但从没见人丢过东西。

马格慢慢松了手。

顺子说:“学校周围不过三家文具店,你见过卖红褐色水彩笔的么?”

马格无语,顺子继续说:“上次我看到那些字条,就觉得不对劲了。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你经常回来得很晚,有时是通宵不归,连以前喜欢的电脑游戏都很少碰了,这在考试期间也许还解释得通,但现在刚开学不久,你还老往第五课室跑,所以我想一定不是看书那么简单。”

顺子喝了口水,接着说:“老师上课时就曾说,血液经过一定的时间,红细胞就会逐渐受到破坏,血红蛋白变为正铁血红蛋白,再变为正铁血红素,因此颜色会由鲜红色逐渐变暗,到红褐色,褐色甚至是灰色。所以我上次还你纸条的时候悄悄留了一张,拿到鉴定中心请老师化验后,成分果然是血液。”

马格心里一冷,突然想起上午在女生宿舍门口差点撞倒地那个女生,手心里一阵酸麻,几颗冷汗止不住从后颈冒了出来。难道小江真的是早已自杀的江小燕?马格赶紧将事情从头到尾给顺子讲了一变,顺子说:“第五课室你今晚就不要去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趟保卫科。”

一夜未曾合眼,第二天一早马格就和顺子直奔保卫科。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学校对学生自杀事件一向是讳莫如深的。直到顺子拿出了法医鉴定中心的那张检验单和用血液写成的纸条,保卫科的人才极不情愿地翻出3年前的资料来。里面大致提到,江小燕,女,04级一班学生,于2006年2月30日在第五课室上吊自杀,死因是考试有一科只得了74分。其余的就没什么线索了。

顺子问:“你有江小燕的照片吗?”

“只有登记照。自杀现场的照片市公安局才有。”

马格看了一眼那张登记照,说不上像,也说不上不像。下午又同顺子跑了趟市公安局,公安人员拒绝提供相片,说要么你就立案侦察。但要是说在学校课室撞上了鬼,就算公安局有人敢信也没人敢写啊。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5点了。马格想起小江答应过今晚告诉他自己是谁,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洗了个澡打算去课室见她。顺子见劝不住了,拿出一个锦囊说:“我妈在庙里求的,带在身边也许有用。”马格感激地看了顺子一眼,想起顺子平时经济上有困难,自己却从没施过援手,心里不禁一阵愧疚。

马格来到了第五课室,却没有见到小江。他就坐在座位上等着,等到了11点,小江还是没有出现。马格想起小江那美丽的面容,又想起最近发生的怪事,心里不由得悲哀起来。

突然,进来一个人,是顺子。

顺子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就过来看看你。对了,小江来过了吗?”

马格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说:“估计她不回来了。”

顺子看到马格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本书,就拿起来问马格:“是你的书吗?”

马格说:“是小江的,她用来占座位的。”

顺子看了看书的首页,没找到名字。接着又翻了翻,突然掉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两句话:“你愿意陪我一生一世吗?”“我愿意。”马格拿过来一看,反面还有五个字,“我叫江小燕。”

马格想起那天江小燕将字条收好时的样子,心里一阵悲痛,喃喃地说:“她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顺子拍拍马格,却不知该替他高兴还是伤心。

这个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我听得非常入神。一看表,已经12点了。我想我该回去了,就起身跟陈子良告别。就在我将要走出屋门的时候,突然看到里屋有一个白影晃动了一下,就不见了。

我没有想太多,就往学校方向走去了。来到了宿舍楼门口,我才发现宿舍大门已经锁上了。我就掏出手机准备给宿舍管理员打个电话,让他出来帮我开门。可是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我拿错了手机,我把陈子良的手机拿来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想肯定是陈子良发觉我拿错了手机,就打来电话问问。可我在接听电话的一刹那,才发现来电显示上的姓名是顺子。无奈我已经按了“接听”键,那就告诉顺子一声吧,就说我拿了陈子良的手机。可是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顺子的声音:“喂,mark,刚才师弟上你家去了吧?叫你老婆不要出来啊,免得吓着他……”

这时我突然想起陈子良的英文名是叫mark的,mark,翻译成中文不就是马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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