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落华亭,却是往密林深处赶去,那两个黑衣女子扶着玉千紫在林梢上飞掠,此时却是朝阳初露,云海未散,因为速度飞快,玉千紫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一般,竟然是万分的惬意。
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依稀的流水声,还有若隐若无的琴声,玉千紫对那神秘主公更是好奇万分,难道此人真的不是风昇英德?
想象风昇英德那个老奸贼穿着红衣涂着红唇弹琴微笑的模样,风琉璃差点忍不住捧腹大笑,那家伙也许就只懂得舞枪弄剑欺凌百姓吧,怎么可能文雅到抚琴自娱呢?不过,即使不是风昇英德,那主公也未必是什么优雅之辈,也许弹琴的人是个歌姬也很有可能呢。唉,希望这个人不会太难缠吧!
待那琴声变得分外清晰,那落华亭也就已经看到了一角,再飞近一些,竟是盘踞在险峰之上,往外突出,犹如要飞走一般,整个亭子只有一半的根基是牢牢固定在巨石之上的,看起来是岌岌可危。
玉千紫只觉得心一寒,暗道:如果太多人站在那里,这亭子会不会倒塌掉?
亭的四周笼着白纱,随风飘扬,里面的人影绰绰,半隐半现,悠扬的琴声伴着不远处飞瀑的轰响,竟是分外的清越动听。
还未靠近那亭子,里面就已经传出一声冰冷的娇叱声:“谁人胆敢打扰本宫?嫌命长了吗?”
琴声却未曾停歇过,依然如高山流水一般舒畅悠扬。
那两个黑衣女子忙停在半空中,恭谨地低头说道:“属下是奉冥君之令将神女带来见主公,不想惊扰了教主的雅兴,还请教主见谅。”
是教主,不是主公?有冥君有圣子还有教主的教派,究竟是个什么派?玉千紫有些讶异,也对自己此时的处境暗自担忧,她们此时犹如站在云端之上,幸好那两个黑衣女子施礼之时也没忘紧紧拽住自己,不然她岂不是要摔成一团烂泥?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啊!
“天女?莫不是芊钰?”亭子里传来一声陌生的低呼,然后忽然沉寂下去,琴声也在一声尖细的滑音之后戛然而止。四周一片静谧,唯有花香依然,流水声依旧。
这是什么态度?真是郁闷!玉千紫冷哼一声,脸色一沉,傲然道:“又说谁想要见我,到了这里却是遮遮掩掩,再三拖延,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天外高人就是这样的桀骜无礼的吗?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要见就见,要让她回去就回去,还有必要这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吗?真是让人极度不爽。
就算那什么教主主公的是什么天上的仙女,地上的神仙,她也不屑见,哼,有什么了不起?
“放肆!”那方才讶声惊呼的女子肃声低吼,一条雪白的长绸顿时如闪电般从亭子里发出,带着凌厉的力道袭向玉千紫。虽然是绸带,却如长鞭一般,但是风声就已经让人胆战心惊。
玉千紫的心一紧,还没反应,那两个扶着自己的黑衣女子竟然同时松开了手,眼见那长绸就要打到自己的脸上,玉千紫一咬牙,下意识地跃高,才闪过那重重的一击,身子却一滞,直直往山涧下坠落。
nnd,难道她就这么歹命?
“青鸾,不得无礼!”正在惊骇之中,远处传来一声带着些许惊慌的喊声,玉千紫只觉得眼前光影一闪,一人疾速掠近,手一扬,掌风袭来,她的身子往上一升,她趁势跃高,荡向峭壁旁的藤条,才刚要拽住,那人却已经追上来,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一手将藤条荡开,如惊鸿般落在亭子右侧的一块如莲花形状的石头上,这才松手,远远地站立一侧。
一挥手,云端上的两个黑衣女子抱拳一鞠,飞一般消失在云雾之中。
“冥君您……”那女子的声音微微一颤,又叫道,“主子,这……”
来人竟然是冥君云放?!玉千紫蹙眉望去,见他白衣飘飘,满身花香,依旧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就连脸上,也微微带着懒洋洋的浅笑。
亭子里传来一声冷哼,随即那长绸再次往玉千紫的身上袭来,这次对准的,却不是她的脸面,而是她的腰肢。
玉千紫想出手拽住她的长绸,可是心念一转,却只是惊惶地后退了一步,身子在风中摇摇晃晃,像是就要被风卷进那深涧里去。
不过,她却笃定此时自己并没有生命危险,因为,云放不会允许她受伤,至少,在未见到那个主公之前,他不敢让自己出什么岔子。
果然,她的惊叫声还没完全逸出唇瓣,云放已经提气一纵,身形迅如闪电,向这方扑来!一到身前,便单手往那长绸迎去,一卷,一揪,一拽,一放,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玉千紫看不出他的完整动作,因为,他的身手极快,只听到那女子“哎哟”一声,亭子里似是什么重物落下,乒乒乓乓的,那长绸倏地被一团蓝色火焰给烧成了灰烬。
“云放,你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本宫的一个丫鬟倒成了你的乐趣了?”那个声音分外冷傲的嗓音幽幽响起,杀气顿时流露在空气中,让人心悸不已。
玉千紫想,这女子的功夫也绝对是十分厉害的,教主嘛,只是为何那个主公没有看见,那两个黑衣女子带自己来看见的却偏是她呢,真是倒霉。
芊钰不会也与她有仇吧?
“清姬,这人我可是带来见主公的,你何苦让我为难呢?主公若见不到她,我可担当不起啊!”
云放打开扇子,状似悠闲地说道,眼里光芒闪烁。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难道本宫还会吃了她不成?她终归流着我们摩西族的血,本宫再怎么恨她也断不会违背族规吧。云放,你这么担心她的安危,莫不是你像君临一样,已经着了她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