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可惜,千晟不在,靖躍又……否则,怎么可能任由金龙的政局发展到如此地步?
“韩凤起?他竟然想要当皇上?糟糕!金龙的军队可是全归他一个人调度的,若他起了反心,只怕是****难消!那您岂不是要立即赶回金龙国?”洛桑大惊。
韩凤起乃是金龙国的骠骑大将军,功高盖主,武功高强,是个军事奇才,而且他一直善于笼络群臣,现在他起了反心,那后果真的会是不堪设想。时态危急,主子也该做决定了!只是,主子此时还昏迷不醒,能仰望的也就只有司徒公子了。
虽然主子和司徒公子不想插手萧氏皇族的事情,可是,现在国难当头,什么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吧?
只是,为何公子如此沉默?难道他也跟主子一样,打算置之不理吗?
洛桑的心一急,“若被那贼子给阴谋得逞了,只怕不但楚昭帝活不成,就连才年仅三岁的小殿下也会因此命丧他的剑下!萧氏皇族可就要巢倾卵覆了!公子,此事可是丝毫耽搁不得啊!”
闻言,那红衣女子也放下了手中的金针,回眸默然凝视着司徒不咎,想要听他的决定。
司徒不咎沉默不语,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黑眸,洛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发觉他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杯里的水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要沸腾起来,但是很快的,便又平静下来。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凤玥国!至少这几日不能!”司徒不咎缓缓抬眸,“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让靖躍康复的药引,那就是神女的血,若她愿意相救,靖躍就能化险为夷!所以,在去金龙之前,我必须先将靖躍医治好!”
“公子说的莫非就是失传已久的冰魄血惑术?可是,若神女与主子的心意无法想通,不但主子会经脉爆裂而死,就连神女也会……公子,此法真的可行吗?您可是真有把握?”
红衣女子走了过来,淡然无波的脸上有了些许的异样。
司徒不咎悠然一笑,“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何况这冰魄血惑术还是我师父的绝学?苍月,你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尽快想办法取得碧血金樽,冰魄血惑术能否成功也得借助于这碧血金樽,此事就交付于你了!”
苍月的眼一亮,唇角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办事!”说完,快步而去。
司徒不咎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又说道:“这样吧!洛桑,你立即带着四方龙卫回金龙,暗中关注势态发展,若那韩凤起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盗取军印,活捉韩凤起!还有,崔钰的安危必须保证!”
“是!公子!”狂澜虽然有些不甘愿,但还是低头应和了一声,转身离去。
“紫陌,你的医术也不差,神女的伤还需你的医治,你就暂时留下来,尽快将神女的身子给调养好!你的易容术更是天下无敌,要瞒过沧溟与垣宓就靠你了,今夜,你就打造好芊……玉姑娘的人皮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紫陌点头,并不应话。
“你先下去准备汤药吧,她尽快醒来,我们才能尽快医治好靖躍!”司徒不咎挥挥手,示意紫陌退下,待这屋里又恢复了一片静谧,他才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望着仍然昏迷不醒的人儿,低叹了一声,心绪却是紊乱不堪。
他引她出来原本只是想质问她可曾将东方靖躍的生死放在心上,质问她为何到了如今还要以玉千紫的身份来否认一切否认过去,他甚至在她遇险的时候冷眼旁观,只想撕下她的伪善面具,可是,为何在她险些死在韩凤起的剑下的时候他却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竟然不惜与韩凤起对抗?
她的伤势不轻,他真的要用她的血去救靖躍吗?若靖躍反噬,她就会……
“芊钰,这是你欠他们的,千晟的情意你还不起,那你就还靖躍的吧!”司徒不咎低低说道,缓缓起身离去。
风将桌上的烛火吹灭,玉千紫依然沉浸在黑暗世界里,静静地躺着……
玉千紫醒来时,已是深夜。一灯如豆,还有一抹淡雅的花香,却是从窗台上的一盆兰花上传来,厢房优雅静谧,除了她自己之外并无其他人。
她缓缓地坐起,立时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低头望去,却见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浅黄色的亵衣,抚上肩头,那里也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她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已经回到了睿王府?可是,昨夜不是被司徒不咎给带走了吗?还是,这里是他的住所?
她望向窗外,见此时已经是晨曦初露,欢快的鸟叫声伴着曼妙的萧声若隐若现,她犹豫了一下,走下床来。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套精美华丽的衣服,天蓝的颜色分外的可喜,她过去披上之后,正要走出去,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道人影披着霞光闪了进来,一身白衣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淡定安然,玉濯笑纹,烟雨迷眸,风致清绝,不是司徒不咎是谁?
玉千紫望着他的笑颜,微微地出神。司徒不咎一直都是这般的儒雅淡然,可是昨夜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清冷疏离,竟与东方靖躍有几分相似。究竟他和东方靖躍还有萧千晟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渊源?究竟什么面貌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司徒不咎望见她,微微一怔,笑容倏然浅淡不少,只是微一颔首,就想要转身离去。还未想到该怎么面对她,已经听到她淡然地一声呼唤:“司徒公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