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子的脚步一顿,敛眉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脾气,他这个人是决定了的事就要做到底,你何曾见过他曾改变过自己的决策?如今,就连一向最不会意气用事的司徒少主也如此袒护神女芊钰,我们又能如何?”
“苍月,难道你也想置之不理吗?”那黄衣女子急了,想也未想就握住了红衣女子的手臂,却被她轻轻一甩便挣脱开来。
红衣女子拧紧了眉头,没有应声,只是甩开她的手举步欲走,那黄衣女子却又闪到了她面前,急急地说道:“苍月,莫忘了,我们的命都是主子给救回来了,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主子陷入不归之路吗?神女已经害死了世子,若是再害了主子……”
“清月,我只说一次,神女对我们主子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为她做什么又岂是我们这些下属可以管的?如今就连司徒少主也站在她那一边,此事便更是毫无转圜余地!只怕待主子身子好一些,我们就得跟着主子一起护送神女回冥钺了!金龙国的****主子恐怕无暇顾及了!你还是尽快回你的清风楼吧,别被洛桑这家伙给连累了!”红衣女子冷笑道,眉间略显烦恼之色,“我都说过他几次了,他怎么还是如此死心眼?居然想到叫你来劝?难道他是想连你也一起被主子惩戒吗?”
说完,飞一般地从树林里掠过,很快就在那一片花海里消失了,那黄衣女子跺了跺脚,说了句:“讨厌死了!”也跟着飞走了。
四周恢复了一片静谧。玉千紫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走了出来,深呼吸了一下,心里却是无比的震撼。
东方靖躍对芊钰有着这么浓厚的感情她是可以感觉到的,但是,如果说司徒不咎会喜欢芊钰就不怎么可能了。如果真的对芊钰有着不可告人的情愫,为何又要这样对自己?又是放毒又是袖手旁观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千晟的事情确实更显蹊跷,莫非他的死是另有隐情?
这世界这么大,但是自己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居然寥寥无几。谁都想利用她,难道她就只能被当作棋子?
玉千紫站在原地,眉宇间笼上了一抹轻愁。虽然继续往前走,但是脚步却迟滞了一些。
“紫儿,你果然在这里!”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道,却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玉千紫一惊,谁?
她四处找寻,然后慢慢抬头。一个白衣男子,长发披肩,戴着一张鬼面具,他轻轻立在一块石头之上,风轻环佩,云锁衣袂,一双黑眸分外的犀利冰冷,却又隐隐带着欢喜之色。
他是……
玉千紫一时想不出他是谁,倒吸了一口气之后,装作镇定地问道:“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那白衣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颤,双眸一睁,像是十分震惊一般,但是很快就又镇定下来,跃到她面前,说道:“你真的失忆了?连我也不认得了?”
玉千紫摇摇头,心想,你戴着这么奇怪的面具,只有一双眼睛显露在外,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猜出你是谁嘛,真是的!
“我是君临啊!馨儿,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会来到洛苍又为何会连我也忘记了?”那白衣男子握住她的肩头,摇晃着,眼里流露出一丝痛意。
“君临?”玉千紫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忽然走马灯地晃过一张脸,那是司徒炎渝的脸,她的心一颤,愣愣地说道:“你是圣子君临?”
那白衣男子一震,然后却是狂喜,手也无意识地加大了一些力量,兴奋地说道:“你记得一些了?你记得我了,对不对?那时在冥域,你拼死保护我,还不惜用你的神力来为我解开禁锢术,这些你都记得了吗?”
玉千紫却摇摇头,痛苦地应道:“我……我记不清楚了,我只……只是知道……你就是……就是君临……”
哎哟,他难道不知道她的肩上有伤吗?还这么用力地按她的肩膀,是想痛死她吗?呜呜,她快要痛晕了!
突然察觉她的不对劲,君临倏然松手,玉千紫的身子往下一挫,软软地就要跌倒在地上,幸好君临及时上前扶住了她,温柔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紧张,“紫儿,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的肩上有伤……”玉千紫已经痛到快晕过去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身边人的衣襟,浑身颤抖着,仿佛一松手就会永堕黑暗,就连声音,也颤抖得几不成音。
白衣男子的心一惊,四顾了一下,抱起她闪入密林之中,找了个隐秘的墙角,这才将她放下,这时玉千紫已经是满面冷汗了。痛啊!真的好痛!她快撑不住了!
“你先将这颗药丸给吞下去!”见她如此,那白衣男子抖颤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绿豆般大小的蜜色药丸来,轻轻捏开她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强迫她咽下。
说也奇怪,这药丸落肚了片刻之后,肩头的伤痛竟然开始逐渐消弭了。难道这是止痛药?
白衣男子见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这才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却又凑上前来,撕扯她的衣服。
玉千紫一惊,伸手想要拦阻,却被他给止住了,“你别动,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他的双眸里氤氲着担忧,玉千紫的心一暖,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手,说道:“那你轻点,别弄坏了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