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还未出声,那萧梦然却已经咳嗽了起来,凝烟的眼一紧,转身扶住了他,这才蹙眉说道:“梦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别想,你的身体要紧!至于新曲我会想办法的!”萧梦然想说什么,凝烟含泪捂住了他的薄唇,低声说道:“这一路走来,若非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早就撑不下去了,难道你想要让我伤心欲绝吗?”
萧梦然看着她,澄澈如溪的眸里落进些许灰尘,眯了眯星眸,灰尘被水隐去,依旧是澄澈静谧的清溪,点点头,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那小月倒是分外灵巧,忙过来扶着他慢慢往外去,凝烟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回头望向玉千紫,十分抱歉地说道:“玉姑娘,方才委屈您了!梦然说你是他的哑巴婢女,无非是想瞒过那精明的茗管家,求您别怪他!你我都是流离失所之人,该知道无处安身的苦处,何况我只是个卑微的歌姬?若不是这声音尚能悦人,只怕……”
凝烟眨了眨眼,温热的液体便滑了下来,冰凉了脸。美人就是美人,哪怕这落泪之姿也是动人心弦的!玉千紫一抔怒气全都消融在她的泪颜里,哪怕很有怨言这一时间也无法说出来,只能撇撇嘴,应道:“无妨!只不过是个掩饰!”反正明日一早他们就是不赶她也会离开。
“玉姑娘,你有所不知,昨日因为行刺事件,明城已经全城戒严,不准任何人出城。我们昨夜也是因为秋老爷的缘故才能破格进城,您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人生路不熟的,若是被坏心人当成是刺客抓起来可如何是好?不如就劳烦您暂且留下,与我们也有个照应!”似乎察觉到她的去意,凝烟又诚恳地说道:“姑娘欲往凤都,与我们一起离开是更好不过,梦然若能得到你的救治,凝烟更是感激不尽!酬劳如何,但凭姑娘开口!如何?”
玉千紫的凤眸转了转,方才没估算到明城戒严问题,如今听凝烟这么一说,倒是提醒她了。虽然知道她真面目的没几个,睿王的人也未必会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冒牌的凌仙儿,但是,睿王和翠衣都见过她的玉镯,难保不会因此起了疑心。想到刚才那茗管家看到她的玉镯的时候那怪异的眼神,玉千紫更是心一紧。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呆几天?
“玉姑娘,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梦然他不能死啊!若您愿意出手相救,奴婢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姑娘!”见她不说话,凝烟又激动地往下一挫身,玉千紫忙扶住她说道:“凝烟姐姐何需行如此大礼?我答应你便是了!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姑娘请说!”凝烟一喜,“我会尽量做到的!”
“第一,在没有去到凤都之前,你们必须保护我周全,不能再有明朝暗讽之事发生,更不能让我有半点闪失!”
“第二,萧梦然必须完全照我的话去做,不得有任何的反抗!这也是为了他的病着想!既然已经是旧疾,就只能按照偏方好好调养!我可不想让人质疑我的决定!凝烟姐姐你若相信我就必须如此,否则我宁愿不救!”
“第三,我只‘服侍’萧梦然,其他人我一概不会理会,就是秋宅的人也如此!谁也别想支使我!除非,我自个儿愿意帮忙!”玉千紫狡黠一笑,“当然,为了感谢凝烟姐姐的知遇之恩,我会以一曲新调为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