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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赋词一首挽君心

当赵孟頫青云直上时,管道升也倾其身心相夫教子,以自己的书香画艺栽培儿女。正在管道升为夫荣妻贵,子女聪慧而开心时,却收到了丈夫写给自己的一首词:

我学士,尔夫人。岂不闻:陶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我娶几个吴姬、越女,也无过分,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聪明蕙心如管道升,一读之下就知道丈夫想要纳妾。管道升虽然知道自己已是“玉貌一衰难再好”,但为情是根,为爱是本的她想要的却是彼此的一心一意。面对着丈夫的文书,管道升知道他还在乎夫妻的情义,否则他不会先写书来征求她的意见。既然丈夫以文传他的心意,她决定自己也以文表明自己的意见,于是,就写下了这首《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寥寥几十个字,却写出了喃喃吴语中曾经的情爱如火,曾经的耳鬃厮磨。一路走来,岁月与生活的磨折让爱情慢慢淡去,但却有一种亲情早已在你我身上,就如同那和水而成的泥人,早已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那样的风雨同舟,那样的生命相连,我所有的盼望就是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赵孟頫看到夫人的词写得如此情深意重,感动中也心生愧疚,于就打消了纳妾的念头,夫妻和好如初。

感情的稳定,也让赵孟頫与管道升有更多精力放在绘画与教育子女身行。此时,他们的孩子也陆续显示出书画的天赋。元仁宗时,就曾将赵孟頫、管道升及他们的次子赵雍的书法合装一卷轴,并且让人把其藏到秘书监,目的是让“使后世知我朝有一家夫妇父子皆善书,亦奇事也。”

尽管赵孟頫受到朝廷的其中,但他却渐渐生出了厌倦之心,而对权位尊荣原本就很不看重的管道升也趁机劝其归隐,为此,她专门写了《渔父词》数首,其中有一首这样写道:

人生贵极是王侯,浮名浮利不自由。争得似,一扁舟,吟风弄月归去休。

后来,由于管道升生病,赵孟頫多次上书后,朝廷允其送夫人南归。1319年5月中旬,赵孟頫与管道升在途经山东临清时,管道升病逝于舟中。三年后,赵也去世。最后,两人合葬于湖州德清县东衡山南麓,应了管道升的那句:死同一个椁。

杨慎与黄娥:咫尺天涯,爱情守望

积雨酿轻寒,看繁花树树残。泥途满眼登临倦。云山几盘,江流几湾,天涯极目空肠断。寄书难,无情征雁,飞不到滇南。

——黄峨《黄莺儿》

在四川新都的升庵祠里有两尊塑像,一尊是位于正殿的杨升庵像,另一尊是杨升庵的夫人黄峨像。他们虽是夫妻,但两人的塑像却不在一起,而是相隔半湖的沉霞榭,东西相对,可望而不可及。而之所以会这样,就是以此来象征他们夫妇虽一生分离,却心心相印;天涯咫尺,却又咫尺天涯!就如黄峨在《黄莺儿》里所说的那样:云山几盘,江流几湾,天涯极目空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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