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策划是创造一种模式
2.策划是点之间的奇异链接
3.各方面“扯”的艺术
4.“扯”的基本法则
5.一次有趣的实验
领导的一种重要能力是策划，或者说第一能力是策划，善于策划的领导才能开拓工作的新局面，率领团队不断走向成功。特别是信息化、全球化、高科技时代，更加需要有策划能力的领导。
善于策划也是普通员工做好工作的一种重要能力。当面对领导交给你的一项新的工作时，除了充分认识这一工作的要求和问题之外，就是要进行精心策划，考虑以怎样的思路和方案去解决问题。只会按部就班地工作而不会策划的员工是愚蠢的员工，愚蠢的员工是无法做好工作的。
对于策划，许多人不知道怎么做；而知道怎么做的许多人，只是知道策划而不知道策划的规律。那么究竟什么是策划？策划的规律是什么？
1.策划是创造一种模式
前几年在一个场合吃饭的有一个姓杨的诗人，为了表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大声朗诵刚刚作的诗。此人的诗还说得过去，但是这位诗人在大家的礼节性赞叹之后，情绪越来越激动，竟然说老子、孔子、屈原、李白的作品都远不如自己，其话之大令人瞠目。
由于实在听不下去，当场一位学者直截了当地说：老子、孔子、屈原、李白之所以伟大，并不在于他们的作品达到了不可超越的顶峰，而是他们是开先河的，他们首创了一种模式，因此创造了一个时代。后人不用说作品没有超过他们，即使某些作品真的比他们的强，你仍然是在人家开创的思想或者艺术的模式下去写的，就像你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路，某一个脚印比人家走得漂亮些，但是要承认路是人家开出来的！
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创造去开创了一个时代，所以是不可超越的。他们为人类贡献的是一种思想、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等等方面的一种模式，他们是模式的创造者。平凡人之所以平凡，是因为只能跟在伟人的后面循规蹈矩或者进行一些小小创新。是否创造一种可以让人们重复的模式，是伟大的标准；越多的人能够重复你的模式，并且因此对社会或对自己的人生有益，越说明你的伟大。所以，伟大是可以按照一种模式的重复率来计算的。
一个做过几十年编辑工作的人，深有感慨地说：“我每天都能够见到有‘可能得诺贝尔奖’的人。因为几乎很多作者都很自恋，认为自己的作品如何伟大，是最有意义的创新，可以改变世界。有的反复声称自己的作品有可能得诺贝尔奖！其实他们的作品里连自己独创的基本概念或者基本理论框架都没有，而是在重复套话和说废话。”
怎样看一个人是否真的伟大，是否是一流人才？就看他是否创造了一种模式。例如人文科学领域的文化人，其职能是生产对于社会有用的文化概念（理念），用这些概念组成一种理论或者观念的模式，给人方法，可以帮助人们理解事物，有助于人们提高生存质量。如果你创造了这样的模式，例如老子、孔子、孟德斯鸠、凯恩斯等等，他们就是一流文化人，甚至有的堪称圣贤。但是那些在重复别人的语言或者对其进行解释的文化人，尽管可能红极一时，却很快会销声匿迹，因为他们没有为人们提供一种独到的模式。科学家也是如此，牛顿的力学定律、爱因斯坦的质能关系式、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都为人们开创了一种可以重复使用的模式，爱迪生的电灯、电话等等发明，则为人们开创了新的生活模式。这正是他们之所以伟大之处。
经营企业也是这样，伟大的企业能够创造一种模式。企业在市场上推出全新的产品，例如家用电脑、数码相机等等，都为人们生活提供了一种新的模式。近些年有一句话，叫做“一流企业出标准”，但人们往往理解为这个企业为整个行业制定出必须遵循的产品标准，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所谓“出标准”，是指生产出代表新模式的产品，例如微软的视窗系统，Google的搜索引擎等等。企业还有一句话，叫做“一流广告做理念”，指的是企业的广告不是表面的花样翻新，而是给人们提供一种新的理念，其实也是以理念来引导人们的生活模式。一个伟大的企业，并不止是赚取高额利润，并不止是成为赚钱的机器，而是创造一种新的产品模式，创造和引导人们的生活模式，其巨额的盈利正是这种模式所创造出来的。
模式创造都是出奇制胜的结果，是突破创新的结果。即使后来被人们视为当然、以为很普通不过的模式，在最初出现的时候，都是对于原有状态的一种巨大超越，都是令人们震惊和兴奋的。而且，尽管这些模式在某个环节上可能得之于偶然，但就整体上说，都是经过谋划的，而且没有极其高明的谋划，任何改变人类生存状态的思想文化和生活的模式都不可能出现。
模式来自于策划，策划的最高境界就是创造一种模式。
2.策划是点之间的奇异链接
围魏救赵是孙膑指挥齐军打败庞涓率领的魏军、援救赵国的著名战役。公元前354年，实力强大的魏国进攻赵国，魏国将军庞涓指挥大军包围了赵国的都城邯郸。第2年，赵国向齐国求援，齐国任命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军8万前往救援。将军田忌本来打算率军队去赵国与魏军直接作战，但孙膑认为，魏国的精兵都在攻打赵国，国内空虚，应进军魏国的国都大梁（今河南开封），让庞涓不得不回师保护首都，赵国之围自然得解。田忌采纳了孙膑的计谋，率军进攻魏国。庞涓得知消息，急忙丢掉粮草辎重，从赵国撤军回国。孙膑预先在魏军回国的必经之地桂陵（今河南长垣西北）设下埋伏，当庞涓率领士老兵疲的魏军经过此地时，齐军突然出击，大败魏军。
这次战役中孙膑通过绝妙的策划，不仅救了赵国，而且打败了庞涓。在这次战役中有三个点：魏国、赵国和齐国，如果孙膑从齐国出发，直接去救赵国，那么这个思路是非常常规的。但是他打破了常规思维，从齐国出发去攻打赵国，他把齐国和赵国这两个点链接起来了，于是产生了神奇效果，取得了战役的胜利。于是有了“围魏救赵”这一谋略模式。
什么是策划？策划就是在看来不相干的点之间进行奇异的链接，从而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例如一个企业想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怎样才能做到呢？办法就是把自己的企业的某一个点，和社会上一个热点链接起来，例如和正在准备发射的“神舟X号”链接起来，或者和某个大型活动链接起来，知名度自然就提高了。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奇异的链接：
二战的硝烟刚刚散尽时，以美英法为首的战胜国们几经磋商，决定在美国纽约成立一个协调处理世界事务的联合国。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大家才蓦然发现，这个全球至高无上、最权威的世界性组织，竟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买一块地皮吧，刚刚成立的联合国还身无分文。让世界各国筹资，牌子刚刚挂起，就要向世界各国搞经济摊派，负面影响太大。况且刚刚经历了二次大战的浩劫，各国政府都财库空虚，甚至许多国家都是财政赤字居高不下，在寸土寸金的纽约买下一块地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联合国对此一筹莫展。
听到这一消息后，美国著名的家族财团洛克菲勒家族经过商议，马上果断出资870万美元，在纽约买下一块地皮，将这块地皮无条件地赠予了这个刚刚挂牌的国际性组织——联合国，同时，洛克菲勒家族亦将毗连这块地皮的大面积地皮全部买下。对洛克菲勒家族的这一出人意料之举，当时许多美国大财团都吃惊不已——870万美元，对于战后经济萎靡的美国和全世界，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呀，而洛克菲勒家族却将它拱手赠出了，而且什么条件也没有。这条消息传出后，美国许多财团主和地产商名流纷纷嘲笑说：“这简直是蠢人之举！”并纷纷断言：“这样经营不出十年，著名的洛克菲勒家族财团便会沦落为著名的洛克菲勒家族贫民集团！”
但出人意料的是，联合国楼刚刚建成完工，毗邻它四周的地价便立刻飙升起来，相当于赠款数十倍、近百倍的巨额财富源源不尽地涌进了洛克菲勒家族财团。这种结局，令那些曾经讥讽和嘲笑过洛克菲勒家族捐赠之举的财团和商人们目瞪口呆。（《法则》第40—41页，“美”比尔·罗伯特著，李一平编译，中国市场出版社2004年版）
洛克菲勒财团找到了一种方式，把自己和联合国这两个看来不搭界的东西链接起来，利用联合国给自己做广告，这个策划极其大胆和绝妙。
3.各方面“扯”的艺术
策划是点之间的一种奇异链接。而链接这个词换成一句东北话，就叫做“扯”。“扯”的涵义也是把两个以上的不相关的点链接起来。
战争是一种“扯”的艺术。武艺高强的项羽只会拼实力，而不太会“扯”，所以被会“扯”的韩信搞得晕头转向；拥有八百万军队的蒋介石，只会“步步为营”，拼飞机大炮，而不会“扯”，被会“扯”的毛泽东搞得跑到台湾去了。毛泽东忽东忽西，善于兜圈子、变花样，把本不相干的东西“扯”到一起，蒋介石就只有被耍弄的份儿了。
科学也是“扯”的艺术。牛顿把星星和力学“扯”到一起，给人们描绘了一个富有韵律的宇宙。爱因斯坦对此并不满足，他把变化的质量和变化的时间以及变化的空间“扯”到了一起，创造了相对论。还有大发明家爱迪生，总是把人们想象不到的东西组合到一起，搞出许许多多新的玩意儿。
文学更是“扯”的艺术。谁能把不同性格的人物“扯”到一起，并且“扯”出若干令人着迷的情节，你就是文学家。诗人的“扯”更是无边无际，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还”一句诗，把黄河和苍天、大海都“扯”到一起了，才是绝妙好句。
其实人们的讲话也是“扯”的艺术。有的人不会讲话，总是规规矩矩地按照套话的逻辑展开，说了前一句，听众就知道后面一大套话，毫无悬念，也毫无趣味，因为没有给人们留下想象的空间。会讲话的人，同样的内容，会“扯”得很巧妙。
二战时期英国首相丘吉尔是一位非常机智风趣的演说家，有一则关于他的笑话：
有一次，丘吉尔要赶到一个礼堂发表演讲。因是战时，一时找不到车，丘吉尔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礼堂门口，丘吉尔对司机讲：“你等我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就出来，再搭你的车回去。”谁知司机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行，我还要回家收听丘吉尔的演讲广播呢！”丘吉尔一听非常激动，便多付了5英镑的车费，刚转身要走，就听见司机在后面叫他：“先生，回来。”丘吉尔问司机什么事，司机答道：“我考虑了一下，既然先生这么慷慨，我还是在这儿等你吧，管他妈的什么丘吉尔呢！”
这则笑话以幽默的方式，讲了丘吉尔的演讲魅力。丘吉尔二战时期的一个著名演讲是《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从这个标题上就可以看出，这一演讲有四个点，他用富有激情的语言把这四个点链接成为一体，就成就了这一次伟大的演讲。所以，演讲也是一种“扯”的艺术。
说话也是这样。春秋战国时代因为各个诸侯国之间复杂的交往关系，产生了一大批善于辞令的说客，也有许多精彩的对话，晏子使楚的故事就是其中一个著名的故事：
晏子作为齐国的代表来到楚国，楚王请晏子喝酒，正喝得高兴的时候，楚国的两个公差押着一个人到楚王面前来。楚王问：“绑着的是什么人？”公差回答说：“是个齐国人，犯了偷窃罪。”楚王转脸看着晏子问道：“齐国人本来就善于偷东西的吗？”晏子离开了席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听说这样一件事：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枳树，只是叶子相像罢了，果实的味道却大不相同。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地理环境不一样啊。现在这个人生长在齐国不偷东西，一到了楚国就偷起来了，莫非楚国的环境使他喜欢偷东西吗？”楚王笑着说：“圣人是不能同他开玩笑的，我反而自找倒霉了。”
晏子回答的巧妙在于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言语挑衅而大怒失态，也没有直接去指责对方过错，而是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这个比喻把南桔北枳的说法和这件事联系起来，也就是把两者“扯”了起来，不但巧妙地驳斥了对方，而且让对方不得不佩服。
把两个看来不相干的点“扯”到一起，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对此本人也有一些体会。
2008年9月，美国《世界经理人》杂志在上海举办“管理大师面对面”活动，本人应邀和学习型组织创始人彼得·圣吉“面对面”对话。彼得·圣吉演讲后，提出让我就系统思考发表演讲。其实他的演讲已经把系统思考的基本原则都说清楚了，那么我就不能再谈理论和方法。应该说什么？我用了几个形象比喻和例子来谈系统思考，其中一个就是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对比。我说：
在《西游记》里，猪八戒就不善于系统思考。他扛着五齿钉耙，见到好吃的东西就流口水，马上想吃到嘴；他见到美女就献殷勤，乐颠颠地想靠近。他根本不去想这好吃的东西可能是妖怪点化的，这美女可能是妖怪变化的，因为他没有和彼得·圣吉先生学会系统思考，所以总是上当。
孙悟空和猪八戒大不一样。他遇到问题，总是联系起来想一想，想想事物之间的关系，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在大系统中是个什么关系。如果一时弄不清，他会翻一个筋斗站到云层上看。为什么要这样？因为这样可以看得全面，可以看到这个大系统的情况。如果还弄不清楚，他会翻几个筋斗到观世音那里去问清楚，因为观世音了解事物的整体，是系统思考的专家。
什么是系统思考？是站到高层次、整体的角度看问题，看到事物之间的复杂的功能性关联，看到事物机制和变化，包括突变。看到结果之前的原因，以及原因的原因；看到做某一件事情的制约因素，以及制约因素背后的制约因素；看到某种行为的后果，以及后果之后的后果。所以，从一个环节上看是好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做事情要看整体效果，不要急功近利，顾此失彼。
彼得·圣吉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地教人们系统思考，研究和传播学习型组织理论方法，强调可持续发展？因为他看到在这个信息化、全球化、高科技时代里，人类不会系统思考就会做出许多危害极大的蠢事来，所以他一直在作一种执著的努力，要把所有的短见识、短期行为的猪八戒都变成孙悟空！
如果大家都变成了善于系统思考的孙悟空，人类才不会自我毁灭，才有光明的前途！
这是我的一次“扯”的经验。
东北人喜欢用“扯”字，说一个人能说就说“能扯”，而且东北人十分幽默，因为幽默和“扯”是紧密相关的，幽默其实就是“扯”的艺术。例如中国古代有一则《剥地皮》的讽刺贪官的笑话：
古时候有一个贪官，当县令期满回家乡，见到家里多了一个老头儿，很纳闷儿，就问：“这是个什么人，本官怎么从来没见过？”
家里人说是和你一起来的呀，你怎么不认识？老头自己上前说：“我确实和您一起来的，是大人做县令时的土地。”
县令一听说是土地爷，就说：“仙家真客气，您送下官一程也就够了，怎么还送到家乡，实在过意不去！”
土地爷严肃地说：“我堂堂神仙怎么能送你贪官？是因为你把那个地方的地皮都剥来了，我土地爷没法不跟来啊！”
这则笑话把回家的县令和土地爷这看来不相干的两者扯到了一起，制造了一个悬念，然后又扯出了一个“刮地皮”，以“刮地皮”形容县令贪贿程度，其“扯”的水平可谓高潮绝妙。没有这样的“扯”，就不可能有幽默。
当然，“扯”只有在适当的范围内进行奇异的链接才是艺术，只有把那些看来并不相干、实际上又有一定联系的问题巧妙地“扯”到一起，才是艺术，而超出这个范围，把本来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就不是艺术，而且可能被人们看做是“胡扯”。
4.“扯”的基本法则
“扯”，可能是一种艺术，也可能是“胡扯”，那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爱因斯坦把质量、能量和速度等扯到一起，提出质能关系式，为什么就能令世人五体投地？吴承恩把唐朝的玄奘取经和孙悟空以及神仙鬼怪“扯”到一起，为什么就成了不朽的文学巨著？赵本山把农民和城里人“扯”到一起，为什么就有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小品？也就是说，“扯”有什么规则？其基本法则是八个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在科学上，爱因斯坦的质能关系式并没有得出人们意料之外的结论，仍然以牛顿力学来解释事物，那么他的理论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他也不可能成为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如果在文学上，吴承恩没有那种超乎寻常的想象力，把故事“扯”得神乎其神，超乎人们的想象，那么孙悟空的故事也就不会远播中外，西游记也就不会成为千古名著；在艺术上，如果赵本山“扯”的都在人们意料之中，而不是把想象不到的东西“扯”到一起，就不可能令人叫绝，博得人们的大笑和掌声。正因为爱因斯坦的质能关系式、吴承恩的《西游记》和赵本山的小品出乎人们意料，给了人们极大的想象空间，所以其具有无穷的魅力。可以说无论科学还是文学、艺术，其魅力都是同为人们提供的想象空间大小成正比的。如果一个科学家、文学家或者艺术家，为人们提供的成果是人们完全可以轻易地想象出来的，那么就不可能吸引人，人们就感觉乏味。这就如同一个演讲者，他的长篇讲话都是按照既定套路撰写好的，都在人们的常规想象之中，那么对于听众来说不仅没有魅力，而且听下去往往需要足够的耐力，因为这经常是一种精神的折磨。
意料之外是“扯”的第一法则，而第二法则则是情理之中。所谓情理，在表达方式上就是逻辑，而所谓“情理之中”就是符合逻辑。无论你想象得多么遥远，甚至看起来多么荒谬，但是一定要在逻辑上说得通。包括科学、文学、艺术在内伟大的作品，往往乍一看起来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似乎根本不可能，简直极为荒谬，但是透过表面现象，了解其实质之后，会发现在逻辑上完全是成立的，荒谬只是表面的，这正是伟大作品的伟大之处。上文提到的质能关系式符合科学的逻辑，《西游记》的情节发展符合逻辑，包括赵本山的小品也有其特定的逻辑。
这是2009年冬天手机流行的一则短信：
荒城，狂风。一位剑客临风而立。他的剑很冷，他的眼神很冷，他的心也很冷。
最后这孙子死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太冷大风降温时候，一定要添加衣服！
这则笑话之所以广泛流传，就在于非常符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法则。刚刚开始读的时候，以为要叙述一个很酷的故事，结果突然给出了一个结果：“这孙子死了！”实在是意料之外。但是，没有人认为这个人冻死是不合道理的，因此又是真正的情理之中。其实不止幽默作品，人类几乎所有精神作品，无不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为规则。
值得注意的是，在第一法则（意料之外）和第二法则（情理之中）这两个规则中，第一规则是受第二规则制约的。也就是说，无论意料之外到什么程度，总是要受到情理之中来制约。而那些尽管也有想象力，但是背后并没有逻辑的支撑的作品，就会真正落入荒唐之中。
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也就是不同点之间的奇异关系。第一法则告诉我们，一定要尽可能跳出点之间的常规的关系，越超越常规越好；第二法则告诉我们，各个点之间一定要符合情理，越规范越好。符合第一个法则是跳跃的灵感，它超常而神奇；符合第二个法则的是严谨的逻辑，它严格而明晰。正因为这两个法则恰恰相反，使得策划和创新具有很大的难度，也使得创新成为人类乐此不疲的智力游戏。
5.一次有趣的实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法则，如果得到有意的运用，可以收到比较好的效果，本人在这方面有过一些体会。其中一个比较有影响的实验，是2008年在山东莱芜举办的“学习型组织的实践与创新——中国创建学习型社会论坛2008”上。
在论坛上，我为学习型组织创始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彼得·圣吉先生主持演讲，他一个小时富有智慧的演讲，给了与会者很多启发。主持时候我说：“彼得·圣吉先生的演讲很精彩，我听得很入神，居然差点儿忘记了自己是主持人。”本人的这段话，得到了与会者的良好反响，与会者给以掌声。彼得·圣吉也微笑着点头。但是这时候我立即补充了一句出乎大家意料的话：“不过，我要向先生提一个意见。”
这句话说出之后，会场上立即鸦雀无声，大家有些惊诧地看着站在主席台上的我。我注意到彼得·圣吉的微笑的表情也变为不解，两手摊开，看着大家，轻轻地摇了两次头后，略微歪着头看着我。这时我有意停了几秒钟，然后说：“我的意见是，如果你的演讲总是这么精彩，把主持人都变为听众的话，以后就不会再有人给你主持了！”
大家似乎一起放松下来，轰然而笑，给予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彼得·圣吉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弯下腰，和人们一起大笑起来。这成为了这次会议的高潮。
在这一过程中，我有意运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法则，当说到“提一个意见”的时候，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因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给演讲者特别是一个世界级专家提出意见，是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事情，只有“二百五”才做得出来，所以大家表现出惊诧。而这种惊诧恰恰积聚了情绪的能量，需要释放。然后，当说到我的意见是“不要让主持人都变成忠实的听众”，这是运用“情理之中”的法则，因为这个说法很符合逻辑、符合情理。正因为符合情理，所以人们积聚起来的情绪能量得到了瞬间的突然释放，产生了哄堂大笑、掌声雷动的效果。
像做游戏一样，让你觉得想象不到，但是破解之后才知道有其道理和规则，其实科学、文学、艺术等等都受这样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法则支配，都是在带领人们做智力或者情感的游戏。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一法则，也就可以轻松地以游戏的方式来达到原来难以企及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