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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当最后一片栀子凋零

那时候很小,什么都不懂,冥冥中结下了一段难以解释的情感。所以在从那个时候到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她是我命中的宿命、缘里的注定。那个时候,是一种萦绕在心头的淡淡的朦胧情感,恰像栀子花那淡淡的味道,清香而弥散得很远。

我告诉自己那个时候太小了,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儿童,怎么会懂什么感情的东西。但是现在想来,或许那才是真正的爱情,超越了一切杂念,没有半点肉体的欲望,甚至都不会去想过一个吻或是一个拥抱。我夹起烟,吸一口,长长地吐出来,心中淡然一笑。

那时候很小,她对着众人说着喜欢我,而我确也喜欢着她,于是我们走得很近,在那个无知的年代里。大家都是孩童,我以为在以后没有人会再提起,而且在小学、初中的很多年里,我一直没有再和她有过多少接触。我害怕面对她,甚至害怕别人在我身边谈论过多关于她的事情,可是,关于我和她的传言一直都没有断过。一切只因为儿时的那一点往事,而我们,在学校都是令人瞩目的。

直到高中以后,我们成了学生会里的搭档,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总是让我想到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我知道,她终究是逃不出我的生活,在我心底隐匿了几年之后的情感,终于又开始萌发出来。她还是要重新走进我的生活,如果说小时候的感情是不真实的,可是在萌动的青春里,我清楚地知道这仍然是一种超越了普通朋友的感情向我袭来。于是,我在那个时候写下了很多的文章,寄托了我所有的情感,我希望,她能够明白,我所有的感情都伴着清风拂过她的脸颊。

如果说我爱上了文学,其实也可以说是她让我靠近了文学,我用我的文字表达着对她的思恋,于是我写下了那些文字,然后人们管它们叫作文学,于是我开始在网络上发表文章,于是我做了文学社的社长,于是我的文章更多地出现在社报和校报上,于是她开始懂了我对她的情感。她也是一个喜欢文字的人,于是我知道她也一直没有忘却儿时的那一段不知道可以称为什么的感情,于是我们的心走在了一起,在那个栀子花盛开的季节,我们教室外满是栀子盛开飘来的悠悠清香。

在栀子弥散的日子里,我们就这样延续着一份最纯真的情感,一份可以如泉水般澈清见底的情感。在那段时日里,我并没有清楚地对她表达过什么,我只是用我的文字朦胧的语句来述说着我的内心世界,而她总是静静地陪在我身边,读着我的文章,一起去感受青春的阳光。我们就这样延续着这种超越了友情又不能称为爱情的界限。

如果没有高考,或许这样一种纯美的感情可以维持得很久很久,可是因为有高考,让原本平静的高中生活多了些许火药味。她是一个有着高远追求的女孩,而且她的学习很好,她梦想着上北大,于是她开始与我疏远着,因为她想全身心地去学习,仅仅一年的光阴。而这一切,她不曾跟我说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我冷淡,我依旧用忧伤的笔调在写着属于我的青春。只是,每一天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

直到有一天,另一个女孩走进我的生活,她每天陪我一起在走廊上站着,到很晚很晚,陪我说着话,一起看夕阳。直到有一天,我清楚地知道,另一朵花儿在心中悄悄地绽放开来的时候。我的内心矛盾了,毕竟有一颗种子是藏在心底几年才发芽的栀子,而另一颗才短短数月。我躺在床上,老是一个人陷入沉思。

渐渐地,我和另一个女孩的事传入她的耳朵,她气冲冲地跑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和那女孩在一起,我说不是,其实我倒没有真正决得和谁在一起,爱情离我们很近,而恋爱这东西,似乎离我们很远。我不喜欢束缚,于是我不会选择早恋。但我也告诉她我确喜欢上了那女孩,于是她含着泪转身离去。我愣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我的心也在流泪,为她,也为我自己,为我们的感情。

高三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和她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她因为我的原因没能考上北大,但也进入了北京一所很不错的重点大学。而我,命中带点注定的高考失误,选择了复读补习。这一年的时间很短,却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在毕业典礼的时候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看着教室旁盛开的栀子花,表达着对母校的依恋,对那份感情的留念,我想,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她也能懂我的话。

高三的假期特别的长,她又找了我谈话,她告诉我,教室外的栀子花是我们感情的见证,一切是那么淡,那么纯。“为了北大失去了我,为了我而失去了北大。”是她说的话,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强的女孩,而且,她能够飞得很高很远,我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和她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于是,放弃她,是为了让她飞得更高更远。

我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直到我补习,到第二次的高考结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报应惩罚,我又一次失误了,我没有资本再做什么选择,于是在第一志愿差7分之后,第二志愿填了一个二流的本科院校,我知道,无论我处在什么样的环境,我总是念着一份情感的。

我以为,我可以好好的爱着那个女孩,于是我对那个女孩比自己还好,甚至超过了她,为那个女孩改变着我的性格。我知道,面对那盛开的栀子,是我自己选择让它凋零的,仅剩的这片花瓣就要紧紧地握在手中。可是,无论我怎么小心,怎么珍惜,我还是把她松了手。

情感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把握得住,毕竟栀子盛开的季节只有短短的时日,等到最香最美的一段过去了,一切也就都变了。于是,我更多的觉着一个人静静的感受生活感悟生命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少了些许牵挂、些许羁绊。

到大学之后,再和她通电话,谈起那两株栀子盛开,那段飘着香的青春,似乎留下的只有回忆。

我们都变了,而且以后还将改变着……

我成熟了,当最后一片栀子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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