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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幻灭的时代悲剧

《了不起的盖茨比》

背景说明

美国作家弗朗西斯·司各特·菲茨杰拉德(1896—1940)的一生是短暂的,他的创作生涯充其量不过20年,但他却留下了四部长篇小说和一百六十多篇短篇小说,使他成为20世纪一位杰出的美国小说家。

20世纪的20和30年代是美国小说的黄金时代,群星灿烂,各放异彩。在德莱塞刚刚出版了他的代表作《美国的悲剧》不久,1925年4月,《了不起的盖茨比》在纽约出版。著名诗人兼文艺评论家艾略特立刻称之为“美国小说自亨利·詹姆斯以来迈出的第一步”。海明威在回忆菲茨杰拉德时写道:“既然他能够写出一本像《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好的书,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写出更好的书。”

菲茨杰拉德出生于并不富有的商人家庭,贫寒使他在读书期间一直因自惭形秽而痛苦,甚至没有勇气追求心爱的富家小姐切尔达。于是他开始发愤写作,因长篇小说《人间天堂》一举成名,同切尔达的婚事也如愿以偿。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元气未伤的美国进入了一个短暂的空前繁荣时代。菲茨杰拉德说:“这是美国历史上最会纵乐、最绚丽的时代,关于这个时代将大有可写的。”他所大写特写的正是这个时代,并且将它命名为“爵士时代”,因此人们往往称他为“爵士时代”的“编年史家”和“桂冠诗人”。

菲茨杰拉德纵情参与了“爵士时代”的酒食征逐,也将之完全融化在自己的作品之中。正因为如此,他一方面栩栩如生地重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生活气息和感情节奏;另一方面也在挥霍无度中日趋消沉,最终英年早逝。

他用凄婉的笔调抒写了战后“迷惘的一代”对于“美国梦”感到幻灭的悲哀。可以说,《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爵士时代”的一曲挽歌,一个与德莱塞的代表作异曲同工的美国悲剧。直到今天,《了不起的盖茨比》还是美国一部家喻户晓的经典作品。

推荐版本:巫宁坤,唐建清,译,译林出版社,1998.

名著概要

尼克从耶鲁大学毕业后从事债券生意,他在纽约正东一个叫西部的半岛上和别人合租了一间房,偶然地成了一个叫盖茨比的百万富翁的邻居。一天尼克到黛西表妹家吃饭,黛西的丈夫汤姆是尼克大学时期的朋友,也是位刚刚从中西部来到东部的富有的年轻人,他们住在附近更为时髦的东卵岛上。

在那里,尼克认识了黛西的朋友乔丹·贝克小姐,交谈中,贝克小姐告诉他,她认识他在西部的邻居盖茨比。在闲聊中,尼克听得出黛西深信不疑地认为自己生活得糟透了,同时她很热衷于把贝克小姐介绍给自己。

从黛西家回来的那晚,尼克第一次见到了他的邻居盖茨比,他正站在自家的草坪上极目远眺港湾对岸的景色,尼克没去打扰他。

一个星期天下午,尼克和汤姆乘车去纽约,旅途中尼克认识了汤姆的情妇莱特尔——汽车铺老板威尔逊的妻子。在和莱特尔妹妹凯瑟琳的交谈中,凯瑟琳无意中又提到了他的邻居盖茨比,甚至说盖茨比可能还是威廉皇帝的侄子。

尼克有天早上接到了盖茨比家宴会的请柬。在宴会上,尼克和贝克小姐再度相逢。尼克发现盖茨比对所有的客人来说都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离奇的流言蜚语充实了整个宴会。

随后尼克和盖茨比就开始熟识起来。盖茨比开车带尼克去纽约,并谈了他的过去,他宣称自己是牛津大学的毕业生,多年来一直浪迹世界各地,为的是忘却他生活中所遭受的失恋,尼克对此并不相信。

一个偶然的机会使盖茨比遇到了黛西的丈夫汤姆,之后贝克告诉尼克:他表妹黛西曾经钟情于盖茨比,两人关系密切。但后来因为家里人的反对,黛西嫁给了汤姆。贝克还告诉尼克,盖茨比一直爱着黛西,他在西部岛上买下房子,就是为了能和她近些。这时,尼克才知道,原来盖茨比要他帮忙的事,只是希望以尼克的名义同时邀他和黛西喝茶。

经过一次在尼克家的见面后,盖茨比和黛西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与黛西的重逢使盖茨比容光焕发,他邀请他们去自己豪华的别墅。果然,那栋中世纪城堡让黛西赞不绝口,两人于是旧情复燃。后来盖茨比直截了当地告诉尼克,他希望与黛西旧梦重温。从此,盖茨比的别墅不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甚至连仆人也辞退了不少。原因是黛西怕人说闲话。

一天,盖茨比突然打电话给尼克,说黛西请他们去吃午饭。午饭之后他们集体进城避暑。这时威尔逊找上了汤姆,他了解到汤姆染指了他妻子,并声称要带莱特尔到西部去。这两件事搅在一起让汤姆十分恼火。他和盖茨比之间终于爆发了“战争”,一番争吵之后,汤姆让黛西她们先回家,自己则和尼克、贝克留下,开了一瓶威士忌。

汤姆他们开车回家的路上,看见莱特尔被车撞死。汤姆泪流满面,他从威尔逊嘴里知道那是盖茨比和黛西开的那辆车,但汤姆却不知道闯祸的是黛西。妻子的死使威尔逊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境地,他开始去找仇人为他妻子报仇。后来的一个下午,盖茨比被发现死在游泳池里,草丛里还有威尔逊的尸体。盖茨比出殡的那天,只有尼克、盖茨比的父亲和一个牧师。

几个月后,尼克又遇到汤姆夫妇,他们已经重新回到金钱堆里,过起无忧无虑的生活。

知识链接

爵士时代和美国梦

美国历史上,“爵士时代”是指自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1918年)到经济大萧条(1929年)之间的时代,也就是20世纪20年代。这个时期的美国进入了空前的经济繁荣和物质丰富,但同时又充斥着社会道德的堕落,人们开始怀疑过去美好神圣的东西,清教徒的道德土崩瓦解,享乐主义大行其道。由来已久的美国梦这时偏离了最初清教徒追求自由幸福的信仰,演化成对金钱的渴望追逐。这个时代被菲茨杰拉德命名为“爵士时代”,正如他所说,“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一个艺术的时代,一个挥金如土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嘲讽的时代。”

名家评述

菲茨杰拉德的巨大成就,在于他以全然美国的方式,体现出发展了的浪漫派的风格,至少到最后他的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如此。在这些作品中,所有浪漫派的感觉和情绪上的反应都受到他对人类经验的善与恶的意识的控制。——阿瑟·密兹纳普《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借来的时代”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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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节选的内容描述的是在盖茨比家的宴会上,尼克第一次见到神秘的盖茨比的情形。

我仍然和乔丹·贝克在一起。我们坐的一张桌子还有一位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和一个吵吵闹闹的小姑娘,她动不动就忍不住要放声大笑。我现在玩得也挺开心了。我已经喝了两大碗香槟,因此这片景色在我眼前变成了一种意味深长的、根本性的、奥妙的东西。

在文娱节目中间休息的时候,那个男的看着我微笑。

“您很面熟,”他很客气地说,“战争期间您不是在第一师吗?”

“正是啊。我在步兵二十八连。”

“我在十六连,直到1918年6月。我刚才就知道我以前在哪儿见过您的。”

我们谈了一会儿法国的一些阴雨、灰暗的小村庄。显而易见他就住在附近,因为他告诉我他刚买了一架水上飞机,并且准备明天早晨去试飞一下。

“愿意跟我一块去吗,老兄?就在海湾沿着岸边转转。”

“什么时候?”

“随便什么时候,对你合适就行。”

我已经话到了嘴边想问他的名字,这时乔丹掉转头来朝我一笑。

“现在玩得快活吧?”她问。

“好多了。”我又掉转头对着我的新交,“这对我来说是个奇特的晚会。我连主人都还没见到哩。我就住在那边……”我朝着远处看不见的树篱笆把手一挥。“这位姓盖茨比的派他的司机来送了一份请帖。”

他朝我望了一会儿,似乎没听懂我的话。

“我就是盖茨比。”他突然说。

“什么!”我叫了一声,“噢,真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知道哩,老兄。我恐怕不是个很好的主人。”

他心领神会地一笑——还不止心领神会。这是极为罕见的笑容,其中含有永久的善意的表情,这你一辈子也不过能遇见四五次。它面对——或者似乎面对——整个永恒的世界的一刹那,然后就凝注在你身上,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他了解你恰恰到你本人希望被了解的程度,相信你如同你乐于相信你自己那样,并且教你放心他对你的印象正是你最得意时希望给予别人的印象。恰好在这一刻他的笑容消失了——于是我看着的不过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汉子,三十一二岁年纪,说起话来文质彬彬,几乎有点可笑。在他作自我介绍前不久,我有一个强烈的印象,确定他说话字斟句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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