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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三十一年 重访彭阳

彭阳的山水、草木,似画,似歌、似诗,是一滴晶莹璀璨的露珠,是一块玲珑剔透的宝石……他们以笔写情,以文叙思,或表达对彭阳这片热土的赞美与热爱,或诉说着自己对彭阳这里的人、事、物的思念与感慨……始终坚持着一种人生的追求、一分价值的操守、一种执著的信念。作者字里行间以独具浓郁的地域特色和宁南情韵的文采,令人耳目一新。这些无不体现着他们与彭阳的某种情结、情怀和情思,也许正是因为这情、这意,更加激励着彭阳人民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闵兴龙

2007年7月11日,我在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又回到彭阳。见到了这里山川新面貌,见到了我一直思念的乡亲、房东,真是百感交集、思绪万千,终身难忘。提笔时不知从何说起。

1976年春,我参加自治区农村社教工作队,目的地是固原县的新集乡。从固原出发,我是第一次走盘山公路,首次领略了山路艰险。在盘山急转时,我怀疑车要翻到深沟去,吓得惊叫起来。乘车时间很长,我记忆在4小时以上。而这次重访时也从固原出发,到新集全部是柏油马路,道路很好,车速在80公里上下,相当于上海中环线上的速度。而放眼看到的青山绿水是我最喜欢的原生态旅游,我还未能看够,仅1个多小时已到新集。镇上也很繁华,小商小贩,加上购物的人流,使我们的小车只能缓慢通过。行人穿着也好,除了驴车很难与上海郊区的小城镇有区别。而在我脑海里,当年新集仅有的是一条土路、一个乡政府、一个破烂的学校、一个供销社。在新集我没有下车,急着去我当年蹲点的周庄、大火。周庄、大火现在也修通了公路,路面不算好,但也很快。还看到了从周庄、大火到新集的中巴车。在周庄我打听了一队队长已故世,就直接去南洼,我在南洼时间最长(有近半年)、条件也最艰苦。由于没有公路车很难走,我都想下来走,但司机是个彭阳通,每个村、组都去过,他让我安心坐车过去。到了南洼我也不认识了,只得下车问,老乡很热情,让小孩带我到房东家。

房东原是农村小学老师,叫熊得基,他哥熊得宽是周庄大队干部,他爱人是当年小队的妇女队长。进了院子我一下子就认出了房东两口子,女主人也认出了我,我们都很激动,我告诉他们是从上海来看他们。女主人非常客气,拿来了白面馍馍与萝卜条招待我们,我也不客气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想着,31年前洋芋半年粮的南洼,要见到馍是多不容易!与熊老师一家一起聊起当年南洼遭遇四五次冰雹,庄稼全毁了,毁了再种,我还帮助从大火一队借来了骡马;回忆起当年一起担土积肥;还问起了当年的牛继业队长、任副队长、李会计等乡亲的情况,并请他(她)代我向他们或他们的后人问好!向南洼组的全体村民问好!问起了今年的收成与生活。女主人告诉我,今年是少有的干旱年,几个月没有下过雨,本来认为小麦不行了,但结果收成还可以,够今年全家吃了。这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这几年来吃饭问题解决了。他们还说,现在花钱还比较困难,主要靠儿子出外打工。今年熊老师生病,看病花了1万多元,家里困难了。老两口仍住在窑洞里,儿子在院里盖了房子,房子比窑洞宽畅明亮多了,房里还有沙发与茶几,挂着结婚照,收拾得很干净,窑洞里也放着两组单人沙发,与当年家徒四壁完全不同了。我还问起队里几十亩台地是很平整的,是否能浇灌?女主人告诉我,现在还是不行。今年吃水都很困难,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拉。我回忆起当年到一口泉眼担水,小路高低不平,非常不好走,来回一次要20多分钟。当年,我晚上在几个小青年伴随下,翻过山,走10来公里专门去驻平凉的兰州地球物理研究所的防雹队,他们用37毫米的高炮防雹,我很希望南洼也能沾上光。他们还有一台12英寸的电视机是小青年最喜欢的。现在我走到院里就看到好几家有天线,村民穿着也不错。当天天气很热,除了个别小孩赤膊外,都穿得整齐、干净。想当年,南洼最穷的人家5个人全家只有一口铁锅3个碗一床破棉絮,十几岁的女孩还光着身子。改革开放确实给西部山区带来了希望与实惠。想当年我与南洼的牛继业队长一起规划要改变南洼的面貌,要修一条路,从山口(当地叫崾岘)过来,我们还与全体村民一起干了几天,希望能走大车与手扶拖拉机,能拉炭。我想我们今天的小车在进村的时候就走的这条路。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我还想到大火一队去看看,合影后,只能依依不舍道别。

去大火的路上看到大火村已有机井,正在抽水浇地,大火的小学也好,教室是村上最好的房子,我想这是他们的希望与未来。但我也很失望,当年一队队长火跃祥已辞世。我回忆着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对我的帮助:我到南洼后,他知道我吃不惯洋芋,磨了白面一次次给我送来。我请求他帮南洼补种,他就带来了骡马与农具。他的母亲就似我的母亲关心我,有一点好吃的就要叫我去吃。我在路上也照了很多相,我看着原来光秃秃的山都变绿了,回想着与房东一家的会见,我感到不枉此行。伴同的杨正武副县长告诉我,今年不下雨,山没有去年绿,彭阳是贫穷县更是生态县,今年胡锦涛总书记还来视察过。我能跟着总书记的足迹来彭阳也感到很骄傲。

宁夏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经常看宁夏电视台,我更关心西海固山区。只有这些地方的人民富裕了,才能说我们的国家真正富强了。我祝愿南洼的村民早日有水浇地、有公路,早日脱贫走上温饱与小康之路。南洼的村民们,在远方的上海,我的心总是惦记着你们!

我相信在中共十七大精神的指引下,彭阳人民在全国人民的支援下,依靠自己的努力,一定能把彭阳建成小康县。

2007年10月27日

(闵兴龙,男,1943年9月生,汉族,上海市人,中共党员,工学硕士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68~1978年在宁夏西北轴承厂工作,1979年考研后回沪,在船舶系统工作,直至2003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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