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西北最有发展之事业

二十九日，天气仍快晴。与戚鹤年至农业改进所参观。该所在黄河下游之洲中，出水北门坐皮筏往，十时半始到。由其侧园圃进，见满园尽植草本，内以中国槐、榆树、白杨、洋槐、椿树等为多。其他如枸杞及牛王刺亦培植之。到所时适所长汪国与先生不在，由副所长王金铭先生为余等详述之。该所仅有二年历史，目前工作，对农作物方面，则以引入新种，增加生产为主。如花生米之栽种。以前甘省不产此物，其价异常昂贵，本年略示栽种，成绩非常良好。当时在院内，曝有花生若干，颗种硕大。其次为红薯之移入，此地仅产洋山芋，而无红薯。因红薯难于贮藏，坏一个即全数糜烂。此地适于栽种，可以增加农人之食粮，只要为之改良贮藏，必能成功。又此地盛产果木，其缺点亦在贮藏不得法。其他农作物之病害，则另有其他机关担任之。其他工作，在于植林。据两年来之经验，在沿黄河两岸植林，绝对不成问题，只要政府下决心，以植林为县政府考成之一，必能办到。所中所注意者为荒山植林，去年在北山某山，现改名中正山者，共植四千株，结果活者不过二百五十株。在南山龙尾山植林三千株，结果活者一百二十五株。生长率如此者，因雨水缺少，荒山上不能凿井，担水润泽，则太费工，势不可能，水土保持，在西北实亟待研究。去年未植之先，相度山之地势，随处堵沟掘坑，使雨水可以蓄积，且使土略平成梯田形势，使雨水不至急流直下，但结果尚如此。本年拟再作精密之计算，多深的沟，需要多深之坑，其他平地，需要多厚之土堤，始不为雨水冲去，如此或较有办法。苜蓿亦在栽种，此草之根人土较深，今年天旱时，亦枯萎，其后稍下雨，即变青色。又有野枸杞，亦能生长，现时山南北略现青色者，即是此物。总之尽人事以回天，或者能有希望。但一般田地，仍是肥料太少。发展西北农业，化学肥料仍为必需品。最后谈到甜萝卜，据云前数年有英国牧师，带来荷兰甜菜种，交人试栽，结果甚好。去年所中亦试种，长得不错，提糖结果，超过10%，较一般外国栽种之成绩为高，希望以后不要变种。本年所中已栽种四亩，现尚未收，因提糖设备，尚未完成。据估计，四亩甜萝卜，产糖可二千斤，以每斤十元作价（实则糖价较此高），即为二万元。该厂有地数百亩，明年拟全数栽种，此事业在西北为最有希望。何淬廉先生拟在甘州用南开经济所名义，领荒一万亩，余极力劝其种甜菜，南开如欲向西北发展，经济独立，舍此奚由？但甜菜种子，需隔年取一次，因其开花结子时，适为次年下种时也。明年闻因种子少，拟向苏联购买。据云已得俄人允许，不过其价亦昂，一千公斤，需六百美金，且只能在中俄交界处交货。当出所时，戚君向其讨种子，所中似有难色。出所后，见外院植有甜菜一大块，又无人看守，戚君遂拔一颗，重约二斤余，拟在家培养，俟其开花结子，以便栽种。回来已下午三时。当余等在所时，所中早已摇铃开饭，余等仍不放松地询问，真可谓恶作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