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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阅《宁夏通志·民族·宗教卷》“篇目”有感

民族志是社会主义新方志的新品种,属于专业志,一般在民族自治区域和多民族聚居地区的方志中专设此志,目的是将该地区各少数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内容在同级志书里得到集中、充分的反映,以体现各民族的平等地位,并使本地特色凸显出来。民族专志的编纂,是社会主义新方志与历史上旧方志的本质区别之一。在封建时代和旧社会,各少数民族处于被压迫、剥削和受歧视的地位,同时亦被剥夺了在历史中应有的主人地位。御用文人们对于少数民族当然不屑一顾,不允许少数民族的历史登封建文化的大雅之堂,更不可能为少数民族修志了。在旧方志中,如果对少数民族的有关内容偶有涉及的话,那往往也只是在民俗门类之中,把少数民族的某些生活习俗当作“陋习”、“恶俗”加以猎奇式暴露,或在征讨少数民族起义的军事篇章内容中才有所记述。

查阅我国保留下来犹如繁星般的方志文库,勉强可以称得上民族志的志书唯有《蛮书》一种。该书为唐朝樊绰撰写,成书于咸通初年,原书已佚,今传本是在清乾隆年间从《永乐大典》中重新辑录而成。全书十卷,内容除记载今云南、贵州等省的道路、河山、江源、城镇、物产之外,还记有六诏种族、蛮夷风俗、南蛮疆界、诸蕃夷国名等西南众多少数民族的丰富史料。因此《蛮书》也可视为云南省和我国最早的民族志了。

对于我国的民族问题,我缺乏研究,而编修民族志的理论与方法又功底较浅并缺少实践经验。但是由于职责关系,《民族·宗教卷》既然是《宁夏通志》的一个分卷,作为通志的副主编兼总纂,我有责任首先审阅各分卷的篇目,哪怕是不成熟的意见也要与有关分卷的牵头单位和参编的同行们进行交流。下面就是我对于《宁夏通志·民族·宗教卷》篇目的个人意见。容我姑妄而言之,各位亦可姑妄而听之。

一、总的想法

在民族区域自治的地区,全志各分卷都要突出反映自治主体民族和境内各少数民族的特点,故宁夏回族自治区修志,整部《宁夏通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一部大的民族志,但它又不能代替专门记述民族与宗教特定内容的民族宗教志。

民族宗教志是地方志的一种(专业志),它必须遵循地方志编纂要求,要贯彻执行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颁布的《关于地方志编纂工作的规定》(1997年5月8日颁布)。

本志的正确书写应是:《宁夏通志·民族·宗教卷》。因为民族志和宗教志是两种内涵而不是一个概念,实际上是两本志书的组合体。

民族宗教志不可写成民族宗教学专著。从篇目制定到撰写方法和行文走笔都要坚持“述而不作”的志规,以志(记、录、述)反映内容。让《民族·宗教卷》的内容为民族宗教学研究和民族宗教工作服务。宁夏这部志书的参加人员多为高层次的专家学者,所以一定要改变以往著书立说的习惯,努力按照方志编撰的要求,把这部志书写成资料性的著作。

所谓民族志,约定俗成,通常是专指少数民族志,它可以包括汉族内容,亦可不含。民族志的内容就是集中记述少数民族的本质要素、特点等。具体包括族称、族源、迁徙、分布、姓氏、社会历史发展概况、文化艺术特点、语言文字、生活习俗(含婚姻家庭)、宗教信仰、民族关系、民族区域自治政策的实施、民族干部的培养使用、民族机构和民族工作、民族人物等。因为宁夏的《民族·宗教卷》是通志的分卷,诸如大事记、人物、附录等内容可以不设专章入志,而在通志中统一设置处理。

坚持两个主流:一是党在民族宗教工作中虽然有过失误,但成绩还是主流;二是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各少数民族之间,在历史和现实中虽然产生过矛盾,但各少数民族与汉族及他们相互间团结友好关系始终是主流。撰写民族宗教志要坚定不移准确反映。

把握好既要记述宗教而又不宣扬宗教的分寸,写清某一宗教在某一地区的来源、分布、演变和现状即可,不要把宗教活动的具体内容,如“斋戒”、“功课”、“仪式”等方式方法详加介绍,如果这样写了,在客观上便成为宣传某种宗教的“入门书”了。另外,对于历史上和现实中打着宗教旗号的某些反人类、反社会、反科学的反动组织和反动会道门,都不能视为真正的宗教而记入宗教志中。它们应记入“政法”部类的“社会治安”等内容之中。

通过《民族·宗教卷》编修,最重要应达到促进各民族“平等、团结、进步、繁荣”的社会效果和大目标。有违这一目的,就可以“一票否决”,判定这部志书是失败的不合格的志书,绝不能让其出版问世,以免影响到安定团结的大局。

因为《民族·宗教卷》是《宁夏通志》的分卷,不单设《人物篇》,但是要充分利用“以事系人”手法,将民族、宗教方面的著名人物和广大人民群众中的先进人物、先进事迹系入各有关章节的相关内容之中,以求扩大表彰面,并将平面的、寐静的史志写得鲜活,以增加志书的可读性。而且充分“以事系人”,也体现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和主人,乃事关贯彻体现新方志指导思想的原则问题。

不要只记各民族历史上的旧内容和曾经存在的带有封建、腐朽、愚昧甚至个别反动的陈规陋习,而更应着力记述各民族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所形成的社会主义新风尚,尤其在改革开放以后各民族内部发生是巨大变化,在改变“事实上不平等”方面取得的伟大成就。没有这些新内容,就无法反映志书的时代特点,而且这也是具体贯彻体现新志书正确指导思想的重大原则问题。

二、具体建议

第一章是否还应放“古代民族”。本志书着重记述的是宁夏地区今天的几个主要民族。但树有根、水有源,今天的民族是从昨天的古民族演变发展而来的。所以首先记述了古民族,就可以看出今天民族之有本有源了,水到渠成了。并注意把与回族形成有关的古代民族有意识突出介绍出来,如回纥、回鹘和突厥族,为回族形成交代源流。

第二章为主体民族——回族,这样突出自治主体民族的做法很好。

第一节下第一目应首先介绍“族称”(回回、回回人、回族、东干)。第二目为“族源”(中国回回民族形成的历史进程,如唐代说、元代说、明代说、清初说。以一说为主,其他各说简述,不作结论,供读者参酌和学人研究)。第三目为“入居宁夏源流”(亦有几说,诸说并述,倾向性可详,不作结论。阿难答的故事不可缺载)。第四目为“主要姓氏”(回族穆斯林的取姓原则,简介全国回族的主要姓氏,详记宁夏回族古今主要姓氏),原稿第二目之“发展”删去,其主要内容在第二节中反映。

第二节下第一目仍为“演变”。演变包含“发展”,“发展”也是“演变”,因此原两节两目设计的内容可以糅合起来。本目应主要记述回回民族形成后的“演变”,而形成前的“演变”可在上节“族源”和“入居”中写。建议新增迁徙一目,记述大的群体搬迁情况,如清朝对回族的几次强行迁赶行动。

第三节原设计的三目尚可,不过文字表述有点学术化了。这一节实际上是记述“民族特点”,主要是“民族习俗”。诸如民居、服饰、饮食、丧葬、年节、禁忌、称呼、语言文字、宗教信仰和文化艺术等内容。

建议增设第四节即“经济社会发展变化”。第一、二、三节记述了许多过去的内容,那么这个民族现在的情形怎样呢?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的实际情况又怎样呢?这应该是从前几节自然发展下来的内容,也是体现时代特点的必要和详近略远、详今略古的要求。其内容大体要反映经济的发展(物质方面)、习俗的变化(封建迷信和陈规陋习的改变,社会主义新风尚的树立)、新文化的繁荣等。

第二章的“汉族”第一节内可否增加“移民”一目。宁夏是个移民地区,从秦始皇派蒙恬率30万大军北逐匈奴“因河为塞”,沿黄河建立44个县城,展开屯田戍边为起点,到汉代大规模迁移关东人民在“河南地”大搞屯垦,开发朔方,建成称富一时的“新秦中”。而东汉以后,塞上纷乱,汉族整体内迁,少数民族入住。隋唐之季,中原政权再次大量移民进行河外大开发和在朔方军防区重兵驻守,大批汉民又从内地被迁调到塞上。五代时期塞上再度糜乱,少数民族再次入住。到宋代以党项羌族为主体民族所建立的西夏国地方割据政权在宁夏地区存在近200年之久。再往后就是元代蒙古人统一中国,在宁夏首次建立行省,并把大批南人(以两湖人居多)强行迁到宁夏屯垦,从黄河两岸到六盘山地区建置屯垦机构,进行规模开发,所生产的粮食自给有余,还不断外调支援灾区。明朝更不用说,在宁夏实行军政合一军卫形式的地方行政管理体制,全民皆兵,全军皆民,一边守边,一边种地,宁夏曾是全国屯垦戍守模范地区,受到朝廷的嘉奖。现今宁夏地区许多延用不弃的地名就是这种军事垦殖制度所留下来历史符号。如吴忠堡、李俊堡、叶昇堡、杨和堡、王元堡(望远桥)、张政堡等等,就是当时一个个驻军垦殖小头目的名字,其规模大概类似今天农建师的一个分场或生产连队吧。

第三章中的第二节“党项羌”,要升格处理(另议),另外,满族、蒙古族是否亦单列一章?

关于对部分特殊内容实行“升格”的问题。所谓“升格”,就是把一些非常具有特色的、地方独具性的、在国内甚至世界上能“叫得响”的内容,不按“归类”,不依“层次”,不考虑属性,而打破常规,有意识人为地把它提升到上一级、或上两级、或按最高级次处理,即由目升节,或升章,甚至干脆单独设篇,用充分的篇幅,分章、节,小而全详加记载。如河南省《洛阳市志》中单列“牡丹志”和“白马寺志”,宁夏《中卫县志》把“治理环境”章中的一项举措的“治沙”升格为一章,《中宁县志》更将一个农林业方面种植品种的枸杞,大胆上升到顶级,单独设卷为“枸杞卷”。那么,党项羌族可否升格为独立一篇呢?请考虑。如果升格,我则主张,这一篇民族和宗教可合撰,不必分开,即该篇第一章写党项羌族,第二章写宗教,总称为“西夏主体民族与宗教”。另外,满族亦应升“半格”,不再赘述。

在各篇、章下,增加“无题小序”,这种所谓“小序”的内容是:简述梗概,总述现状,运用数据,纵横对比,画龙点睛,切当点评,类《史记》之“太史公曰”。

《民族·宗教卷》的编修具有重要的意义,它是各少数民族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中在政治上、文化上享有平等地位的具体表现。同时也为各民族保存了自己的历史文化资料,对于各民族的发展和国家制定符合实际的民族政策更具有重要的资政作用。但是,民族、宗教问题又是一个政策性非常强,并存在许多敏感性的问题,故称“民族宗教问题无小事”。宁夏是省级民族自治地区,编修一部上乘的《民族·宗教志》是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也是百年难遇的机会,能参加其中,应该是十分光荣的。让我们共同努力,以科学的态度,创新的精神,出精品的意识,把宁夏历史上首部《民族·宗教志》编纂出版好,奉献给乡邦,届时参修者的大名将于志书一起载入史册,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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