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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中国:油橄榄的命运

油茶是中国的特产树种,而橄榄树的故乡则远在地中海。那里海风习习,气候温润。既然茶油能够与橄榄油一比高低,那么何不“鱼和熊掌”兼而有之呢?这个问题你能想到,深谙“治大国若烹小鲜”道理的政治家们能想不到吗?最先想到引种橄榄树的是共和国的第一任总理周恩来。

苗床里的油茶苗

中国的第一株橄榄树是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总书记恩维尔·霍查赠送给我国的。当时,作为一份外交礼物,周恩来总理亲自带领专家把那株橄榄树树苗种植在昆明海口林场。时间:1964年3月3日。

之前,周恩来总理在阿尔巴尼亚访问期间,看到地中海沿岸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橄榄树,非常兴奋。他说:“油橄榄可是好树种啊!橄榄油的价值很高,我们要引进,为子孙后代造福。”霍查得知这一情况后,决定赠送中国政府一万株橄榄树苗,并派专船和专家护送到广东湛江港。那批油橄榄到港后,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被分送到桂林、柳州、昆明、重庆和贵州省的独山等地栽种。

在看望并接见阿尔巴尼亚油橄榄专家伊利亚时,周恩来总理详细询问了橄榄油的种植方法。

周恩来:种粮食作物,我们还有些经验,至于种经济作物,就不大有经验。譬如种油橄榄,我们就没有经验。

伊利亚:我们所到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碧绿。

周恩来:你们去的是南方,北方就不一样了。这些油橄榄种了多久?

伊利亚:已经种了四年。

周恩来:阿尔巴尼亚是中性土壤。中国的土质不相适应,会不会影响油橄榄的生长?

伊利亚:土质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在土中加一些石灰,就可以改变土壤的性质。

周恩来:加多少?

伊利亚:加百分之二十五。

周恩来:这指的是在肥料里还是在土壤里加百分之二十五?

伊利亚:在肥料里加百分之二十五的石灰。

周恩来:需要些什么肥料?

伊利亚:氨肥、磷肥,还有有机肥、腐殖质。我们建议在油橄榄周围种些豆子,增加肥力。

周恩来:在什么时候种好?

伊利亚:现在就可以种。

周恩来:每年需要施多少肥?

伊利亚:每年每株施五十公斤有机肥。

周恩来:昆明和柳州,哪里更适合种油橄榄?

伊利亚:柳州更适合些,昆明红壤土多。

周恩来:气候条件呢?

伊利亚:其它条件可以。昆明雨季和阿尔巴尼亚不一样,昆明夏季雨水多,冬季干旱,阿尔巴尼亚恰恰相反。

周恩来:这里冬季气候干燥,对种油橄榄会不会有影响?

伊利亚:种植后浇些水就可以生长。

周恩来:每天需要浇水吗?

伊利亚:这里夏天雨水多,用不着浇水。冬季,没半个月浇一次水就可以了。

周恩来:种植油橄榄的过程是怎样的?

伊利亚:播种后长到四五寸高,就移植到苗圃里,然后嫁接,再长两年就可以移栽了。

周恩来:现在这些苗木嫁接过了吗?

伊利亚:已经嫁接过了。

周恩来:哦!你们已经把最复杂的工作都做了。谢谢!

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史料,至今保存在中国国家档案馆里。从对话中,不难看出,当年周恩来总理对于油橄榄落户中国这件事,所寄予的拳拳之心和殷殷之情。实际上,周恩来总理是想通过引种油橄榄,来试图解决中国人的吃油问题呀!

考察育苗情况

中国引种油橄榄之前,世界引种油橄榄的浪潮就已迭起。近百年来,橄榄树的种植已经从原产地地中海一带扩展到非洲、南美洲、北美洲、大洋洲以及亚洲等地,到二十世纪70年代,全世界油橄榄的栽培面积已经有700多万公顷,共8亿多株,1974年产果780万吨,有56万吨用于加工果实制品,724万吨用于榨油,产油147万吨,居各食用植物油产量的第六位。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中国的广大地区并不适合油橄榄的生长。1964年,中国引种的第一批油橄榄树已所存无几。后来,多批引种的油橄榄曾在全国13个省区布点,尽管有阿尔巴尼亚的专家指导,数以千计的技术人员参与,但油橄榄的成活和保存情况仍不乐观。延续了20多年的努力,最后多数归于失败,只有在川北、汉中和陇南一带,保存下一定面积,总数不超过1200万株,年产橄榄油不到1万吨。

油橄榄水土不服呢!

油橄榄喜欢中性或偏碱性土壤,而中国南方广大地域都是酸性土壤。用阿尔巴尼亚专家伊利亚跟周恩来总理说的往肥里加石灰的办法,也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今天,我们能够吃到的橄榄油几乎都是进口的。

中国人的橄榄梦,随着那首歌的忧伤旋律,飘向远方。那首歌的名字就叫《橄榄树》,是个叫齐豫的台湾人唱的吧——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歌词作者是三毛,作曲是李泰祥。这首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很流行。我那会儿正读大学呢,心绪不佳时,常常哼起这首歌。在这里再哼哼一遍,会别有一番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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