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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传世故事(1)

经童作相监婢为妃

金朝末年,民间流传一句话:“经童作相,监婢为妃”,用来讥讽两个出身低下的人成了大气候。

金朝的科举考试中,设有一个“经童科”。凡是13岁以下的小孩子,能背诵几部指定的经书和《论语》、诸子等书,再通过几场考试,就可以入选。因为这种考试的级别和规格比较低,不大受人重视,获经童出身的人也往往不被看重。上边那句话中说的经童,说的是胥持国。

其实,胥持国也曾办过几件好事的。他是代州繁畤(zhì,今山西省繁峙县)人。当他当博野县(在今河北省蠡县)丞的时候,曾经有人给皇帝上书,说很多百姓冒占官田,像称为“太子务”、“大王庄”这一类的地名,肯定都不是百姓所有的土地。于是,朝廷派胥持国去核查。胥持国查后回来的报告说,这些土地已经由这些农民耕了几辈子,是不能收回的。这才免去了很多百姓失去产业的危险。

因为这件事,他很快就被授为太子司仓,以后又加了一个掌饮令,用今天的话来说,相当于太子的仓库保管员兼负责供应饮料。

胥持国伺候太子完颜璟(jǐnɡ)很用心,太子也很器重他,还升了他官。不久,太子即位,是为章宗。

章宗宠幸一个妃子姓李,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奴婢。胥持国见章宗一心宠爱李妃,便主动地讨好李妃。李妃自知出身低贱,也希望有人能够成为他的帮手和心腹,因此也善待胥持国,并经常在章宗面前说他的好话,因此章宗就更加看重胥持国了。

胥持国从章宗当太子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他,对他的性格爱好都很了解,知道他好色。胥持国便向章宗传授房中术,满足他的淫欲。这样,章宗便不断地提拔他,直到让他当上尚书右丞,成了宰相。

在经济上,章宗更不能亏待胥持国,有时一次就从宫库中偿给他50万钱,还赐给他一片豪华的宅第.因此,胥持国一下子就成了富翁。

胥持国与李妃内外配合,掌握了朝中大权,并唆使章宗诛杀了郑王、镐王、罢免了几位大臣。因此,胥持国在政治上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那些希望升官发财的势力之徒,纷纷投奔到他的门下,其中有10个最有权势的人,被称为“胥门十哲”,可见他的势力之大了。这里面有几个人很不称职,被弹劾罢免,胥持国也因此被迫“致仕”,也就是退休了。

《金史·胥持国传》等

汝弼计黩货无能

汝弼曾借父亲的光,在军队里混点事儿干。在海陵王正隆二年(1157年),他参加科举考试,中进士,但只得到一个沈州乐郊县(在今辽宁省沈阳市附近)主簿的小官当。

正隆六年,汝弼听说海陵王完颜亮被杀,完颜雍在辽阳(即今辽宁省辽阳市)即位为帝,便同叔父玄素一同往辽阳投奔完颜雍去了。

原来,汝弼的母亲和完颜雍母亲沾点亲,所以汝弼的姐姐得以嫁给完颜雍作偏房,因此可以说,世宗皇帝完颜雍是汝弼的姐夫。果然,世宗不忘亲情,给了他一个名为应奉翰林文字的官当。不久,汝弼的姐姐被封为元妃,还给世宗生了个儿子,就是以后的赵王完颜允中。有了这层关系,世宗对汝弼越来越信任越来越亲近了。

汝弼作官,努力不得罪人。有一次,世宗把汝弼叫来,问他说:“最近任命了一批官员。不知外界评论如何?你们应该如实地告诉我,不必有什么隐瞒。如果这里有的人不可以任用,朕一定改正。”可是汝弼没说出一句话。

但是为了朝廷,他有时也不得不干一两件得罪人的事。熙宗皇统(1141年)以来,宫内的仓库管理不善,花费和支出都没有定数。那些贪官污吏就利用这一点,从中为奸作弊,为个人捞取好处。汝弼同宫籍直长(官名)高公穆一起,把宫内仓库物资认真清点建帐,分为四个库保管,杜绝了利用宫库管理不善造成的贪污盗窃等弊病。因为汝弼发现了这些问题并加以解决,原来的内藏库使被打了100大板,还降了职,而汝弼和高公穆等人却都升了官。

后来,他被拜为参知政事,名列丞相之中。皇帝下令迁移一部分猛安谋克户到中都(在今北京城西南)。因为猛安谋克户都是女真人,金朝优待猛安谋克户,他们到哪里都分给他们土地。但这些迁到中都的猛安谋克户却反映,分给他们的土地,全是土质很差的薄田。而肥沃的土地,都被大户人家长期租用,且慢慢地化为己有了。这时正赶上熙宗打猎从这里经过,这些猛安谋克户便向熙宗反映。熙宗要求把那些被大户占为己有的公田收回来,分给猛安谋克户,并委托汝弼处理这件事。汝弼提出一个不痛不痒的方案:由官家订个限令,让占田人家自报超过限量的田数。如果所报不实,别人可以举报,举报者有奖。熙宗同意了他的这个方案。

汝弼当丞相,只是揣摩皇帝想怎样,他就怎样。皇帝不喜欢,他就避开,或者仔细观察皇帝的意图。皇帝若是责备他,他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绝不会触怒皇帝。连皇帝也知道他“用心不正”。

汝弼不得罪人,只是就办公事而言,为了他自己,他却不顾一切的。在这方面,大家对他的评价很低。可惜,史书上只简单地告诉我们这样一句:“且黩货,以计取诸家名园甲第珍玩奇好。士论薄之。”“黩货”就是贪污纳贿。他施用阴谋诡计,强占人家的宅第、花园和珍宝,所以大家瞧不起他。

(《金史·汝弼传》《金史·食货志》等)

府尹允功慎重审案

金世宗的儿子完颜允功,封为越王,大定十八年任大兴府尹。他尽管沉默寡言,酷好经史书画,可对于地方政事,勤谨异常。

有一年,管区内有个老妇人与她的儿媳妇一起外出,老妇人走累了,坐在道旁休息。一会,老妇人发现儿媳妇不见了,怎等也不来,四处寻觅不见。有个路人告诉她说:“刚才看见有个年轻的小媳妇,朝那条小河边的小路上走去了。”老妇人马上找来地方上的伍长,给他指了去向,求他帮忙追回。

伍长倒也热心尽责,急忙沿着河边小路追去。老妇人扭扭摆摆地在后面跟着。前方不远地方的一个破茅棚里,一个汉子正在偷偷杀牛,手里的刀还滴着血。他一眼瞥见伍长正向他大步赶来,以为是来捉他的,拿着刀就逃跑。由于牛是当时的主要生产工具,金代法律规定,私杀耕牛就是犯罪,是要受到国法惩治的,因此这条汉子吓得没命逃跑。他这一跑,手里又掂着带血的尖刀,使伍长和老妇人更相信他就是杀人犯。于是,顾不得去看看他杀的什么,便拼命追赶杀人者,最后终于将他擒获,押送到县里。等到老妇人回头再去寻找被杀者时,除了血迹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县官听了伍长的报告,又见有带血的凶器,也认定那汉子就是杀人犯。汉子自然要辩解几句,说他杀的是牛,可死牛已经被他那怕祸的老婆孩子处理得无影无踪,县官又岂能相信?一阵严刑拷打,汉子招架不住,只得招认杀了那小媳妇。问他将尸体弄到哪里去了,他随口含糊答应道:“扔到河里去了。”县官急忙派人前去打捞,捞了半天,果然捞起一具尸体,但已经腐烂过半,连是男是女也不明显,可县官为了及早结案求功,竟认定这就是被那汉子杀害的小媳妇。县官满心高兴地将结案材料上报,终日盼望升级升官。

府尹允功审核了案件情由,只大略了解一遍,就觉得这里有可疑之处。他说:“那小媳妇才被杀死几天,怎么尸体就烂成这个样子了?这是难以想像的事。”他训斥了县官,命令属下再详细调查勘问。过了不久,果然访得那年轻媳妇并没有被杀,而是与她私下喜欢的男人逃走了。随后官府又派人按迹循踪,终于找到那小媳妇,并将这对私奔男女捉回。

小媳妇既然没有被杀,那杀牛汉子的冤情也就昭雪了。官府查明,那河里捞出的尸体也不是这汉子杀的,他的麻烦只在于偷宰了一头牛。府尹允功说:“这个汉子偶然由于杀人嫌疑被抓来审讯,关了这么久,吃了不少冤枉苦头,就算是抵偿偷杀耕牛的惩罚吧。”他只得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大牢。

《金史·世宗诸子传》

完颜亮南下攻宋

1149年,完颜亮弑金熙宗自立,次年改元天德。他在篡位之前,曾向其亲信私下谈其志向,说:“吾志有三:国事皆自我出,一也;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他自立后,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又选良家美女130人充入后宫,第三个愿望也大体落实,唯有第二个愿望尚未实现。所以,完颜亮于金正隆六年、宋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征女真、契丹、奚绪族壮丁24万,又强征汉族壮丁入伍,编为32军,另征水手3万充水军,共计50余万,号称百万,水陆并进攻宋。

完颜亮的进攻方略,乃是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先于是年八月底遣一支部队自陕西凤翔进攻川陕的宋军,意在转移宋朝廷的注意力。即而,他亲率主力大军出寿春向江淮挺进。

南宋君臣尽管了解完颜亮将大举南侵,可不知其具体战略部署,于是在北方前线采取均衡防御的战略,令刘锜(qí)为淮南江南浙西制置使,吴玠为四川宣抚使,分别统率诸路兵马抗击金兵。

完颜亮既在川陕方面发动牵制攻势,仍嫌不足以迷惑宋军,又遣2万兵力佯攻淮阴。刘锜见状,忙率主力军至淮阴设防备战。

九月二十六日,金军一部进攻信阳,宋中军统制赵撙正驻守德安府,闻信阳告急,忙留部将宋奕留守,而亲率骑兵驰援。

岂料金军此举,亦是完颜亮迷惑宋军之计。金军不等赵撙抵达信阳,即转攻蒋州。淮河上游一带的宋军不知金兵将从哪个地方南下,只是被动防御,疲于应付。

在淮河下游,宋军更加被动。完颜亮所遣的2万金军令宋军主帅刘锜大费踌躇。刘锜为抗金名将,而此时重病缠身,不能吃饭,仅能吃点稀粥。他判断金军极可能从淮阴人手,沿运河南下,直趋扬州、镇江,然后从镇江渡长江取宋都临安。因此,刘锜抱病率大军自扬州出发,进援淮阴,同时调战船数十艘至淮阴,布于淮河之中,欲与金军在淮河下游会战。

刘锜之病甚重,一日仅行30里。人在重病之中,神智不可能不受影响。刘锜将主力军调往淮河下游一隅,顿使中游的广大地域守备虚弱,完颜亮的调虎离山之计初获成功。

至十月初,金军已在川陕、淮河上游和下游一带发起小规模的进攻,唯有淮河中游自寿春至濠州一段毫无动静。其实,完颜亮主力大军的进攻地点,恰在此处。

完颜亮见南宋在淮河沿线的守军主力皆被调往下游及上游,中路空虚,马上率大军从正阳搭浮桥渡淮。负责守卫寿春一带的宋将李显忠以兵少难敌,计划退守庐州,其参议官刘光辅建议据山林设伏,见机而动。李显忠从之,乃率百余骑埋伏于山林险要之处。谁知金军行动极快,其先锋军已渡过淮河,掩袭宋军之背,李显忠引军迎战,俘获金兵数人。继而闻金军大至,自料不敌,乃南退渡江。完颜亮的大军遂占领蒋州、寿春。

然后,完颜亮趁宋军尚未明白过来,率军急趋庐州、和州。这时,刘锜正在淮阴与2万金兵对垒,时时派小股部队渡河袭击敌人,尚不知早已落入完颜亮度内。

兵贵神速。完颜亮感到数10万大军无法迅速进击扬州,并渡江直捣临安,乃派大将萧琦率数万轻骑急趋藕塘,由滁州袭取扬州。

完颜亮派遣这一支奇兵急进,战略极为优越:既能乘虚袭取扬州,从侧翼掩护金军主力渡江,又能截断刘锜之军的退路,使宋军处于被两面夹击的艰难境地。

而萧琦并未领会完颜亮的意图,至藕塘后,竟休整了好几天,致使刘锜率军先金军一步自淮阴退入扬州。

萧琦休整够了,乃遣百余骑进攻滁州西北的清流关,守关宋军人少势弱,无法抵挡,金军遂入关,兵临滁州城下。宋滁州知州陆廉弃城而逃,金军兵不血刃,进入城中,安抚百姓,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有一个金兵纵火焚烧一间民居草屋,萧琦立斩之,并揭榜以号令诸军。

当初,淮南转运使杨抗曾令各州县在乡村驿路间,每隔十里设置一个烽火台,台下积草数千束,以备点燃;又令乡民各置长枪以备战。金军至后,烽火台下的束草正好充作马的饲料,乡民皆弃枪而逃,于是长枪也尽为金军所得。

萧琦占领滁州后,继续麾军东进,进攻真州。真州守将邵宏渊以为西有滁河阻挡,金军全是骑兵,没法渡河,故不设备。岂料金兵在一个当地人的引导下,迂道滁河上游的竹冈镇,仅半日即绕至真州城下。时邵宏渊正在饮酒,不意金兵猝至,仓促应战,大败而逃。萧琦顾不得进城,率军疾趋扬州。

这时,完颜亮也攻取庐州、和州,进抵采石,计划从此处的杨林渡江。至此,南宋的江淮防线陷入总崩溃。就在完颜亮南侵节节得胜之时,金太祖之孙完颜雍在辽阳称帝,废完颜亮为海陵郡王,并派兵平定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区。完颜亮大怒,急欲灭宋北还,治军严酷,结果激起兵变,被部下杀死。完颜雍遣使与宋议和,金兵乃退。

完颜亮南下攻宋之役,宋之不亡,实属侥幸。若萧琦不在藕塘逗留数日,若完颜亮没有“后院起火”,专心致志实施其灭宋方略,南宋必亡无疑。

完颜亮灭宋之役尽管没有成功,但其战略战术极富研究价值。其佯攻他处以误敌、遣奇兵乘虚疾袭等方略,战线之长,气魄之大,谋划之周,在中国军事史上并不多见。

(《金史·海陵纪》《宋史·高宗纪》)

达鲁古城之战

宋政和五年,辽天祚帝天庆五年(1115年)正月初一,居于东北的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称帝,国号大金,改元收国。初五,完颜阿骨打便率军进攻辽之黄龙府,开始了灭辽的军事行动。

完颜阿骨打

女真族本是辽国的附属,完颜阿骨打乃辽完颜部节度使劾里钵的第三子,于辽天庆三年(1113年)袭位为完颜部首领。天庆四年,辽天祚帝至混同江钓鱼,怀疑完颜阿骨打有异志,欲杀之。完颜阿骨打乃率部大修战备,计划叛辽。是年十月,阿骨打攻取辽之宁江州,又在出河店大败辽军,兵势大振。所以,完颜阿骨打建国称帝,图谋一举灭辽。

辽帝为防御金兵西进,命行军都统耶律鄂尔多、左副都统萧伊苏、右副都统耶律章努、都监萧色佛埒,统率骑兵27万、步卒70万迎敌。辽天祚帝则亲自率兵抵达达鲁古城,驻军宁江州之西,并下诏亲征。

辽帝既声称御驾亲征,却又暗地里遣使至金营与完颜阿骨打议和,在信中直呼阿骨打之名,要求其为辽之属国。阿骨打一面复信提出议和的条件,一面进军达鲁古城,先占领高地列阵。

完颜阿骨打居高观望,只见“辽兵若连云灌木状”,气势逼人,金兵稍生畏意。阿骨打乃对左右道:“辽兵心贰而情怯,虽多,不足畏!”意思是,辽军人心不齐,连败之下必生畏惧之心,尽管很多而并不足畏。此乃阿骨打稳定军心激励士气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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