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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物春秋(3)

后来周武帝灭北齐,派大将宇文忻率领所部来争夺吕梁。在龙晦发生战斗。当时宇文忻有精锐骑兵几千人,萧摩诃率领十二个骑兵深入到北周军中。纵横奋击,后来北周大将军王轨赶来,在吕梁下流连结成包围圈封锁,切断了陈朝大军的归路。萧摩诃对吴明彻说:“听说王轨在下流开始封锁,在河的两头筑城,趁尚未建成,您老人家如果派遣我们去攻击,他们必然不敢抵抗。水路不断绝,敌人的阵势就不坚固。他们的城如果建立起来,那么我们将要成为俘虏了。”吴明彻吹胡子发怒说:“冲锋陷阵夺取敌旗是你将军的事;运筹帷幄设计谋略则是我老夫的事。”萧摩诃色变,赶快退出。在十多天的日子,北周兵越加增加,萧摩诃再次去见吴明彻,说:“现在求战不得,进退无路,如果偷偷派兵突围,并不算耻辱。你老人家可率领步兵,乘马车慢走,我则率领数千铁骑,在前后保护,保证让您老人家平安到达京城。”吴明彻说:“您老弟这个计谋是很好的。但我老夫受命主持战斗,不能战胜和攻取敌人,今天被包围处于受逼的困境,实在惭愧得无地自容。而且步兵很多,我作为总督。必须身居其后,与大军一起走。您老弟的骑兵必须往前面,不可迟缓。”萧摩诃因此当夜率骑兵出发。起先,周军既已完成了包围,又在重爱路段设下多处埋伏,萧摩诃选取八十名精壮骑兵,带头往前突击,后面骑兵们紧随。到次日早上已经抵达淮南。陈宣帝下诏命他回来,授给右卫将军。太建十一年,北周军进攻寿阳,萧摩诃与樊毅等众军去援助,结果无功而回。

太建十四年,陈宣帝死,始兴王陈叔陵在殿内用刀刺他的哥哥陈后主陈叔宝。刺伤而没有死。陈叔陵逃奔东府城。当时大家犹豫不决。没有人敢讨伐逆贼,东宫舍人司马申启禀陈后主,派人急忙召来萧摩诃,萧受命率领数百名骑兵步兵,赶到东府城西门布置军队。陈叔陵惶恐,从城南门出逃,萧摩诃派兵追上,斩杀了他。因功授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封爵为绥建郡公,食邑三千户。叔陵平生所积聚的黄金绢帛已达巨万,陈后主都赏赐给了萧摩诃。不久改授侍中、骠骑大将军。加左光禄大夫。旧的制度三公在厅的黄阁门上可设置鸱尾,陈后主特别赏赐给萧摩诃开黄阁门,门前可设置称行马的遮栏,厅和寝堂并可设置鸱尾。并以他的女儿作皇太子妃。

到了隋总管贺若弼镇守广陵,窥觎江南,陈后主任命萧摩诃防备抵御的重任,授他南徐州刺史,其他官职不变。祯明三年正月元日朝会,陈后主召萧摩诃回朝,贺若弼乘虚渡江,袭击京口,萧摩诃请求迎战,陈后主不允。后贺若弼进军到了钟山,萧摩诃又请求说:“贺若弼孤军深入,声援他的军队尚远,而且他的营垒濠沟还未坚固,人情惶恐,出兵对他发起突然袭击,必定能大败他们。”陈后主又不准许。等到隋军大量到来,将发起攻击,陈后主对萧摩诃说:“公可为我作一决战。”萧摩诃说:“从古以来,作战都为国家为自身,今日之事,也要兼为妻子和儿女。”陈后主拿出许多金银绢帛,赏赐给各军,命令中领军鲁广达的军队布阵白土岗,居于各军之南;镇东大将军任忠在他的北面。护军将军樊毅。都官尚书孔范又在他的北面,萧摩诃的部队在最北,全部军队南北长达二十里,首尾之间以及进退活动互不知晓。贺若弼以为还未交战,带领几个人骑马登上山观望形势,见到了陈朝众军,立即下山布置阵地迎敌。鲁广达首先率领所部进攻,逼近隋军,贺若弼军连连退败,不一会,隋军又重新振作,分兵攻击北部的各陈朝的将领,孔范出战,一交兵就回头逃跑,其他诸将看了,都纷纷逃离,陈军的阵势还未合拢,骑兵和步兵都已溃乱散失,不可阻止。萧摩诃也无能为力,结果被隋军所逮捕。

等到京城建康陷落后,贺若弼把陈后主安置在德教殿,命令士兵看守。萧摩诃请求贺若弼说:“今天我为囚犯,命在旦夕,我的愿望是再见旧主一面,死而无恨。”贺若弼答应。萧摩诃见到陈后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并从过去的厨中取出食物进献给后主,诀别而出,守卫的士兵都不忍看到这场面。陈朝灭亡,萧摩诃成为隋的臣下,被授官为开府仪同三司。不久他跟从汉王谅到并州与他一起谋反,因此被处死,时年72。

萧摩诃言谈不多。平时是个很实在可信的长者,但是到了临阵对敌,却意气奋发,所向无前。他还未成年时,随侯安都在京口,性好射猎,没有一天不去狩猎游玩。后来侯安都东征西伐,攻战取胜,实在很多是萧摩诃的功绩。

儿子萧世廉,少年时机警勇敢,有父亲的风范。本性十分孝顺,在萧摩诃死后,过了服丧期,还不断追思怀念。他父亲的宾客故旧偶然有谈到他父亲,世廉就哀不自胜,讲的人也为之流泪。他终身不拿刀斧。当时人都称赞他。

萧摩诃有个骑士叫陈智深,勇敢和力气超过常人,因平定陈叔陵的功劳,被任命为巴陵内史。萧摩诃被杀时,他的妻子已被籍没为奴,因此陈智深收了萧摩诃的尸体,并亲自殡敛。路人见了悲哀感动。士大夫认为他是个有义气的人。

颍川陈禹也跟随萧摩诃出征讨伐,他聪明有胆识,读过经史,懂得风角、兵书,颇能写文章,会骑马射箭,官做到王府谘议。

清廉县令终被用——褚玠

褚玠,字温理,河南阳翟人,9岁丧夫,由叔父骠骑将军从事褚随将他养大。褚玠小时就为人所称誉。前辈大多称赞他有才士器度。他成人后,仪容风采甚好,善于应对,博学能文,词义典雅,不好艳丽绮靡的格调。他最开始被任命为王府法曹参军,后转任外兵参军、记室参军。陈文帝天嘉中,他被任为兼通直散骑常侍,出使北齐,归来后为桂阳王友。迁任太子庶子,中书侍郎。

陈宣帝太建中,山阴县多豪强奸民,前后几任县令都因贪赃罪被罢免。陈宦帝担忧地对中书舍人蔡景历说:“会稽山阴是个大县,但久无好县令,你在文士之中,考虑一下适于担任此职的人。”蔡景历说:“褚玠廉洁俭朴,且有才干,不知他能否人选?”陈宣帝说:“很好,你说的正与我的想法相同。”于是任命褚玠为戎昭将军、山阴令。山阴县民张次的、王休达与诸奸吏互相贿赂勾结,把丁口多的大户加以隐匿,不交赋税。褚玠就将张次的等人关押起来,将情况向尚书台汇报,陈宣帝下手诏加以慰劳,并派遣使者帮助褚玠进行检查,共检出军民八百余户。

当时舍人曹义达正受到陈宣帝的宠信,山阴县民陈信家颇有财产,便用钱财贿赂、巴结曹义达,陈信的父亲陈显文仗势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褚玠就派遣使者捉住陈显文,打他一百皮鞭,于是县中官吏与百姓都吓得两腿发抖,无人再敢触犯法令。陈信后来通过曹义达诬告褚玠,褚玠竟因此而被罢免。褚玠在山阴任职一年余,只是花用自己的俸禄,被免职后。没钱返回京都,就留在山阴县境内,种菜自给。有人讥讽褚玠的才干不能担任县令,褚玠回答说:“我输送租税,不比其它县少,而且除去贪残暴虐之人,使奸吏心惊胆战。如果说不能搜刮民脂民膏,以供自己享用,则确实如您说;如果说我不懂从政之道,我不服气。”当时人认为的确如此。皇太子陈叔宝知道褚玠没有钱返回京城,亲自写信给他,并赐给粟米二百斛,于是褚玠返京。太子喜爱褚玠的文辞,命令他入直殿省。太建十年,任命褚玠为电威将军、仁威将军淮南王长史。不久,以本官掌东宫管记。太建十二年,他迁任御史中丞,死于任上,时年52岁。

褚玠为人刚毅,有胆量决断,又善于骑射。他曾跟随司空侯安都在徐州外出打猎,遇到猛兽,褚玠张弓射箭,一连两发都从野兽口中射入,直入腹中,野兽暴亡。到他担任御史中丞时,很有执法公正的赞誉。自从梁末丧乱,朝廷典章制度废弛,执法的官员因循守旧,不加改动,褚阶正要大加改革,制订条例,只列出纲要,而未编撰完成,故不列在后。他去世后,太子亲自为他制作碑铭,以表达对故旧的情感。陈后主至德二年,追赠褚玠为秘书监。他所撰写的章奏杂文二百余篇,皆切合事理,由此为当时人所看重。

仪容俊美千重过胜——高宗柳皇后

高宗柳皇后名敬言,河东解人。皇后的曾祖父柳世隆,在齐时任侍中、司空、尚书令、贞阳忠武公。祖父柳恽,在梁代名声显赫,官职做到了秘书监,赠侍中、中护军。父亲柳偃、娶梁武帝之女长城公主,拜为驸马都尉,大宝年间,任鄱阳太守,死于官任上。皇后当时才9岁,料理家事,与成年人相仿。侯景之乱的时候,皇后和她的弟弟柳盼赴江陵投奔梁元帝,元帝因为长城公主的缘故,待他们十分优厚。等到高宗到了江陵,元帝将皇后许配给他。承圣二年,皇后在江陵生下了后主。又过了一年,江陵沦陷,高宗迁到关右,皇后与后主都留在穰城。天嘉二年,皇后与后主回返朝廷,皇后当上了安成王妃。高帝即位,被立为皇后。

柳皇后仪容俊美,身高七尺二寸,手垂过膝。早先,高宗在乡里居住,先娶了吴兴姓钱的女子,等到当了皇帝,拜姓钱的女子为贵妃,十分宠爱,皇后甘心居于其下。每逢供奉皇家物品的官员送上供奉之物,皇后将其中最好的推让给贵妃,而自己用差一些的。高宗死后,始兴壬陈叔陵作乱,陈后主依赖皇后和乐安君吴氏相救才免于遭难。这件事记载在叔陵传中。陈后主即位,尊皇后为皇太后,居住的宫殿称弘范。就在这时,新失去了淮南地区,隋朝军队逼近长江,国家又遇到大丧之事,后主染病不能料理政事,这其间诛杀陈叔陵、料理高宗的丧事、主管边境防务以及各司的繁杂事务,虽然都是借后主的名义发布政令,实际上全部由皇后决断。后主病愈后,即请后主听政。陈灭亡后皇后到了长安,大业十一年在东都逝世,时年83岁,葬在洛阳的邙山。

皇后性情谦和谨慎,从来未为自己家族中人请求官禄,就连衣裳、食物之类也没有给过。

聪明机警端庄恬静——后主沈皇后

后主沈皇后名婺华,仪同三司望蔡贞宪侯沈君理的女儿,母亲就是高祖的女儿会稽穆公主。公稽穆公主死得早,当时皇后还小,而她由于哀伤过度消瘦得很利害。等到丧期过后,每逢过年及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皇后总是独坐哭泣,哀痛之声打动周围的人,内外无不为之敬重而惊叹。太建三年被纳为皇太子妃。后主即位后,被立为皇后。

皇后性端庄恬静,嗜欲淡泊,聪明机敏,记忆力强,常读经书史籍,精通书法。当初,后主在东宫,而皇后父亲君理去世,皇后为父亲服丧,独居于其它宫殿,哀伤悲痛超过礼仪所要求的。后主与皇后相处极少,于是张贵妃在后宫得宠,后宫的权力都归于张贵妃,皇后淡然处之从不曾有所嫉妒和怨恨。而且居所、生活俭朴节约,所穿衣服没有锦绣的装饰,身边的侍从才一百人左右,只是以翻阅图书史籍、念诵佛经度日。陈灭亡后,和后主一同到了长安。等到后主死后,皇后自己作哀悼之词,内容辛酸动人。隋炀帝每逢出行游玩,常命皇后随行。等到炀帝被宇文化杀害,皇后从广陵过江回到乡里,后来不知其结果。

沈皇后没有儿子,抱养孔姬的儿子胤为自己的孩子。皇后宗族中人有很多做大官的。

形貌眇小胆气过人——杜僧明

杜僧明,字弘照,广陵临泽人也。形貌眇小,而胆气过人,有勇力,善骑射。

梁大同中,卢安兴为广州南江督护,僧明与兄天合及周文育并为安兴所启,请与俱行。频征俚獠有功,为新州助防。天合亦有材干,预在征伐。安兴死,僧明复副其子子雄。及交州土豪李贲反,逐刺史萧谘,谘奔广州,台遣子雄与高州刺史孙冏讨贲。时春草已生,瘴疠方起,子雄请待秋讨之,广州刺史新渝侯萧映不听,萧谘又促之,子雄等不得已,遂行。至合浦,死者十六七,众并惮役溃散,禁之不可,乃引其馀兵退还。萧谘启子雄及冏与贼交通,逗留不进,梁武帝敕于广州赐死。子雄弟子略、子烈并雄豪任侠,家属在南江。天合谋于众曰:“卢公累代待遇我等亦甚厚矣,今见枉而死,不能为报,非丈夫也。我弟僧明万人之敌,若围州城,召百姓,谁敢不从。城破,斩二侯祭孙、卢,然后待台使至,束手诣廷尉,死犹胜生。纵其不捷,亦无恨矣。”众咸慷慨曰:“是愿也,唯足下命之。”乃与周文育等率众结盟,奉子雄弟子略为主,以攻刺史萧映。子略顿城南,天合顿城北,僧明、文育分据东西,吏人并应之,一日之中,众至数万。高祖时在高要,闻事起,率众来讨,大破之,杀天合,生擒僧明及文育等,高祖并释之,引为主帅。

高祖征交阯及讨元景仲,僧明、文育并有功。侯景之乱,俱随高祖入援京师。

高祖于始兴破兰裕,僧明为前锋,擒裕斩之。又与蔡路养战于南野,僧明马被伤,高祖驰往救之,以所乘马授僧明,僧明乘马与数十人复进,众皆披靡,因而乘之,大败路养。高州刺史李迁仕又据大皋,入灨石,以逼高祖,高祖遣周文育为前军,与僧明击走之。迁仕与宁都人刘孝尚并力将袭南康,高祖又令僧明与文育等拒之,相持连战百馀日,卒擒迁仕,送于高祖军。及高祖下南康,留僧明顿西昌,督安成、庐陵二郡军事。元帝承制授假节、清野将军、新州刺史,临江县子,邑三百户。

侯景遣于庆等寇南江,高祖顿豫章,命僧明为前驱,所向克捷。高祖表僧明为长史,仍随东讨。军至蔡洲,僧明率麾下烧贼水门大舰。及景平,以功除员外散骑常侍、明威将军、南兖州刺史,进爵为侯,增邑并前五百户,仍领晋陵太守。承圣二年,从高祖北围广陵,加使持节,迁通直散骑常侍、平北将军、馀如故。荆州陷,高祖使僧明率吴明彻等随侯瑱西援,于江州病卒,时年四十六。赠散骑常侍,谥曰威。世祖即位,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天嘉二年,配享高祖庙庭。子晋嗣。

开国大将辅佐主——周文育

周文育,字景德,义兴阳羡人也。少孤贫,本居新安寿昌县,姓项氏,名猛奴。

年十一,能反覆游水中数里,跳高五六尺,与群儿聚戏,众莫能及。义兴人周薈为寿昌浦口戍主,见而奇之,因召与语。文育对曰:“母老家贫,兄姊并长大,困于赋役。”薈哀之,乃随文育至家,就其母请文育养为己子,母遂与之。及薈秩满,与文育还都,见于太子詹事周舍,请制名字,舍因为立名文育,字景德。命兄子弘让教之书计。弘让善隶书,写蔡邕《劝学》及古诗以遗文育,文育不之省也,谓弘让曰:“谁能学此,取富贵但有大槊耳。”弘让壮之,教之骑射,文育大悦。

司州刺史陈庆之与薈同郡,素相善,启薈为前军军主。庆之使薈将五百人往新蔡悬瓠,慰劳白水蛮,蛮谋执薈以入魏,事觉,薈与文育拒之。时贼徒甚盛,一日之中战数十合,文育前锋陷阵,勇冠军中。薈于阵战死,文育驰取其尸,贼不敢逼。

及夕,各引去。文育身被九创,创愈,辞请还葬,庆之壮其节,厚加灊遗而遣之。

葬讫,会庐安兴为南江督护,启文育同行。累征俚獠,所在有功,除南海令。安兴死后,文育与杜僧明攻广州,为高祖所败,高祖赦之,语在僧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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