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躺在床榻之上,迷迷糊糊、混混沌沌,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会儿轻如云絮,在一片白茫茫中上飘、再向上飘;一会儿又如同沉重的磐石在黑暗的深渊中急速地下坠;转眼四周似乎有熊熊的烈火,让她周身灼热;顷刻又是如同跌入冰窖,那刺骨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
我要死了吗?
我肯定是死了,否则怎么会动也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
可是死了,为何自己还这般难受?心口像被什么剐过一般,身体还在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只是堕胎怎么会七.八天还在昏迷?该不是旧疾又犯了吧?”盛装盛容的蓝翎伸出涂满蔻丹的手指探了探静静躺在床榻上女子的鼻息,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南宫剑。
南宫剑眸光微闪,遂垂下眼帘,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蓝翎细眉拧起,继续说到,“怎么会连太医都看不出何病呢?”
闻言,只见南宫剑不徐不疾地抬起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个想必皇后娘娘比较清楚。”
蓝翎身子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薄怒,柳眉微挑,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轻笑着看向这个意有所指的男人:“齐王还在怪本宫自作主张处理这件事吗?本宫可是为齐王好,也是为遥儿好,齐王不用出手,本宫做了这个坏人,难道不应该感谢本宫吗?”
“是得感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洞如观火,本王对自己王妃的事情怕是还没有娘娘清楚”优雅的声音逸出,墨玉般的眸子却是看向床榻之上,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广袖中的大手不自觉地握紧:“娘娘没有想到的是她食了去子汤后有可能再也不能醒来吧?”
闻言,蓝翎杏目微阖,轻叹了一声,他话里话外的戏谑和责怪她岂会听不出,却并不想予以理会,只是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蓝烟,便走到桌案旁的梨木椅上坐下,“许是旧疾犯了,遥儿也受了她该有的惩罚,只是希望齐王不要太去计较她的一时糊涂才好!”一双杏眸雍容地看着南宫剑,不等他反应,她又自顾接着说到:“看来,又只得送去赤水谷看看。”
并未理会看着自己的蓝翎,南宫剑的视线却是久久盘旋在床榻之上。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践踏他的尊严?一句一时糊涂就可以当所有的都没发生过?
送吧!送就送吧!
送了自己清净,原本这个王妃对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现在又作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自己也着实不想每天对着她想着自己戴的绿帽子。而且身边少了这个蓝翎的眼线,自己应该会很舒坦。
“谨遵娘娘懿旨!”南宫剑颔首低语,却发现自己说出的话竟有些力不从心。
是哪里不同了吗?不是应该像上次一样去赤水谷吗?自来且自去,不带走他的一丝尘泥。
可是他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一次哪里发生了改变,只是到底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让本王给王妃嫂嫂看看吧!”一身白袍的南宫逸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看到蓝翎微微颔了一下首,便将目光锁在南宫剑绝艳的脸上。
蓝翎和南宫剑皆是一怔。
气氛有片刻的诡异。
须臾,南宫剑凤眸一弯,便是朝着来人勾唇一笑:“对啊,怎么忘了四弟就是神医呢!快看看!”
蓝翎望向这两个深藏不漏、看不出情绪的男人,只得无奈一笑:“好吧,梁王试试看!”
“是”南宫逸微微行礼,就快步往床榻走去,那夜自己前来,只顾着缅怀自己的伤心,竟没有想到给遥儿看病,结果她现在还未醒来,生命垂危。
即使她已经爱上了别人,也和别人有了孩子,但在他的心里,他还是真切地希望她幸福。
看着床上毫无声息的女子,南宫逸眸光微敛,缓缓坐于床听之上,大手自广袖中伸出,拂向了苍白皓腕上那一抹虚弱的脉搏。
倏地,大手微颤,南宫逸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张毫无生机的小脸,却是再次探向她的脉搏。
怎么会?
她怎么会中了情毒?
为何齐王府的女子都中了情毒,以前失踪的碧云是,现在她也是。这府里还有别人中吗?是谁人让她们服下了绝情丹?
见南宫逸骤然轻颤、剑眉紧锁,南宫剑和蓝翎觉察到她的异样,便有些急切地异口同声地问到:“怎么了?”
“她中毒了!”
“中毒?”二人更是惊得眼睛都不眨。
“是的,中了情毒,有人让她服下了绝情丹。如果是无情无爱,此毒便无任何作用,但一旦牵动情丝,中毒者轻则心口刺痛,重则昏迷、甚至死亡。”南宫逸越说声音越无力,小到最后如同蚊蝇,就像自喃。
“那可有解药?”蓝翎站起身来,看看南宫剑,似乎看到在他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已觉擦的异彩。
“只有下毒之人有解药”
“啊?如此说来,去赤水谷也是没用的”蓝翎不知何时已来到榻前,看着一脸怅然的南宫逸。
“还有一个办法”将蓝烟的皓腕轻轻放于锦被内,掖了掖被角,南宫逸站起身来。
“什么办法?”又是男女异口同声。
“就是她爱的男子的血。”南宫逸回头看向那个自己心尖上的女子,说不出的苦楚。
她爱的男子?还是我吗?是大哥吧?
蓝眸里浮起一层薄雾。
等他再转过头来,却发现蓝翎和南宫剑齐刷刷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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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了,祝各位亲周末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