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好像雪特别多,似总也下不够一般,歇歇停停,都下了半月有余,还没有放晴的意思。
太子府里的积雪也是来不及铲掉,就又被堆上了厚厚一层。
蓝烟也懒得外出,躺在墨雨殿的躺椅上,烤着暖炉的炭火,无聊地抠着指甲。
虽然自己才搬进此殿和南宫剑同住也没太多时日,不过她还是很快就看清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南宫剑那妖孽体魄绝对一流。
每天晚上将她压在身.下,变着法儿地巫山云.雨,结果第二天,自己得腰酸背痛地躺半天,他却可以照样早出晚归去宫里处理政事。
另一件,就是王府上下都是势力的主。
上至穆王妃,现在是穆妃娘娘,要是曾经的碧云如此被宠,早不知被她整飞到了哪里去,如今她却只是偶尔跑过来酸溜溜一番,就只是一个人干生气、干扔东西;
下至各侍卫奴婢,还记得以前碧云受宠就被认为是犯.贱、媚主,吃尽白眼和冷讽;可现在所有人都对着她极尽谄.媚,什么找找理由嘘寒问暖啊,无事跑来献献殷勤啊,甚至连趁有空的间隙跑来跟她八婆一些小道消息,也成了一种套近乎的方式。
也好,蓝烟照单全收,谁让她寂寞呢?谁让她无聊呢?谁让南宫剑总那么忙呢?
这日,午膳后,厨房打下手的小花和穆王妃殿里的丫头春苗,加上墨雨殿的紫霞,三人围着慵懒地倚在躺椅上烤火的蓝烟,眉飞色舞、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地八婆。说到动情处,慷慨激昂、满面红光;说到貌似秘密时,左顾右盼、神情紧张;
蓝烟低垂着眸子,始终淡淡地,没有过多的情绪,无聊地吹着指甲上紫霞刚刚给她涂上的还未干透的蔻丹,慵懒地听着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类似报告一般地八婆着。
“萧妃娘娘手指真好看,又白又纤长,配上这蔻丹,真是锦上添花、无人能及。”
“民间传言说,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英明神武、惊才绝艳;萧妃娘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贤良淑德,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只是不知让多少男女羡慕,又不知碎了多少男女的心?”
听到这里,蓝烟吹气的小嘴停了一下,嘴角轻勾起一抹淡笑,不语。
“穆妃娘娘今日特起了个早,端着自己亲手做的桂花糕,在太子殿下上朝之时拦住了他,说想让太子殿下尝尝看,结果你们猜太子殿下说什么了?”
“说什么?”众人好奇,蓝烟却是眼皮都没抬,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指甲。
“说,本王很忙,穆妃就那么没眼力劲吗?”
“哈哈,哈哈……”众人做作地笑作一团。
见蓝烟依旧不语,则是继续八婆。
“听说,嘘!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是听我在宫里面当职的一个亲戚说的,说皇上啊,缠绵病榻许久,越来越严重,现在上朝都是要人抬着去的,怕是快要不行了。”
“是吗?那这样子,我们太子殿下登基做皇上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吗?”
蓝烟手一怔,抬眸看了看说话的小花,神情怅然、若有所思。
见终于说了个她感兴趣的话题,小花一喜,继续。
“虽然太子殿下登基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可是放冷箭的人还是有的。”
“谁啊?谁啊?”众人又是一番好奇。
蓝烟则是垂下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又抬起手、张开五指,继续看着那些个瞠亮的蔻丹,轻启朱唇:“紫霞,以后不要用这个颜色的了,太亮、太刺眼,本宫不喜欢。”
众人对她说的话皆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待紫霞“是”了一声后,她们又八婆继续,“谁啊?快说,快说谁不想太子殿下做皇帝?”
“听说啊,皇后就很不想啊!而且啊,皇后的爹爹就是当朝手握兵权的将军,怕是不会让太子殿下那么容易如愿吧?”
“应该不会吧?那可是造反的罪名。”
“那有什么不会的,听说早就有苗头了。”
“好了,本宫有些乏了”蓝烟打断了她们继续说的话,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你们都退下去吧,在这儿久了,让你们的主子知道可不好!”
“是!”三人互相看了看,便告退了,连紫霞,她都挥了挥衣袖让其退了出去。
她心里现在很乱,乱极了,不过努力掩饰着而已。
原本听说皇上不行了,南宫剑要登基她就已经吓了一跳。并不是不想他登基,而是登基对她来说,就意味着最终的残酷。
想想三年才过去一年不到,为何事情远比重生前发展得迅速?难道老天连最后三年的时间都要残忍地将她剥夺了去?
还有,就是听到说姐姐和爹爹不会让南宫剑如愿登基,那她们想干什么?真的谋反?那日姐姐跟嫣红说,爹爹很快就会有行动了,就是指的这个吗?她不相信,如果说姐姐会这样做,她也不相信赤胆忠心的爹爹会这样。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重生前也没有这一幕。
传言,都是传言,既然是传言,真假就不一定,勿须相信。
一个下午,她都在极力排除了这种烦乱的情绪,可还是心底莫名发慌、不安的情绪怎么也挥之不去。
晚膳都没了胃口,随便扒了几口,就让紫霞端了出去。
一直到夜里,南宫剑从宫里回来,她还在焦躁不安中煎熬。
“听说,父皇病得很严重,快不行了!”蓝烟将他身上朝服脱了下来,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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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进入故事的高.潮部分了。(汗,曾经打点左右的两个字也被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