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中毒,就是脉相极怪,老奴号了这么多年喜脉,却没有一条像她这般,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看着流风,瞒了他这么久,一直不肯告诉他我的感觉,就是怕看到他满心的期待落空,见康维还在挣扎说与不说间,我轻轻的开口,“像死胎。”
“小满?”流风眉头皱得死紧死紧,回头不满的瞪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本来还不敢确定长久以来积压在自己心头的想法,但见到康维的表情后,我知道了,这个孩子……已经没了!但它何还如一般的胎儿会成长?我真的不明白。不愿相信,却是事实,梦里的那个白衣女人,龙雪柔的娘确确实实杀了我的孩子……
她是怨魂?还是恶鬼入了我的梦?或者……这只是她以我血为咒的一部分,她恨我,让我生不如死的痛苦,见着孩子在腹中成长,给我希望,待孩子出生那一天,让我绝望!
沉重的呼息一口,泪掉落两旁,如果她的目的真的是那样,那么,她成功了……让我绝望!连最后一丝幻想都没了!
“王爷,或许老奴诊错……”
流风终于松开了康维,俊脸上闪过一丝苍凉,笑着逐客,“你先回去吧,本王看你就是人老糊涂了,过两天再来诊诊看。”
康维点点头,临离去前,落下一句,“产期应该就在这几天。”
待屋里只剩我们两个,流风脱鞋上床,漆黑的眸子瞅着我光掉泪不哭声的熊样,用了他最拿手的止泪方法,手嘴并用在我脸上……
“不要躲避了,康维说的是实话,肉长在我身上,我的感觉比谁都清楚。”我推开流风的脸,负气的一把抺过脸上的泪。
流风眯眼,突然伸手在我的PP上狠捏了一手,佯装生气道:“不许你诅咒我们的儿子。”
我也不想……可……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又觉得眼眶泛痛,隔着迷蒙的眼看流风,在他的漆黑的眸底看到了心痛……
他,不是不信,他信了,只是在安慰我……或许他刚刚跟康维那一交眸间,两人便已经心照不宣,说什么改日再来诊?应该到那天,康维会说母子平安吧!然后?这个男人又该怎么做?给我弄个假儿子,取悦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流风会这么做。
“天不早了,休息吧!”说完,流风指间一弹,红烛被一道劲风袭灭,紧接着,我的腰上多了一记温暖,是他惯压在上面的长臂。
“知道吗?”轻轻的,在我耳边厮磨,流风低声说:“好希望你快点把肚里的小混蛋生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没碰你,都要憋坏我了……”
原来……他平常回来并不是太累,而是怕我产期将近……
“小满、小满,不好了,龙焱不见了。”门外,传来牡丹急急的叫唤及咚咚的脚步声,想是太心急,竟连门也没敲,推门直入,手中一盏小宫灯,照上了我的床,待看清床上不肯一个人时,一愣。
我忙挣开流风,在他的帮助下半坐起了身子,看着牡丹,问道:“龙焱走了?”从中午那一别,好像已经有预感,或许流风有意将天下送他,但他本就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主,他的眼中容不下天下。
牡丹这才回过神,重重一点头,“嗯。”
*
龙焱走了,除了我手中这块碧玉,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他去了哪里?也许是找处安静的山落隐世,也或许永远携着一只酒坛四海流浪……
隐约有种感觉,我们会再见的……
身后的男人楼紧了我,声音好像又有点吃味了,问我:“舍不得吗?找回他并不难……”
我猛翻一记白眼,心想,混蛋,你跟他若不暗中达成共识,他又怎么又此平安的出入皇宫?
见牡丹已经离开,流风放心大胆的将手探进了我的衣下,两根指点啊点,顺着柔觉的肌肤往上爬,最后捏住了我胸前的那片柔软,鬼使神差的来一句,“我想吃……”
“你去死!”
“小满……”头又埋进了我颈间,低叹,“我不喜欢你看龙焱、提龙焱、想龙焱。”
“所以,你又改变了主意,放他出宫?”
“是他自己提出的……用我们多年的情谊希望我让他离开。”流风的眼神微暗。
我无言,心里决没有怪流风,只是讨厌他的善变,捧住他较前阵较瘦的俊脸,我算很“关心”的问了句,“混蛋,外面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很快了,锦妃跟皇后正暗中斗得凶,我只等坐当渔翁就好了,而你……乖乖生下孩子再说。”
“锦妃跟皇后怎么又反目成仇了?”我好奇,回头,看到流风的目光有丝躲闪。
手掌将我的头重新按回了枕上,嘟哝两个字,“睡觉!”不再理我……
*
从早上开始,心神便不宁,不知为何,右眼皮一直跳,早餐吃了没几口,便透过窗外看着雪后的暖阳天,被滆掉的雪顺着屋檐往下滴,一颗颗,晶莹剔透。
牡丹坐在我床边缝着小孩子的衣衫,偶尔会跟我搭上几句话,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跃进了屋,挡住了窗口的光,正对在我眼前,阴沉的俊脸上挂着一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