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娘娘的真的召见她了!
听完小大监的传话,绿痕赶忙把湿手用麻衣擦净了,看都没看若有所思的老嬷嬷一眼就跟着小太监出了洗衣房。一个洗衣奴终身就系在了洗衣房,没有恩准不准踏出洗衣房半步,她仅在洗衣房呆了三日,便难以再忍受,可这洗衣房多少好过那阴气森森的冷宫,她的娘娘现在也不知怎样了……
进了兰妃寝宫,绿痕就瞧见了软椅上半躺的兰妃,下跪,道福,抬起眼,受宠若惊的发现娘娘竟己起身扶起她。
摸着绿痕冻得跟罗卜一样的手指,兰妃心疼道:“绿痕,你受了不少苦吧?”
“娘娘……”眼湿,失声道:“绿痕对不起你。”
“傻丫头,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呢?”摇头轻叹,“只是被你笑了笑,本宫也没少块肉不是吗?”
“娘娘,你如此说,更叫绿痕难以自容……”
“本宫都不别扭了,你又别扭什么?只可惜,你是带罪身,要不本宫就跟洗衣房要了你来伺候本宫,或许本宫可以去求下皇上。”
“娘娘不要再为绿痕的事烦心了,只是……”想起上夏,声音微哽。
“只是什么?”
“只是苦了上夏娘娘!”说着,拿麻衣袖试起了泪。
兰妃长叹,“我与众妃求来的只是她的一条命而己,其它的……”
“娘娘,你看看这个。”从贴身的怀里取出一染血布条交到兰妃手中。
兰妃轻轻展开布条,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越拧越紧,这字语间先是道明了以前对她的无礼,后是道明了……“上夏妹妹真的怀有龙子了?”
“是,绿痕虽不敢扬言医术精通,却也断然不会断错,娘娘是喜脉没错。”再次跪下身,不住的扣头,“娘娘,绿痕求你了,你菩萨心肠,一定要可怜我家主子啊!”
兰妃微笑,“看来你还是和你家主子亲呐!本宫当年待你也不薄,你可没为本宫这般焦急过。”
绿痕心里咯噔一下。
“绿痕,本宫和你说笑的。”说完,再次扶起地上的人,“本宫会想办法救出上夏妹妹的,你且回去,待本宫见着圣颜自会为你二人求情。”
“谢娘娘。”又要跪下扣头,却被兰妃拦住,此时的绿痕一心只想尽快救出自家娘娘。
……
夜里,兰妃倚窗而立,那封血书己经在铜盆中烧了灰烬。上夏,你欺本宫在先,莫怪本宫无情!
她现在站的是“兰夕阁”二楼的窗前,可以瞧见宫里大片灯景,目光定在那灯火最亮处,皇上一定在那里吧?只有他在,灯火才会那般灼亮。
春桃端着着一碗参茶停在兰妃身后,瞧着那孤寂的背影,心底暗暗咒骂了声莲生,才轻声唤道:“娘娘。”
“皇上今夜又留在‘降福宫’?”
“是,又留在丑妃那了。”
“春桃,怎么说当初莲妃也救过你,你注意下用词。”
“去!娘娘,你还说,她还不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装善?这宫里就娘娘你一人是真心疼春桃。”
兰妃自知怎么讲春桃都听不进去,瞧着不远处的灯火越来越亮,她忍不住道:“春桃,你可知‘降福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呀,她怎么忘了跟娘娘报备了?暗懊自己一下,春桃赶忙将刚打听来消息告诉兰妃,“听说半刻前,丑妃突然昏倒在饭桌上,太医们一个个火速赶至‘降福宫’,奴婢买通了太医的随从才打听到,丑妃是因怀了龙种,因身体极差才晕倒……”
“龙种?”面色一白,兰妃转过身,这两个字如道响雷打在头顶。
“是啊,皇上高兴得不得了,适才又把御药房的人叫来了,跟太医们商量用何补药,听说一会还有司建的大臣赶到,说要给未来的小皇子建道行宫。”那丑妃要真诞下皇子可了不得了,要知道这是皇上的第一子啊!
兰妃挥手示意春桃退下,满面灰色的再将视线调至窗外,她几乎可以看见那里的人川流不息……闭目,再睁开时,眼里闪过一道光,眼神落在皇宫里最暗的一角,唇边浮出一丝笑……
×
为着一代君王,他却不明白何为幸福,当满屋人都散去,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睡颜,手停在她的小腹上,体会着新生命的喜悦,他突然觉得心无杂念,只想守着这时刻宁静。
莲生现在对他虽然言听计从,可在她心中始终存在着另个人,那个人是谁,他不想去知根就底,只要她守在他身边就好,只要她守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间把她心底那个人剔除。更何况,现在她有了他们的骨血,他手中又多了枚牵制她的棋子不是吗?身为君王,把自己的子嗣拿来做棋子固然可耻了些,可只要能牢牢的栓住她,他不在乎任何手段。
睫毛轻轻眨动了下,先前晕倒的人儿如睡梦中苏醒,张开眼,那张紧盯着她的俊颜就跳入眼前。“皇上……”
“是朕。”
“刚才好像很吵,你好像发过脾气,莲生又哪里做错了吗?”
俊脸微暗,“你没做错事,是朕不懂得体贴,夜夜共眠竟不知你有了身孕。”
有孕?听到这消息,她不知道自己该黯然,还是该高兴,这小生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没想过跟龙泽哥哥以外的人孕育孩子,是了,在她心底,龙泽跟皇上始终是两个人。
“你不高兴?”
“高兴。”她顺着他的意思说。
俊眉微皱,眼前这个乖顺的莲生是自己求来的不是么?可每回听到她言不由衷的答话时,他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抑郁。掀开棉被的一角,他躺在她身畔,太医说她身子孱弱,孕期尽量少行房事,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并未脱衣。入鼻的,是她身体自携的馨香,犹豫了下,他伸出一只手抱住他,头枕在她耳际。
莲生一如往常一般僵了下身子,同时也感觉到枕边人的手稍用了下力。
就是这样,每回亲近,她总是极其不自然,这才敏感的让他察觉她心里另有他人。
不该有所动作的,可他管不住自己的手,长指探进莲生的褒衣里,慢慢滑动在她光滑如丝的肌肤上,“莲生,你的身体很凉!”
“臣妾还好。”他的指像火,每到一处就点燃她身体一处。
薄唇挑个弧度,龙泽喜欢看到她在他挑逗下的反应,唇贴上莲生的耳垂,细细的咬,惹得身下的人儿轻轻战栗,然后长指滑到她肚脐处,再次让莲生倒吸口气,因这两处都是莲生最脆弱的地方。
“朕很想,真的。”唇离开莲生几许,声音哑上几分,重重吐息过后,是无耐的声音,“可太医说那样对你的身子不好。”长指却留恋着不肯离开这绝妙的身躯。
“皇上……”细臂主动攀上他的颈子,“莲生也想。”分不清是迎合他,还是身体真的在渇望。
“你说真的?”眉挑,唇边的弧度扩大,衣里的手指向褒裤滑去……
“皇上!”她急急抓住他的手,不再让他下移,这种慢性折磨让她无所适从。
“你不是说想要吗?”头再次落在她枕畔,有点无力,仿佛在垂死挣扎的人,如果她不阻止,他真的很难从这种美好中抽身。
“莲生是想,可是……请你快一点好不好?”那种慢动作,如同一只只小蚁在身上爬一样,有点痒,慢慢地这痒就痒到心里,让人发慌。
而龙泽,却突然背过身去,唇边终于绽出个灿烂的笑花。
莲生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躺着看着他的后背,伸出手去想碰触他,却停在半空中迟疑着没有落下。
“皇上……”
“睡觉。”是很难才控制住他的笑声呵!宋莲生,你可知道你己经开始在乎朕了?
果真是生气了,要不怎么会这么闷声闷气呢?莲生收回自己的手,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