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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文质

周文质(约1285—1334年),字仲彬,祖籍建德(今属浙江),后定居杭州。与钟嗣成交友二十余年,过从甚密。《录鬼簿》谓其“体貌清癯,学问该博,资性工巧,文笔新奇。家世儒业,俯就路吏。善丹青,能歌舞,明曲调,谐音律。性尚豪侠,好事敬客”。《太和正音谱》称其词“如平原孤隼”。散曲存小令四十三首,套数五套。

[越调]寨儿令挑短檠①,倚云屏,伤心伴人清瘦影。薄酒初醒,好梦难成,斜月为谁明?闷恹恹听彻残更,意迟迟盼杀多情。西风穿户冷,檐马②隔帘鸣。叮,疑是珮环声。

注释

①短檠(qínɡ):矮的灯架。此代指灯。

②檐马:悬于檐间的风铃,风吹则碰撞作响。

赏析

此曲写对情人的思念。实景寓真情,入微地刻画了人物心理状态,令人回肠荡气。结尾写幻觉,构思新奇,尤见其情感深挚,让人回味无穷。

[正宫]叨叨令·自叹筑墙的曾入高宗梦①,钓鱼的也应飞熊梦②,受贫的是个凄凉梦,做官的是个荣华梦。笑煞人也末哥③,笑煞人也末哥,梦中又说人间梦④。

注释

①“筑墙”句:指殷高宗武丁重用傅说为相事。傅说隐居傅岩(今山西平陆)时,曾为人版筑(用框架筑土墙)。高宗“夜梦得圣人,名曰说”(《史记·殷本纪》)。

②“钓鱼”句:指姜太公吕尚遇文王事。《史记·齐太公世家》:“西伯(周文王)将出猎,卜之曰:‘所获非龙非螭,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于是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之阳。非虎”,《宋书·符瑞志》作“非熊”,后又把非熊误为“飞熊”,并以“飞熊入梦”喻指国君获得贤臣。

③也末哥:语尾助词,无义。重复两遍,是叨叨令的定格。

④“梦中”句:《庄子·齐物论》:“梦之中又占其梦焉。”意谓人生如梦,在这场大梦中人们又做着各式各样的梦。

赏析

此曲写人生虚幻如梦,反映了作者因对当时社会失望而产生的愤激情绪。围绕一个“梦”字,用典写实,对比鲜明,揭露深刻。

[正宫]叨叨令·悲秋叮叮铁马儿乞留玎琅闹①,啾啾唧唧促织儿依柔依然叫②。滴滴点点细雨儿淅零淅留哨③,潇潇洒洒梧叶儿失流疏剌④落。睡不着也末哥,睡不着也末哥,孤孤另另单枕上迷模登⑤靠。

注释

①铁马儿:即檐马,悬在屋檐下的铁片。乞留玎琅:风铃摇动发出的声音。

②促织儿:蟋蟀。依柔依然:象声词,蟋蟀的叫声。

③淅零淅留:点滴的细雨声。哨:即“潲”,细雨斜洒。

④失流疏剌:梧桐叶凋落的声音。

⑤迷模登:迷迷糊糊,疲乏困倦的样子。

赏析

此曲写秋风秋雨愁杀人。用双声叠字状物,象声词传声,动词、形容词传神。纵笔铺叙,曲终奏雅,构思奇巧,运笔独具匠心。

[双调]落梅风鸾凤配,莺燕约①,感萧娘②肯怜才貌。除琴剑③又别无珍共宝,则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④?

注释

①“鸾凤配”两句:喻男女情爱。

②萧娘:泛称女子。周邦彦《夜游宫》:“有谁知,为萧娘,书一纸。”

③琴剑:古代士人的行装。

④则:只。至诚:赤诚。

赏析

此曲写以心相许的真挚情爱。用比兴手法,文词通俗而热烈,颇似民间俚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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