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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高升”号作战指挥者是谁

1894年7月23日,清廷雇用英国“高升”号商船,运载两个营1100余名清兵,装载14门行营炮及大批枪支弹炮,由大沽港出发,增援朝鲜牙山。途中遇到从另一港口出发的饷银运船“操江”号,两船遂相伴而行。

7月25日上午9时许,当两船驶至朝鲜牙山口外丰岛海面时,适遇日本“吉野”、“浪速”、“秋津洲”舰猛烈炮击由牙山返华的清朝舰只“济远”号及“广乙”号。‘济远”号向“高升”号及“操江”号发出了“正在打仗,速规避”的信号。见到信号后,“操江”号迅速转舵;而“高升”号船长英国人高惠悌自恃是英国商船,且悬挂着英国国旗,自信足以保护该船免受一切敌对行动。因此,他继续按原航线行驶,进入战区,并且从日舰“浪速”号的右舷侧海面通过。

清廷“广乙”号军舰被日舰重创,“济远”舰鼓轮逃遁;日舰转舵追击“操江”号。因“操江”号航速太低,不长时间即被日舰“秋津洲”号追及,全船大量饷银、军火及全数官兵被日舰劫掳。

9时30分左右,日舰“浪速”号忽然向“高升”号疾速追来,并挂上“下锚停驶”的信号,放空炮响,以示警告。

英国船长不敢违抗,立即停驶。日舰“浪速”号驶至“高升”号约400米处停下,将舰上的21门大炮都对准“高升”

舰的船身,同时打出第二次信号:“原地不动,不然,承担一切后果!”

形势异常紧张,“高升”号士兵立刻哗然。这时一文宫模样的人镇静地略带斯文地对兵士们高声大喊:“我辈自请杀敌而来,岂可贪生畏死?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接着,营官骆佩德也面对全体兵士说:“帮带说得对,帮带不畏死,我辈岂可独生!”军心稳定了,他们为帮带的宁死不屈的爱国精神所鼓舞,决心以死抗争。船上没有舰炮、鱼雷,他们就操起步枪,推弹上膛,怒目而视日舰。

“浪速”号放下一小艇驶向“高升”号,一个名叫人见善五郎的日本海军大尉上“高升”号,要求“临检”。英船长递上了自己的证件,声明说:我是英国商船船长,船上悬中立国英国国旗,请允许放行。再说,我船出发时,中日双方尚处和平阶段,并未交战,如果不放行,就请让我船返回出发地点。而日海军大尉不屑一顾,当即提出要“高升”号跟“浪速”舰走。英船长屈服于威胁,说:“如果命令我跟着走,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抗议下服从”。人见善五郎遂下船回“浪速”舰。

见到这种情况,帮带对全体士兵说:“宁愿死,决不服从日本人的命令!”士兵们也喊道:“决不当俘虏!”

此时,日舰,“浪速”第8次挂出信号:“立即斩断缆绳,或者起锚,随我前进!“高升”号船长遂下令准备随日舰“浪速”号行驶。士兵们人声鼎沸,万分愤怒。只见帮带走到英船长面前,激愤地喊道:“我们宁死不当俘虏!”因为言语不通,船长不知所云,又让同船的乘客德国人汉纳根翻译,当听完翻译后,英船长说:“抵抗是无用的,因为一颗炮弹就能在短时间内使船沉没。”帮带说:“除非日本人同意让‘高升’号退回大沽口,否则拼死一战,决不当俘虏!”

“请再考虑,投降实为上策,倘使决计要打,外国船员必须离船,”英船长又说。

英国船长不予合作,帮带下令将他看守起来,并下令看管了全船所有吊艇,不准任何人离船。

时至中午12点半钟,几经交涉,已延宕了3个小时。在交涉中,帮带始终坚持退回大沽口,否则以死相见,粉碎了日舰妄图迫降的幻梦。

日舰挂出了第4个信号“欧洲人立刻离船!”接着就不再理睬“高升”号任何要求。先试放一颗鱼雷,未中。接着,大炮齐向“高升”号倾泻如雨的炮弹。帮带意气自若,号令将士誓死抵抗。在猛烈炮火下,两营士兵毫不畏惧,手持步枪,勇敢回击。即使到“高升”垂沉之际,士兵仍未停止抵抗,仅半个小时,“高升”号就沉没,全船官兵千余人,除少数被外轮救起或游水获生外,全部壮烈牺牲。

“高升”号官兵临危不惧、勇敢抗拒敌人、宁死不做俘虏的爱国精神及英雄事迹,近百年来为人传颂、史册彪炳。但指挥这场战斗的人到底是谁,所有史论中均未记载,可谓之一惑。只是到近年来,才由著名历史学家戚其章同志翻查大量有关资料,弄清:这场可歌可泣的战斗的指挥者竟是一位文官出身的爱国志士,他名叫高善继。

高善继,字次浦,江西彭泽县人。1862年(同治元年)被举为“孝廉方正”,此后长期在县府任教职。1888年(光绪十四年),任五品衔知县。1894年(光绪二十年),日本出军朝鲜,战争一触即发。他感到国家处于多事之秋,正男儿挺身卫国之时,便去天津见李鸿章,自请投笔从戎,为国效命。见李鸿章秉慈禧意,企图保全和局,对日本存有幻想,于是话不投机。高善继转投直隶通永镇总兵吴育仁幕下,留为仁字军营处帮办。之后,朝鲜形势日趋紧张,李鸿章才决定派仁字军三营增援朝鲜。高善继认为报国时机已到,便慨然请命,愿赴朝作战,吴育仁遂命高善继与江自康带队同往。

江自康自带一营,分乘英国小商轮“爱仁”、“飞鲸”

二号,先于7月21日启程;高善继与营官骆佩德等带第二批两营兵士,乘载重1553吨的英商轮“高升”号于7月23日上午10时许由大沽口出发,时逾两日,即发生了那震撼人心的丰岛海战。他的名字连同千余名爱国士兵的英勇行为,将永垂千古,为世人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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