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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胭脂映雪

我坐在自己的书桌边,在空落落的家里,感到面百无聊赖。看向窗外,天空中片片冬雪飘落下来,仰起头望,那片片雪花真的就如同白色的蝴蝶一般,就是那春日里,遍地可见的蝶儿一样,“扑哧扑哧”闪着翅膀,从这冬日的天空中,一会儿飞到那里,一会儿又飞到那里。

看得这雪花,我站起了身,走到窗边,一眼望去,可谓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小区里面的树木被披上了一层雪的被子。放眼继续看,房子的顶上被雪盖上了,楼顶电视的天线杆上,也被雪盖住了最大的枝干,最可爱的还是,那个路边的小哈巴狗,刚刚它的主人打开了门,它就冲出了家门,不断地摇着自己的尾巴,它的额头边,也被雪盖住了。

看了十多分钟雪,也觉得腻烦了。便又回到了书桌前。

四处望望后,我拿起了父亲经常看得报纸,北京的报纸很多,有《新京报》,《北京时报》,《北京晨报》,还有《北京晚报》等等。我随意翻阅,颇有些鲁迅所说的“随意翻翻”之意。我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头拖着报纸封面,然后食指插进报纸的扉页,把报纸搁在自己的腿上,任右手随意地翻阅。其实我总以为,中文里面受英文的冲击很小很小,只有想cool,很酷,以前中国没这个意思,于是照着cool的意思,音译一下,酷就是cool。但是我现在才知道,美国对世界的影响巨大,英文对中文的冲击也不小。我看报纸想到扉页这个词,猛然想到扉页的英文单词是flypage,我突然恍然大悟,这个扉页原来中国也绝对没这个意思的,fly本身就是飞,在天空飞的意思,“fly”的发音也半点似“扉”,而“扉”的发音是真的似“飞”,由此我豁然开朗,扉页肯定是flypage的英译了,这个扉页也算是英语对中文的一种冲击了。

想着,翻着,看着,我突然看到了报纸的一个版面,叫做“趣闻”,标题是生意礼物。

男人为什么要送女生生日礼物,因为我是男生,就单单讨论这个问题,为什么?哈哈,天真的好多女生,肯定都还不知道。

送围巾,围巾缠住她,让她永远在自己的身边,永远用围巾拴住她。

戒指,代表爱你到心里,情愿为你的爱而受戒,但是也要锁住她的一个手指头。

项链,代表将你紧紧锁住,希望你的心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它的异性。

手镯,代表除了想圈住你以外,还暗示了他只疼爱你一个人。

手链,代表想绑住你一辈子。

脚链,代表栓住今生,系住来世,永远把你的脚给拴住,希望来生还能在一起。

我是天真,才幻想着永远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吧。如此,我想天下所有男生都天真,痴心汉,痴心汉怕也是不在少数吧。读到这一句,天下所有男人都是痴心汉,天下所有女人都是绝情女,更加解气呢!

如此,我想男人应该还是占有欲很强的吧,要不然送给女生最重要的几样东西,什么戒指、项链和手镯,我在中国从出生到现在,我觉得,这三样东西应该是男生送给女生最重要的东西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一个圈圈,不仅要圈住女生的身体,还要圈住女生的灵魂。

看到这一版报纸,我脸上一笑而过。

说道送礼物,我过两天,还真的是要送一个女生礼物,但是刚才看的这一版报纸是一个字也没有用的,因为送的人是费云,过两天是费云生日,时间是2009年2月6号。费云现在可算是比我亲妹妹还要亲的妹妹了,这是真的了,我的内心也这样想的,也是情愿接受的。

于是我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刘欢的电话,说:“刘欢,那个费云的生日,礼物咋办?”

刘欢在那边说:“两天后,礼物我都买好了。”

我惊讶于刘欢如此地上心这件事情,不过想想,也并不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我接着说:“那刘欢,你买了,那也得给我点意见不是,今天晚上,你和我去街上玩一玩,我顺便给费云的礼物买了。”

刘欢:“嗯,好吧,晚上再说。”

晚上吃过晚饭,七点过了,还没有到八点,我和刘欢在小区门口会面,一起往商业街进发。走在路上,刘欢说:“要不把费云叫出来吧,我们三儿一起去逛街才有味道。”

我望着刘欢说:“你是傻吧,你想,我们是给她挑礼物的,把她叫出来不就没有惊喜了嘛!”

刘欢反驳说:“咱们三儿还讲这个嘛,咱们今天晚上就把买的礼物提前送给她就好了嘛,再说了,她生日那天,初中、高中和大学同学那么多,咱们送了,反而被忽略了,现在送,提前送,不是更好嘛!”

我想了想,也觉得是,便点了头。刘欢和我说:“那你就给费云打一个电话,我去家里面把送给费云的礼物拿出来。”

刘欢说完,一溜烟儿,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去自己家里去了。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费云,说:“喂,费云,刘欢说咱们三儿今晚去逛街吧,今天正好街上热闹,我们在小区门口。”

费云在电话那头说:“好吧,你们在那里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来了。”费云在电话关之前,带着蹦跳的声音,喊出一声“爸,我出去玩了哈,和刘欢和司翰他们逛街”,然后费云的电话就关了,费云的声音在我电话这头回荡。我也关了手机,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费云和刘欢出来,小区门口,能够看见,一个个小孩子冲在前面,身后的父母爷爷奶奶门慢慢悠闲地走的场景。

不一会儿,刘欢先下来,跑到我身边来,喘着气。我忙问:“你到底送的是什么生日礼物啊!”

刘欢白了我一眼:“等一下就知道了,你急什么,送费云,还能送什么?”

我立在一旁,闭着嘴点了点头。点头的缝隙时间里,费云也从楼道里走出来,来到了小区门口。我和刘欢朝着费云招手,并排走在一起,向商业街进发。

路上,我很欢快,刘欢是,费云也是。过年了,这是中国农历2008年的最后几天,这是中国人最喜庆的日子中的几天。穿过一条长长的一条街,便是商业街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彩色的霓虹灯,闪耀夺目。奥运的景色的残留,也丝毫没有褪去一点,大大的“奥运会在北京,北京欢饮您”的举行logo,矗立在我面前。最熟悉的,那个永远没有变的,就是那个肯德基的的门面,上面的大大的动态红色字体,写着“7号,17号,27号,买一送一。”

我一边感受着北京的繁华,一边在街上寻找着一个店面,他里面要卖女生喜欢的生日礼物。

对于我买礼物这件事情,刘欢知道,但费云还是被蒙在鼓里。我们三个人在街上逛了好久,刘欢说:“这家店不错,要不我们进去,看一下东西吧!”,我也感觉这家店面真的有我想要的礼物,此时看到费云止步停留,看着这家店,我就知道,这家店绝对可以。

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入这家店,这家店里分外安静,整个店里就离散的几个顾客,和几个工作人员而已。

费云进了这家店,就如同一个解放了天性的进入大自然的学生一样,四处好奇地看着,仔细地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和刘欢随着费云的脚步,跟在她的后面,寻找着她自己喜欢的一件又一件礼物。

最后费云,在一件做工极其精美的布娃娃面前停留。原来是一件樱桃小丸子的中型布娃娃。却原来,这家店就是一家主打卡通人物的店面。里面不仅仅有樱桃小丸子,还有我们男生喜欢的卡通人物,什么铁甲小宝,什么鲨鱼辣椒,什么铁壁儿童木,甚至连四驱兄弟里面的哥哥和弟弟都有,当然叮当猫、大熊和静香这对天生不是绝配却被意淫成绝配的一对儿,也是有的。

我和刘欢停留在费云身边,老板嗅到了钱的味道,立马靠我们这边靠拢。老板说:“这都是最新款,都是用最新的设计,配合着最好的颜色搭配做的,你看这个樱桃小丸子,不像原来的那马老气,但是樱桃小丸子的所有气质,它一点也没落下,现在很多人买的。”

我忙问:“多少钱?”

老板笑了笑,微微昂一下头,用大拇指和食指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说:“这么说,如果你们真的想买,公道价钱,就是240块钱!”

刘欢忙着回答:“卧槽!这么贵!这么个布娃娃,就两百多块?”

老板脸上的笑并没有褪去,而是继续笑笑,露出他中年标志性的眼角纹说:“你这么说,那就不对了。这价钱是公道价,这都是刚出来的新品,都是最新的设计,布料也都是好布料。如果你们想要便宜的,也可以的,那边有老版本的小丸子,都是老气的,才几十块钱,那这位姑娘也不会喜欢不是!”

我和刘欢随着老板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的樱桃小丸子是有小又丑,卖了几十块钱,那也是赚了大钱的。

费云转过身,看着我们和店老板,她大大的眼睛,笑了。她脸上并没有有那种被老板逼迫我和刘欢给她买礼物的尴尬,也没有自己非常喜欢那个礼物一定要买的期望的神情。我一直认为费云的笑是所有女生的笑中最美的笑,大大的眼睛下面,是精致的脸蛋。她从学生时代,就没有过那种由于学习压力,而显现出在脸上忧愁与压力。那是一种没有杂质的,只有自尊、自信和人格绝对独立的笑。我喜欢她的笑,但是并不就意味着我爱她,那是一种止步于绝对欣赏,一起长大,深入到骨髓的哥哥与妹妹之间的情谊!费云看着老板说:“我们也并没有说我要买啊!我只是看看!”

老板惊讶愕然说:“两个大男生,不给女生买点什么东西,送给她么?”

我嘴里面憋住了一口笑,不去笑出来。刘欢早已经微笑过了头,成了站着傻笑了。“哇!还有他!”费云是微微笑笑,又哇地叫了一声说:“这上面的不就是樱桃小丸子的男朋友么?你们知道嘛,樱桃小丸子也是有男朋友的,叫什么呢?等一下,我想一想!哦,叫做花轮。”

老板说:“这个也是我们店面的活动,这两个娃娃单买的话,是一个240块,但是这两个情侣娃娃一起买的话,我们打六折的话,各位想一想啊,打六折,就好比打五折,买一送一啊!你说,现在情侣之间,买一对这个类型的娃娃,多好啊!”

我转身对老板说:“那好吧!这两个娃娃我都要了。你装了吧!”我再转过身看了刘欢和费云一眼,说:“打六折,还可以,是吧?”

费云睁大了眼睛,拉了拉我说:“你疯了,你买这个干什么?”

刘欢知道所有事情,也耍贫使坏,在那里添油加醋说:“你买这个干什么呀,好几百呢?”

我昂了昂头说:“这个你们就别管了,这个东西是送给我在意的人的,你们就别管了,好吧!”

刘欢继续耍贫:“难道,是外面真的有人了?”

我瞪了刘欢一眼:“这要你管?”我跟着店老板的脚步,去付账了。然后就准备回家了。

一路上,是我一个人抱着两个娃娃,走在费云和刘欢中间。路上,和以往不同的是,虽然不是一路无话,但是话好像少了点。

终于到了我们家小区的门口。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费云说:“我说了,这个娃娃是要送给我在意的人的,这娃娃就送给你了。”

费云痴痴傻傻地站在那里,不敢接。她看着我,双眼有神,却自己哑口无言。

我反而释怀,淡然笑笑说:“你就放心了,我和刘欢都是知道你在武汉大学找到“武大郎”了,有了男朋友了。有了男朋友,也不能忘了我们这些朋友不是。你自己都忘记了,两天后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和刘欢想,到你生日那天,再送你生日礼物,你初中、高中同学都来了,你反而都把我们都忘记了,所以今天就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你了。你就把心放在心底了,这花轮和小丸子虽然是情侣,但是这两个娃娃我一个都不要,都送给你了。“

刘欢站在一边,拿出了一个特别小的手机盒子,全是黑色覆盖了。在黑夜的掩盖下,那个黑色的盒子更加黑了。刘欢说:“我的礼物也是不能少的。我在网上看了,虽然咱们用的都是诺基亚,但是高素质的人,特别是现在大学里面,苹果手机是最流行的,所以我帮你排队买了一台iPhone3G手机,不是黑色的烤漆背面,而是白色的烤漆背面,特别适合女生的。”

我看了刘欢送的手机,惊呆了:“哇!你土豪啊,你要送也可以送我啊!”我带着男生特有的破坏本性,把那个iPhone手机盒子给拆开了,里面真的就是一个白色烤漆背面的苹果手机。我接着说:“你这颜色,送给我我也不要了,这白色的,我怎么用。我喜欢的,还是经典黑。”

刘欢现在瞪了我一眼:“我还会送给你?这是给费云的!”

费云还是站在那里,目光有神。我以前总是见到费云笑,以为她少经人事烦恼,总是露出天真的笑。但是费云现在大大的、乌黑色水晶般晶莹的眸子里,慢慢的湿润起来。

我看着费云,站在那里,抱着我刚刚递给她的两个娃娃。我把那不白色烤漆的iPhone手机,塞到她一只手上,我说:“你这个“武媚娘”是找到了“武大郎”了,但是咱们三个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我和刘欢算是哥哥,你就算是我们的妹妹了。以后“武大郎”要是对你好,那还好!我们也是最希望你幸福的,谈恋爱嘛,谁不幸福。他要是对你使坏,我和刘欢是怎么也饶不了他的!”

费云站在那里,晶莹的大眼睛里,流出了泪珠,从眼角里流下来。我伸出手抹了抹她的眼角,说:“这有什么哭的,不哭好嘛,你这样哭,过往的邻居经过这里,看到我这两个大男生,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听我说完,费云流着泪水的脸上,笑了。她的笑,除了脸上有了泪水之外,和以往没有一丝不同,没有一丝杂质。依然是大大的眼睛,眼睛下面精致的脸蛋,费云说:“谁说我哭了,我没哭,我只是今天很开心,开心我们三个在小区一起长大,一起上学。”

我和刘欢护送着费云到她房子地下,告别后,看到她上楼。刘欢和我告别,也回家去了。我走到自己家的楼下,犹豫要不要抽一支烟再上楼,最后没有抽烟,直接上楼回家去了。

两天后,就是费云的生日了。费云的爸爸大摆筵席,请亲戚朋友来吃饭,这生日宴,应该算是费云的成年礼了。我们这些从小的玩伴,还有费云最好的同学,自然都在邀请之列。生日宴的过程很开心,所有的人都吃的很开心。当生日宴结束得差不多,费云单独和我们这些同龄人一起玩儿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了,有些惊讶,费云远在武汉的男朋友吴朗也千里迢迢来了,尽管武汉到北京,交通很方便。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这些同龄人,最后在费云家吃了最后一顿餐。无意中,我在费云家里,看到一个生日礼物。生日礼物很简单,是一个音乐盒,却做的很用心。很明显,生日礼物是吴朗送的,因为有落款,吴朗。生日礼物上面像是请专人刻了一首诗,诗言:

胭脂映雪一颈香,芙蓉为骨兰为妆。

见过七江三千月,不及费云嘴角扬。

我虽然不懂诗,却看得出这是一首极其讨女生喜欢的东西。胭脂映雪肯定是皮肤白了,芙蓉即荷,应该有哪吒莲藕身的典故。最后一句,自不必说。

在我看来,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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