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刘行本谏君

上①尝怒一郎②，于殿前笞之。行本③进曰：“此人素清，其过又小，愿陛下少④宽假之。”上不顾。行本于是正当⑤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屑，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听？臣言若非，当致之于理⑥，以明国法，岂得轻臣而不顾也！臣所言非私。”因置笏于地而退，上敛容谢⑦之，遂原⑧所笞者。

《隋书·刘行本传》

【注释】

①上：指隋文帝杨坚。

②郎：帝王侍从官的通称。

③行本：即刘行本，隋沛县人，曾为掌朝、太守等职，为官正直，不阿权贵。

④少：通“稍”。

⑤当：挡，挡住。

⑥理：狱官。

⑦谢：道歉。

⑧原：赦免，原谅。

【译文】

隋文帝杨坚曾经对一个侍从官吏大为恼怒，叫人在御殿前鞭打他。刘行本进谏说：“他一贯清正，过失又很小，希望陛下稍微宽免他。”隋文帝不答理。刘行本于是走过去挡在隋文帝面前说：“陛下认为我不是不屑之人，把我安置在身边。我的话如果是正确的，陛下怎能不听从？我的话如果不对，当把我交给狱官治处，以严明国法，怎能这样轻视我，而置我不理呢？我所说的话并不是出于私情。”说完把手里的笏板往地上一丢便走，隋文帝见此而脸容严肃起来，并向刘行本道歉，于是原谅了所鞭打的侍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