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设立法令一定要实行,建立处罚就能严肃,有令不执行,不如没有法令;处罚而不严肃,还不如不处罚。最近圣明诏书多次发下,但是建造的人更加多;严格的限制突然放松,但违犯不停的人,难道不是靠借福,苟幸不加罪于身吗?人追求私心,官吏难道可以严格追查。前代的制度没有追求以前的不幸,后来的圣旨放开了今天的宽恕。世情啊世情,竟然变成了常法。现在应该加以严格的惩罚,特别设立严重的禁令,来纠正那些违犯者,并惩罚那些过失之事。假若不严峻加以检束,现在允许宽容,担心现在圣明虽然明白,但实施又如以前,而且圣旨命令所规定的,榜示礼拜的地方,都任其放松而不禁止。我认为,设立榜示没有一定礼信就很难证验。想说建造,张榜公布,应该建造的话,的确讲明应该礼信,如此这样则白白地只有禁止的名声,实际打通了营造的道路。况且迁移改变御旨之后,割断的诏书四处流行,但私人建造者,不害怕规定的旨意。难道是百官执事者,对奉法守法有差失?恐怕是法网疏漏禁令不严,抑或有其他缘故。按照下臣的想法,都城之中,即使有标示榜文,营建的大致工夫,事情可以改建的,请按以前的制度办。处在城廓之外的,随便他们选择什么地方,他的地盘假若是买到的,文券契证很清楚的,听从随便转让。假若是官府的地盘而偷偷地建造的,马上让他们还给官吏。假若灵象已经建成,不可能移动改换,请求按照现在的赦令。城廓之内按此进行商量。那些寺庙塑像威严耸立、靠近屠场卖酒地很近的,请求搬掉旁边的屠场或酒店,用来清洁神灵之居。虽然有僧徒之数,但事情可以变移的,让他们到空闲宽敞之地,以躲避狭隘、简陋之苦,如果是今年正月下赦令以后建造的,请求按照旧有之制,根据法律治理。假若僧人不满五十个,互相通容,小的合并到大的去,一定让他们满额,地盘买卖归属,一律按照上面的原则,从今以后外州之地,想要建造亲庙,僧人五十以上的,首先让本州上表报告,昭玄考虑审查,上奏允许才准建造。假若有违犯,都按照前面的规定。州郡以下,允许而不禁止,罪过与违背圣旨相同。大概可以上遵照先代皇帝不朽的事业,下可以奉行现在圣旨慈悲之意,那么规定可以全保,圣治之道不远了。
上奏被批准,不久,天下丧乱,加上河阴的严酷,朝廷官吏死去的,他们的家属多把旧宅捐献,以施舍给僧尼。京城中的宅第,大多成了佛寺了。以前的禁令,不再实行了。
元象元年秋天,下诏说:“梵境幽玄,本义是归于清静广阔,伽兰净土世界,理应绝弃热闹的尘世。前朝的城内,首先有禁令制断,自从迁来邺城,都按照旧规矩办。但是百官及士民,筑都的开始,城外的新城,都给一住宅。旧城中暂时都是借用,并打算后来借用,不时成为永久之规。听说有许多人,都在二处得到地方,有的舍弃旧城所借的屋宅,擅自立为寺庙,知道不属于自己所有,假借这一名声。终究担心因袭而更加发展,有亏旧式,应该交给执事者,认真加以统计。况且城中旧寺和住宅,一定都有旧账,那些新立的,都应该毁弃废掉。”冬天,又下诏说:“天下的牧守及令长官员,都不准建造佛寺,假若有违犯的,不追问财产从何而来,包括所用的功费,都按违犯法律论罪。”兴和二年春天,下诏用邺城旧宫为天平寺。
世宗以来到武定末年,沙门中著名的有惠猛、惠辩、惠深、僧暹、道钦、僧献、道唏、僧深、惠光、惠显、法荣、道长,都为当世所敬重。
魏国拥有天下,一直到禅让,佛经流通,大集于中国,共有四百一十五部,合计一千九百一十九部。正光已亥,天下多乱,征役尤其多,于是所在的编户齐民,都一起入佛为僧,假借仰慕沙门,实际是逃避征调兵役,猥恶泛滥的极限,自从中国有一佛法,从来没有过。总略计算,僧尼一共有二百万了,佛寺三万多,流俗积弊不归,以致于这地步,有识的人因此而叹息。
道家的本源,出自老子,它们自己说,产生在天地形成以前,用来化育万事万物。在上居住在玉京,作为神王之宗;在下紫微,是飞仙的主宰。千变万化,有道德而不认为有道德,随着万物的变化而感应变化,它的影迹没有什么正常之态,在峨嵋传授轩辕,教授帝喾以统治之德,大禹听说了长生不死之诀,尹喜接受了道德的意旨。至于丹书紫字,是升玄飞仙的经典;玉石金光,是妙有灵洞的学说。象这样的文字,不可以记尽。它作为一种宗教,都是除去邪恶秽迹,清洁心神,积累善行道德,建立功勋事业,于是就会白日升天,长生在世上。所以秦始皇、汉武帝,心甘情愿而不停止。灵帝把华盖放在濯龙之上,设立坛场以为礼敬。等到张陵在鹄鸣山授道,因此传授天官章本一千二百人,弟子相互传授,事情大为流行。斋戒祭祀跪拜,都成为法道,有三元九府,百二十官,一切诸神都归其统领管理。又称“劫数”,与佛经很相似。象延康、龙汉、赤明、开皇一类,都是它的名字,等到他们劫数终止,称作是天和地都坏了。它们的书籍中有很多禁秘之事,不是道徒,不得随便观看。至于销化金子玉石,用符化水,奇妙的方术有万样千条。最上称羽化飞天,其次称消灾灭祸,所以喜欢奇异的人往往尊重并习行之。
开始文帝到晋朝为贵宾,跟从的人叫务勿尘,姿态神奇壮伟,在伊阙之山寺登道成仙道。知道的人都说魏国的神祚将会壮大。太祖喜欢老子的学说,讲诵吟咏不废倦。天兴年中,仪曹郎董谧因献服食仙经数十篇,于是建立仙人博士,建立仙坊,煮炼各种药物,封肓西山用来供奉烧薪蒸药。让犯有死罪的人试着服用,因为那些人都不是本心,大多死去而没有效验。太祖仍然修持。太医周澹,认为道教煎煮开采的事情很苦,想废除这件事,于是暗地里让妻子买得仙人博士张曜的小妾,得到张曜隐藏的罪责。曜害怕处死,因此请求辟谷,太祖同意,供给张曜器具费用,在宫苑中建造静室,并拨给打扫二家的人。而炼药的官吏,仍然没有停止,过了很久,太祖心中有些松懈,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