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辰开着车把我带到他家,想起四年前的场景我不由失笑。他也翘起唇角,这叫不打不相识或者不是冤家不聚头呢?总之命运就这样把我们一步步拉近,直到融为一体。言辰把我带到他的房间,我笑着逗他说:“这次还要不要我跳芭蕾舞给你看呢?”
言辰捏捏我的脸颊,回道:“我的克星,过会你会更得意的,败在你手里我认栽了。”我发现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目光不敢与我直视,这让我非常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言辰把我推到丝绒窗帘掩映下那个壁橱前,期期艾艾的说:“你自己拉开最底层的抽屉看吧。”
我知道这个水晶壁橱里面装的全是言辰的宝贝,四年过去已添置不少新玩偶,还有我从日本带给他的多啦A梦系列手机吊绳。我还记得上一次我靠近这个壁橱的时候,被他喝退,也不知道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今天却这么大方要我亲手去揭晓。我跪在绵软的地毯上,缓缓拉开抽屉,里面有两个桃木盒子。抬头看他,他示意我继续打开。我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的物件有些眼熟。言辰坐到地毯上倚在我身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羽毛的发夹别在我头上,细细端详着说:“我的女神长大了。”我心中一热,记忆仿佛被拉回十年前,原来那次中学毕业汇演我丢掉的发夹一直被珍藏在这里。言辰再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简陋的木质八音盒,转动金属把手,八音盒里流淌出清脆的《小天鹅之死》舞曲。我仿佛又化身成十年前穿着芭蕾舞裙在台上独舞的精灵,优雅、忘我、舒展、旋转……
言辰的嗓音旁白般响起:“在十年前,有间女校中学毕业文艺汇演。表演的学生都邀请了自己的家人出席,有个男孩也去看她姐姐表演。然后他被台上一个跳《小天鹅之死》芭蕾独舞的女孩子深深吸引。他知道她是姐姐的同学,后来还是姐姐男朋友的妹妹。但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没出息的小胖子,只会吃薯条的小青蛙,哪里有资格去追求白天鹅呢!所以他一直远远的关注她,直到她出国念书。他开始节食、减肥、做运动,还练习击剑、跆拳道,努力要把自己变得像白马王子。”
我怔怔看着他,努力在脑海搜索当年那个打着领结的小胖子的模样。可如今的他轮廓分明,俊俏得好像阿修罗少年,双眸也闪亮得仿似黑钻,直灼人心。我忍不住又打开另一个桃木盒,里面是厚厚一叠相片。是我,全是我,有我在咖啡厅独坐一隅的,也有我在图书馆求知若渴的,还有我在大学林荫道上长发飞扬的……
他又开口道:“这都是言星帮我拍的,当年可勒索了我不少银纸。”难怪初次见面时他仿佛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我身边一直埋伏着言星这个细作。
“七年后,男孩和他暗恋的女神正式见面了。当然他们因为误会,并没有开始发展。男孩甚至误会女神因为钱跟了其他男人,所以刻意避开她。然而命运之神并没放弃他们,三年后他们又重逢了,在三亚的游泳池里,男孩还很幸运的砸到了女神头上。”我嘟着嘴打了他一下,他握住我的手接着道:“这次他抓住机会跟女神多了交流,俩人发展得很愉快。然而在他们错过的那三年里,男孩交了一个女朋友,男孩觉得这个女孩唯一的优点就是跟他心目中的女神长得挺像,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蠢?”我笑着点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虽说是替代品,但也得处理。所以他利用去美国出差的机会见了那个女孩,提出分手。说他已经有了深爱的人,要娶她进门。”他合起我的双手捧到唇边轻轻一吻。
“那个女孩假装大度,同意分手,但提出要看看男孩心中女神的样子。于是男孩就给他看了微信里的照片,可能就在那时被那个女孩顺便记下微信号。男孩突然联系不上女神,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他的女神从日本回来主动约他见面却是要跟他谈场交易,他心中十分难受,以为女神已心有所属。他们那场‘交易’还不幸被媒体拍到,男孩的姐姐极力反对,闹得很不愉快……”言辰说到这里打住了,或许是怕提起那件事我心中难过。原来我们冷战那段时间他也是内忧外患,烦恼不比我少。
我“嘤”的一声倒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他摸着我的头发说:“庄毛毛,故事讲完了,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不得意,我很感动,我不知道原来你的秘密竟然是我,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嗯,那你要排第二了。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暗恋了十年的人终于也爱上了我。”
“噢,十年,你知道我太多秘密,除了嫁给你就只能杀了你。”我将手环上他的脖子。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我考虑一下,咳咳!”他被我突然收紧的手卡到,挣扎着说,“你这个坏人,想谋杀亲夫吗?”
一场浪漫温馨的告白又结束在一场枕头大战中。玩得累了,我俩都倒在床上大口喘气。当我意识到气氛有点暧昧的时候为时已晚,他翻身将我压在下面,鼻息越来越近,我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他的手已开始不规矩的游动。正在这郎情妾意、干柴烈火的关键时刻,言辰卧室的门响了。我们同时望向门外,言星拿着个游戏机走了进来,视若无睹的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言星你个死小子!”言辰一个枕头砸过去,我自然尴尬、羞涩的把头埋进他怀里。
被言星一搅和,言辰只好乖乖送我回家,路上还不忘叮嘱我要去医院做体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