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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羞耻的诗学(1)

——关于“新世纪十年诗歌”的个人回忆录

朵渔

我不知道该如何谈论“新世纪十年诗歌”这个巨大的话题。作为“新世纪十年诗歌”的参与者,无论如何谈论都难免沦为“个人回忆录”式的自恋与絮叨;而现在就开始回忆,仿佛一个梦还没有做完就被叫醒。再说了,“诗歌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是一份黑名单,还是一部思想录或美学变奏曲?如米兰·昆德拉所怀疑的,“当一个艺术家谈起另一个艺术家,他谈的其实始终是自己。”两个人都喜欢约瑟夫·康拉德,“可是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作者吗?我读了康拉德的两本小说,我的朋友只读了一本我不知道的。然而,我们两个都在极其天真的情况下(极其天真的鲁莽),认为自己对康拉德的想法是正确的。”(米兰·昆德拉《黑名单或向阿纳托尔·法郎士致敬的嬉戏曲》)是这样,哪怕我们在促膝长谈,我们也是在各说各话;哪怕我们谈起了一个巨大的、跟自己无关的话题,我们也会曲径通幽地回到自己身上。在这个意义上,诗人们所写的评论,无论是向敌人派发大便,还是向朋友赠送玫瑰,其实都是一种自我辩护。老谈论自己,是一件让人脸红的事情。但也许在谈论自己的同时,会折射出一点时代的影子?

事实上,即便是一份“个人回忆录”式的无聊絮叨,也需要一个基本的观察方式。我觉得有一个最基本的焦点:如果把诗坛(我们必须预设这样一个坛子)视做一个舞台的话,我们要知道到底是谁站在这个舞台上,又扮演了哪些角色,上演了哪些剧目;从这个焦点一层层漾开来,在新世纪十年的社会进程中,这个小舞台贡献了什么样的有价值的东西,它在整个社会思想进程中表现如何。当然这个观察的圈子还可以继续扩展下去,随着观察视角的扩大,焦点必然会变得渐渐模糊,以致无足轻重了。

我的写作开始于1990年代后期,在所谓70后写作群体里,开始得不算早也不算晚。早慧的那一批70后写作者,在1990年代初期既已成熟,比如孙磊、杨典、王艾等人。事实上在整个1990年代中后期,我都在独自琢磨汉语诗歌的技艺,但苦闷彷徨,一无所得。直到新世纪将临,我的朋友们找到我,我才开始真正的自觉的写作。如此说来,诗歌在很大程度上是适合“群”的。群居终日,议论纷纷,互相攻击或捧臭脚,对一个人的写作的开端绝对重要。在整个1990年代,我都是一个偏远的旁观者,以我的观感,1990年代真是过于沉闷了。我所能看到的,除了一部分体制的歌手,剩下的就是泛学院写作者或泛神化写作者。“今天派”隐去了,“第三代”作为整体也消失不见了,曾经的“灿烂”变得佶屈聱牙。当时,维持诗坛秩序的依然是传统出版物,期刊或选集。间或有一两个诗歌奖项,但也是秩序井然,趣味化、圈子化倾向严重。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当小康的幌子挂起后,日益僵硬和狭隘的“泛学院化写作”终于遇到了它宿命的对手——“民间写作”的强烈质疑。

1999年4月,一场名为“世纪之交:中国诗歌创作态势与理论建设研讨会”的会议在北京市平谷县盘峰宾馆召开,被称为“民间立场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的两派人物短兵相接,这便是后来很多人津津乐道的“盘峰诗会”。一直以来,评论者对“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立场写作”这两个概念都充满质疑。这的确是两个边界模糊的概念,相对于体制化写作、无限宽泛的虚荣性写作,“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立场写作”其实都属于“民间写作”这一大概念之内。发生在十年前的这场争论,事实上是一场先锋诗歌内部的争论。现在还沿用这两个并不准确的概念,无非是指称的方便,我们都知道每个概念的后面大体站着哪些人。无论其中夹杂了多少私心与恩怨,这场论战的爆发自有其诗学本身的合逻辑性。事实上,即便是意气之争,也是有价值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至今都觉得,当时那种意气风发的相互交锋、质疑甚或谩骂,那种搅浑一潭死水的叫嚣,都给人一种“灿烂”重临的感觉。论争犹如一次祛魅,再没有什么神秘性可言,再没有美学上的压迫感和焦虑感。论争之后,新一代的写作者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在诗歌领域,活力与创造永远大于标准和秩序。“诗歌争论最后导致的不是铁板再次焊接起来,而是呈现出更多元的局面,更多的诗歌面孔清晰起来,这是显而易见的好事。”(于坚语)这场争论,标志着新世纪诗歌写作的开端。

在那次争论中,王家新曾有一问:当历史“强行侵入”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当严峻的时代要求诗歌对这一切有所承担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写出过《帕斯捷尔纳克》的王家新理当有此一问,当然“《0档案》的作者”于坚面对此问似也无需气短。但“第三代”大部分写作者在1990年代的缺席的确是个不争的事实。我在《重论韩东》一文中有过如下论述:通常文学史对“第三代诗歌”的表述,存在一个巨大的遮蔽,那就是在强调“口语化”、“日常性”、“反英雄”一维的同时,却遮蔽了自“今天派”以来一直延续下来的个人英雄主义写作,或曰个人承担的写作,比如廖亦武、孟浪、俞心樵等人。这一脉写作的隐而不彰,其中既有“个人放逐”的缘故,也有意识形态的隐形压力使然。不可忽视的一点是,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第三代诗人”在整体上基本消失了。大批诗人纷纷选择下海,直接亲近“日常性”去了,少数则仍在坚持边缘化的“个人写作”。为什么“第三代诗人”没能整体进入九十年代?为什么九零之后“知识分子写作”会成为一种现象?这其中除了时代的严酷选择,难道没有个人的美学责任问题?中国诗学向来有变风、变雅之说,每当时代由盛及衰,国家政教纲纪呈现崩坏之势,诗的内容便由美及刺,这也符合我们传统的“温柔敦厚”诗教。九零之后,当一个时代的铁幕重新开启之际,当欧阳江河们在中年的门槛上发出“诗歌写作的某个阶段大致结束了”的慨叹时,“反英雄、反文化”的“日常性写作”被逐出主流之外,其实是时代与个人“相互选择”的结果。

新世纪之初,我和几个朋友搞起了“下半身”诗歌运动。如今谈起这个话题,并试图为此辩护时,相信依然会触怒一些人。在我这里,“下半身”是一个开放的概念,我甚至倾向于将它视为一场诗学-思想运动,而不仅仅是写什么的问题。“写什么”非常好判断,他写了腰部以下,他就是下半身。我认为这个标准是错误的。有些写腰部以下的诗歌也可能是非常腐朽的,传统的。我理解的下半身在思想上是一种冒犯,在写作上是一种冒险,在精神上是一种自由。它反对一切不自由,反对一切教条、规矩、说法、主义,它很可能还会反对它自己。在此意义上,“下半身”就是“先锋”的一个极端代名词。我们在新世纪之初提出这个概念,当时我们的写作也都才刚刚开始,所处的写作环境已经有些板结,什么样的写作是好的,什么样的写作是先锋的、主流的、正确的等等,仿佛已有定论。我们讨厌这个,觉得如果这样写下去,我们可能就毫无出路,它与我们的心性不符。必须重新开始,让自己的写作有一个崭新的开端,它不同于以往,不同于当下;它不理睬一切标准,包括世俗的、官方的、民间的、知识分子的等等。这个开端到底是什么?我们也并不是很清晰。“下半身”是在这种思想背景下所找到的一个火山口。这个口子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关键是火山内部所积蓄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次喷发的能量是巨大的,影响力至今不退。也有人认为这种影响是一种灾难,“下半身”是一帮年轻人释放出来的一头诗歌怪兽。我对此不作争辩,时间会解释一切。在搞“下半身”之初,我们并没有预料到它的影响力会这么大,它绵延不绝的一波一波的高潮让我们这些参与者都感到惊奇。我们打开了一个盖子,让一些压抑已久的灵魂得到释放。这一点对我很重要,我终于知道自由对一个写作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接下来的写作路径其实就是沿着“自由”一路走下来的。所谓的“承担”“反抗”“耻辱”等等,其实都跟“自由”有关。在一个不自由的国度里写作,“承担”与“反抗”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事情。

我在“下半身”运动之初曾提出“下半身”是一种“行动的诗学”,现在我更愿意将其视为一种“反抗的诗学”。在“反抗”的意义上,“下半身”理念依然是有效的。让写作与自己的身体发生关系,它更容易保持一种人性、现实感和常识感。很多没有身体参与的写作其实是在与词语交媾,美其名曰“语言的炼金术”,他炼出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诗歌写作如果仅仅是与精神生活有关,那么它很可能是一种狂热的、高烧的精神巫术,它的归宿往往是虚无的、蒙昧的。我看一个人的作品,往往会联系上他的生活,如果他的写作和生活是分裂的,我会对此人的写作保持怀疑和警觉。策兰的写作难道与他的身体无关吗?他最后遁入黑暗,其实也是强大的现实感将他逼迫进那样一种疯狂的境地。

有人认为“下半身”这头诗歌怪兽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互联网”为它打开了魔瓶。这其实是一个鸡与蛋的辩证法,貌似很有道理。“当诗歌遭遇互联网”,这一话题已有多人论述。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因为诗歌本身不会随着呈现方式而发生改变。我不觉得李白当年写在墙壁上的诗和现在呈现在屏幕上的诗,在诗歌美学上发生了位移。诗还是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微博出现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写微博体的诗?诗歌最核心的东西没有发生变化,它还是个人的创造物。

新世纪十年一晃而过。在这十年里,老“今天派”们重新出现在汉语的视野里,并为汉诗的经典化和国际化作着最后的努力。我将这一代诗人看做真正的拓荒者,值得我们加额致敬;“第三代”们纷纷回归,虽然群体性的持续精进难遂人意,很多人没能突破“中年”的瓶颈,但他们中的一些人依然堪当导师。他们这一代诗人文本的经典化程度是最高的,他们也通常在剧场的头排就座;60后群体则涌现出一些面目清晰的成熟的诗人,无论在个人风格还是创造力上都已非常突出,他们承担起先锋之名;新世纪十年是70后诗人群体真正走向成熟的十年,是诗学理念和个人风格的形成期,也是群体开始分裂为个体的时期。我将赌注押在他们的下一个十年,那将是他们的黄金十年;80后诗人在这十年里逐渐丰满,他们是真正的网络一代,也希望他们是真正自由无牵挂的一代。

如此分层式的、整体性的观察,其实很难看清汉语诗歌创作的真相。事实上作为70后群体的一员,我都不知道这些年里别的70后们在做些什么。时间真是一晃而过啊。最近有些人宣布75年前的才算70后,论坛也搞了好几次,无非是我对你错你先我后的话题。争吵了半天,你到底为诗歌贡献了什么东西?你是贡献了思想还是贡献了文本?是贡献了一个意象还是一堆是非?这几年争论来争论去,其焦点无非是:诗是语言的艺术,还是心志或情感的表达?是“诗言志”还是“诗言体”(于坚语)?是“写什么”还是“怎么写”?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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