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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阿骨打建国败辽兵(1)

1113年10月,乌雅束死。劾里钵次子阿骨打继任联盟长,称都勃极烈。阿骨打于1068年(辽成雍四年)7月1日出生。阿骨打幼小时与同龄的伙伴玩耍,他一个人就能抵挡住几个人,力气大,有智谋,而且举止端庄稳重。因此劾里钵特别喜爱他。劾里钵与腊醅、麻产在野鹊水交战时,身上四处受伤,特别疲乏,但是仍将阿骨打抱坐在自己的膝上,抚摸着他的头说:“这个孩子长大后,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阿骨打10岁时就好弓矢,年龄稍大些,就善于射箭。有一天辽使来府中,一眼看见阿骨打手持弓矢,遂即让他射群鸟,阿骨打三次射箭,全都命中。辽使惊讶地说:“真是奇男子呀!”阿骨打在纥石烈部活离罕家参加宴会时,到门外去散步,看见南边有一高土岗,就让大伙向土岗方向射箭,全都射不到,阿骨打一箭就射过了土岗,度量一下,已超过了三百二十步远,宗室中谩都诃是射箭最远的,他还比阿骨打少了一百步。

劾里钵讨伐卜灰时,阿骨打让辞不失为他说情,请求从行,劾里钵没有答应,但内心却感到阿骨打很不寻常。温都部乌春死后,窝谋罕请和,尔后又来进攻,劾里钵率部众包围了窝谋罕城堡。阿骨打当年23岁,身披短甲,不戴头盔,不骑马,在围城的各部中四处奔走,号令诸军。城堡中的人已望见并且认出了他。一位名叫太峪的壮士乘骏马持枪出城,直奔阿骨打刺来,阿骨打来不及防备,他的舅舅活腊胡骑马驰奔过来,冲入两人中间,击刺太峪,枪折断后,刺中太峪的坐马,太峪仅以身免。有一次阿骨打与沙忽带一起出营到外边去抢财物,没有让劾里钵知道。回来时对方以重兵追击他们,阿骨打单独跑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当中,无路可走,后边追得又急。正好前边是一人高的土坎,阿骨打情急之间策马扬鞭,一跃而过。后边的人见已追不上了,就回转而去。

劾里钵得病时,阿骨打正有事要去辽统军司,临行之前,劾里钵告诫他说:“你要尽快办完事,5月份的前半月赶回来的话,我还能看到你。”阿骨打去见辽朝的曷鲁骚古统军,办完事情后,即刻回返,正好在劾里钵病逝的前一天赶到家。劾里钵见他回来,而且所办的事情全都办得圆满妥当,非常高兴。劾里钵拉着阿骨打的手,抚摸着他的脖子,对盈歌说:“乌雅束柔弱善良,只有这个孩子有能力了却契丹的事情。”盈歌也非常器重他,出外时必定和他在一起。阿骨打要是远出归来,盈歌一定是亲自迎接他。在完颜部的对外征伐中,阿骨打多次出生入死,屡立战功,为巩固部落联盟,实现联盟各部落的统一做出了重大贡献,曾被授予辽朝惕隐的官称,成为完颜部中掌握军事实力的重要人物。

1109年(辽乾统九年),乌雅束为联盟长时,完颜部所在地区年景不好,部民大多因饥饿而流亡,强壮的转而为盗。欢都等人主张要加重法律,凡是为盗贼者全部杀掉。阿骨打表示反对,他说:“由于财物而杀人,这是不可以的。财物都是人所创造的。”于是去掉完颜部过去规定的凡杀人和剽劫罪,除本人要处死外,还要没收其家庭资产,以其家人作为奴婢的征偿法,而改为征三倍,即以其盗取财物的三倍来征收作为处罚。结果民间负债的人越来越多,追捕逃债人的事情不断发生,有的由于负债而出卖妻子抵债,甚至这样还不能偿清债务。乌雅束与官属们商议此事时,阿骨打在外庭用布帛拴在木杖顶端,向大家挥动着说:“现今贫困的人家都不能自治,靠出卖妻子而偿还债务。骨肉之爱是得心所同的。自今以后三年不要征赋税,过三年以后再慢慢想办法”。众人都表示听令服从,凡所说此事的人都非常感动,从此,阿骨打深得人心。

阿骨打为部落联盟长以后,便开始与辽朝展开激烈的斗争。在女真族的发展过程中,一直受到辽朝契丹贵族的奴役和压榨。尤其从辽朝天祚帝即位以后,对生女真各部落的压榨勒索越来越严重。生女真各地区的土产,如人参、貂皮、生金、名马、北珠、俊鹰、蜜蜡、麻布等,除依照定期定量向辽朝进贡外,契丹贵族还经常到榷场中以低价强买。对女真族人时常拘辱,称为“打女真”。朝廷派往东北地区的地方长官,如东京留守、黄龙府(吉林农安)尹等官员,在每次到任之后,先逼迫女真各部落奉献礼物,并且有各种名目的摊派。辽朝也经常向各地派遣银牌天使(也称为银牌使者或银牌郎君),这些银牌天使迫使女真人献出部落中的美女“荐枕”,也就是陪伴天使们睡觉,既不问其出嫁与否,也不问其门第高低。辽朝统治者的这些行径,激起了女真各部落的愤怒和反抗。同时,在完颜部建立部落联盟和实现联盟统一的过程中,也一直受到辽朝的干扰和制约。由于在联盟发展的初期,完颜部没有足够的力量与辽朝抗衡,不得不听命于朝廷,取得朝廷的信任与支持,以完成部落联盟的统一大业。到阿骨打时,女真部落联盟已经巩固,内部矛盾得到解决,因此与辽朝的矛盾也就转化为主要矛盾。

乌雅束死后,辽朝使者阿息保来到完颜部,他质问道:“为什么不向朝廷告丧?”阿骨打反驳说:“有丧不来吊祭,你还以为我们有罪过吗?”几天以后,阿息保又来,骑马径直到乌雅束发殡的地方,看了看送葬的马,想要取走。阿骨打大怒,想要杀他,宗雄出来劝阻了阿骨打。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辽朝的诏令一直没有传达到完颜部。这说明,完颜部联盟与辽朝的矛盾冲突已开始公开化。

当初,辽朝每年都要派使臣从海上来并经过完颜部境内去生女真各部落购买“海东青”猎鹰,使臣来时,个个都贪得无厌,强征强要女真的各种特产,而且没有限度,引起女真族上下的不满。乌雅束时曾以辽朝不遣放逃奔到辽朝的星显水纥石烈部落首领阿疏为由,逐渐拒绝辽朝购鹰的使臣。阿骨打继任后,也曾派遣蒲家奴去朝廷索要阿疏,与辽的矛盾不断加深。1114年6月,辽天祚帝派使臣授予阿骨打承袭节度使称号。阿骨打又派宗室习古迺、完颜银术可等去辽朝索要阿疏,借机探听辽朝内部的虚实。实际这时期,辽天祚帝喜好畋猎,四处游玩,又一味饮酒作乐,荒怠政事,各地方上奏给天祚帝的事情往往得不到处理。习古迺回来后,向阿骨打报告了天祚帝统治荒淫废弛的一系列情况。于是阿骨打召集官僚和年老的旧情好友,把南侵辽朝的想法告诉给他们。随即在要冲高地建城堡、修器械,做好南侵的准备。辽统军司知道后,就派节度使捏哥前来查问情况,捏歌说:“你们有叛变的想法吗?修理战具,整饬守备,将要抵御谁呀?”阿骨打回答说:“设置险要是为了自守,你又何必问这些呢?”辽又派阿息保来诘问,阿骨打对他说:“我们是小国,侍奉大国不敢废掉礼仪。如果将阿疏交还给我们,我们仍以朝贡侍奉你们。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岂能束手受制于你们。”辽朝这才明白,完颜部始终以索要阿疏为借口,挑起事端反抗朝廷。于是天祚帝便命令统军萧挞不也(即萧兀纳)调集契丹、渤海兵八百人进驻宁江州防备。

阿骨打得知辽朝调兵的消息后,派仆聒剌又去索要阿疏,实际上是又去观察形势。仆聒剌回来说:“辽兵很多,不知其数。”阿骨打说:“他们刚开始调兵,怎么这么快就调集整齐。”又派胡沙保前往,回来后报告说:“只有四院统军司与宁江州军以及渤海军共八百人。”阿骨打遂对诸将佐说:“辽人知道我们将要举兵,就调集诸路军队防备我们,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不要被人所制。”于是阿骨打号令诸部,调集各部落军兵,决意攻辽。达鲁古部首领实里馆闻讯后赶来说:“听说举兵伐辽,我们部落依从谁呀?”阿骨打说:“我兵力虽少,但已是旧国了,与你们部落邻境,当然应当跟随我们。如果你害怕辽人,就请自己前往投靠辽朝。”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阿骨打反辽的决心和意志。9月间,阿骨打向宁江州进军。各部落兵在来流水会合,共有二千五百人。战前,阿骨打率领兵士,数辽之罪,祭告天地,手执梃杖誓师说:“现在即将问罪于辽,希望上天保佑。”并说:“你们要同心尽力,如果立有战功,有官职的人可以按功劳大小晋升,是平民的可以做官,奴婢部曲可以为平民。假如违反誓言,身死梃下,家属也不能赦免。”次日,阿骨打军到达辽界,与渤海军相遇,双方遂展开激战。辽军耶律谢十率军追击过来,不料中途坠马,辽人前来相救,阿骨打一箭射死救助的辽人,并射中谢十,随后又有敌骑兵突出近前,阿骨打又一箭中其前胸。耶律谢十拔箭逃走,阿骨打紧追上去,射中其背部,谢十倒地而死。阿骨打乘势对将士们说:“把敌人彻底打败才停止。”部众们听从命令,勇气倍增。辽兵溃败,相互蹂躏至死者十有七八。10月,女真部乘胜攻克宁江州城,抓获了辽朝防御使大药师奴。然后偷偷地把他放了,让他回去招谕辽人。同时阿骨打又派人招降辽朝统治下的铁骊部渤海人和系属辽籍的女真人。他们说:“女真、渤海本是同一家,我们兴师伐罪,进攻辽朝,不澄杀无辜。”这次战役俘获了辽军大量的马匹和财物。军队驻扎在来流域后,阿骨打以所获物品分赐给将士,然后胜利回师。

11月,辽朝都统萧乣里,副都统挞不野率兵十万进攻女真,集中于鸭子河北。阿骨打率三千七百兵士进抵鸭子河。辽兵正准备破冰渡河,女真兵迎头将其击退,随后乘势渡河登岸,与辽军相遇在出诃店。正值大风四起,尘埃蔽天,女真军乘势进击,辽兵溃败。女真军追至斡论泺,掳获大批的车马及兵甲、武器、珍玩等,并将这些都赐给官属将士。阿骨打把俘获的辽兵编入女真军。辽人曾经说过,女真军队如果达到万人,我们就不可能与之对抗。至此女真军队真的达到了万人。出河店之战,是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女真军顺利取胜,其势已不可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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