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从少年立志到弥留之际,几十年如一日地奔波操劳,身患重病时依然毫不停歇,只是为了世界上最底层、最悲惨的穷苦人。所以,在另一位以慈爱之心感动千百万人的女性——英国王妃戴安娜的葬礼正吸引世人目光的时候,特蕾莎去世的噩耗传来,引起了全世界更大的震动:在印度,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冒着倾盆大雨走上街头,悼念他们敬爱的特蕾莎嬷嬷,政府宣布为她举行国葬,全国哀悼两天,总统为此宣布取消官方活动,总理亲往加尔各答敬献花圈、发表吊唁演说;从新加坡到英国,从新西兰到美国,各国元首和政府首脑纷纷发表讲话,为这位“仁慈天使”的逝世感到悲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发表声明向她致敬;罗马教廷专门举行弥撒为她追思,菲律宾红衣主教称她为“代表和平、代表牺牲、代表欢乐”的象征,印度清真寺的教长布哈里也说,她是一位“永生的伟大的圣人”!
如果有人认为特蕾莎的行为太过崇高与无私,是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那么,也不应该为此就放弃了关爱他人之心。爱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人是伟大的爱,爱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样也是伟大的爱。只要尽己所能地献出爱心,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高尚的。
同情的眼神
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寒夜,在弗吉尼亚州北部,一个老人等在渡口准备乘船过河,寒冷冬季的霜雪已使他的胡子像上了层釉。看来他的等待似乎是徒劳的。寒冷的北风将他的身体冻得麻木和僵硬了。
突然,他听到冰冻的羊肠小道上传来了有节奏的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怀着焦急的心情,他打量着几个骑马的人依次从他身边过去了。待最后一个骑手经过他时,老人站在雪中僵直得像一尊雕像,就在将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老人突然看着那人的眼睛说:“先生,您能否让一个老人和您乘一匹马共行?您知道,单凭用脚走,人是很难通过这一段路的。”
骑手勒住了自己的马,回答:“确实是这样,上来吧!”看见老人根本无法移动他那冻得半僵的身体,骑手跳下马来帮助老人上了马。骑手不仅把老人驮过河,而且送他到要去的地方,那里有数公里远。
当他们走近一座小而舒适的村舍时,骑手的好奇心促使他问道:“先生,我注意到您让其他几个人过去而没有请求帮助,而当我经过时您却留住我借用我的马,我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在如此一个寒冷的冬夜,您却等待在这里并截住最后一个骑手,如果我拒绝您的要求并把您留在那里,结果会是什么?”
老人慢慢下了马,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骑手,回答说:“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些时间,但我以为我知道谁更有美好的品德,”老人继续道,“我仔细观察了那几位骑手,立即便看出他们没有关心我的处境,这时候就是我求他们帮忙也无济于事。但是当我仔细一看您的眼睛,仁慈和同情之状是相当明显的。我知道,当时当地,您的友好态度使我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使我在最需要的时候能够得到帮助。”
这些暖人肺腑的评价深深地触动了骑手。“您的评价把我形容得太伟大了,”他告诉老人,“可能我以前在自己的事情上过于忙碌,所以我对别人的帮助太少了。”
说完这些,那名骑手——托马斯·杰弗逊总统掉转马头,踏上了通往白宫的路。
人生路那么长,每个时刻都有人与我们邂逅,同行,离开。虽然素不相识,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关爱别人,帮助别人。爱心如暖阳,能温暖冻僵的心灵,也能照亮黑暗的前路。
最温暖的拥抱
小洁一直说不准房东塞尔玛的年岁到底有多大。但是从她最小的儿子都已三十岁来推论,小洁估计她最少已经年过六旬。尽管她脖子上的皮肤已经皱得比老树皮还老,但她的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小洁和塞尔玛是通过一个学姐认识的。当时小洁刚到法国,一下飞机,学姐就把她接到了塞尔玛家里。当时塞尔玛正坐在旧式法兰绒沙发上晒太阳,看到她们便很亲切地过来拿行李,微笑着对小洁说“欢迎”,然后带她上楼看房间,告诉她几个儿女都不在身边,要她把这儿当成家。小洁感动得差点儿热泪盈眶。
可是一个星期后小洁就想搬走了。因为她实在无法忍受塞尔玛的独断和自私。塞尔玛把家里的电话用一个大盒子锁起来,规定小洁每天洗澡不得超过五分钟,更有甚者她还限制小洁炒菜,理由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油烟。小洁只能跟着她一起沙拉、沙拉再沙拉。而且可能因为寂寞,她居然在家里养了三只猫,两只狗。尽管小洁极力收拾,但还是满屋子的猫屎狗粪。
小洁很气愤,但还是没有搬出去。相比8欧元一斤的番茄和15欧元一斤的苹果,一个月的房租40欧元,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洁每天都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事态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走向平和。每天晚上小洁打工到12点才能回来,塞尔玛又多了一条禁令:不许小洁开灯。当小洁那天晚上一脚踏上一坨猫屎时,发出了一声尖叫。接着,穿着睡裙的塞尔玛便从卧室里冲出来,大声指责小洁影响了她休息。
小洁委屈极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塞尔玛就开始用她那个破破烂烂的录音机放音乐。
一个星期六,小洁向塞尔玛借了她小儿子那台旧电脑,却发现显卡有些问题,于是特意叫了一些学计算机的同胞来帮自己修,可是塞尔玛一直站在门边,不肯出去。晚上小洁跟塞尔玛说要打电话,她却突然对小洁说:“他们有没有换走电脑里的硬件?”
小洁呆了,塞尔玛竟然这样不相信自己。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小洁对着她大叫:“塞尔玛,中国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然后小洁在给妈妈的电话里号啕大哭,泪如雨下。塞尔玛一直看着小洁,然后递给小洁一块毛巾,小洁看都不看她。她叫小洁,她跟小洁说对不起,她说她误会了,中国人很优秀。小洁看着她撅着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洁止住了哭,但还是拒绝了她的拥抱。小洁说:“请叫我乔安娜。”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听塞尔玛用法语把她的名字叫成“蠢小猪”,然后她破涕为笑。
那个晚上,塞尔玛破天荒让小洁下了厨房。她尝了小洁煮的面条之后,赞不绝口。她说以后准许小洁下厨房,可以开灯。她的笑让小洁如坐春风,以为今后的日子可以和平相处了。
可是第二天,小洁在浴室里多待了一会儿,她又来敲门。
小洁郁闷极了,一个人跑出去。附近的圣坦尼斯拉广场天空蔚蓝,一切都保留着中世纪的风格。教堂里做弥撒时悠远的钟声,天空飞过的鸟群,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宁静。可就在小洁回家的时候,被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刮倒了。小洁的腿疼极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就拨通了塞尔玛的电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塞尔玛也许不会理自己。可是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塞尔玛急赶而来的身影。
羞愧于自己的自私和小心眼,躺在病床上的小洁难受极了。虽然只是骨折,可是小洁没有办医疗保险,这在法国是要付一笔极其昂贵的医药费的。坐在旁边的学姐一直在安慰小洁,说医药费没关系,大家会想办法的。
小洁问她:“塞尔玛呢?”
学姐摇摇头,笑着问小洁:“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她把我送到医院的呀。”
出院手续是学姐给小洁办的。小洁正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的时候,学姐却说要带她去广场见一个人。
春光明媚的圣坦尼斯拉广场,阳光正好,生命正好。小洁突然看见空旷的广场那一边,塞尔玛穿着鲜红色的衣服在跳舞。她的身后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录音机,而她的面前,是一沓零钞和一张纸牌,纸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帮帮我的中国女儿。”
霎时,小洁的灵魂被击中了。
学姐轻轻地告诉小洁,出院手续其实是塞尔玛帮忙办的。她一直严厉地要求她身边的人,而正是由于她严厉的教育和在生活上的一丝不苟,她的三个孩子一个已经是巴黎市的高级法官,另外两个都是议员,深受市民爱戴。
难怪塞尔玛只要小洁付那么低的房租,难怪她要小洁把这儿当成家,难怪她会在关键的时刻为小洁筹钱,原来她一直是以自己的习惯来要求小洁,原来她真的是把小洁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
小洁朝塞尔玛飞奔过去,她要和塞尔玛来一个深深的拥抱。
爱是不分国界的,虽然爱的方式不同,但是爱的实质是相同的。虽然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国度不同,语言不通,但并不妨碍人们拥有一颗爱心。
一个红钱包
蒂娜深深地懂得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应该去妄判他人。但是,一提到肯尼,她就发现要做到这点确实不容易。
蒂娜是一名夜班的主管护士,工作之一就是对在这所康复医院工作的人员的表现和业绩进行评估和考核。
肯尼是一位新来的员工。虽然他工作干净利落,严守纪律,而且还相当能干,但是,蒂娜却并不喜欢他。肯尼看起来像是一个小流氓。他言语粗鄙,举止恶俗,而且走起路来就像是一个拳击手一样摇摇晃晃。他的表情严肃冷漠,不苟言笑,就像是银行金库那冰冷厚重的铁门似的。他好像是在竭尽全力且又小心翼翼地掩饰着那种想要融入这所康复医院那高素质的职业队伍的愿望。
来这儿的病人绝大多数都患有不治之症且已到了晚期,或者就是一切疾病中最厉害最无药可救的,那就是衰老。他们来到这儿的时候,几乎就已经形同废人,不但不能行走,而且身体还极度虚弱;不但头脑一片混沌,而且还精神沮丧,再也不能去真正地感知世界了。
玛丽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今年94岁了,身体非常虚弱,就好像是一张在风中摇曳的蛛网一般,她比她的丈夫和姐妹们都长寿。
不仅如此,玛丽还有一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就是她总是认为有人拿走了她的钱包。而她呢,则不论白天还是黑夜,总是在寻找着,并且从未曾放弃过。当她的行动受到医护人员的限制不能到处乱跑的时候,她会把她的轮椅摇到房间的门口,在那里她可以拦住每一个从走廊里走过的人。
“我的钱包丢到哪里去了呢?我的钱包丢到哪里去了呢?”
几乎每一天,玛丽都会不停地问这样一个相同的问题。开始的时候,人们还都满怀同情地听她诉说,但是到了后来,她就再也引不起人们的注意了。
人们都知道玛丽根本就没有钱包。但出于仁慈和关心,大多数人还是会巧妙地安慰她说:“放心,玛丽,如果我看到你的钱包,我一定会拿给你的。”
不错,大多数人都会这样说的,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肯尼。每次他不但耐心地倾听玛丽那千篇一律的诉说,还会和她聊上一会儿。
“他究竟想干什么?”蒂娜的第一个怀疑就是,他之所以到这儿来工作,可能是想偷麻醉药,而且,她断定肯尼要把玛丽拖进他策划的事件中去。对这个猜测,蒂娜深信不疑,于是,她在麻醉药供应部加设了安全监控设施。
一天下午,就在晚餐开饭之前,蒂娜看到肯尼手里拎着一个专门装食品杂货的塑料袋,正沿着走廊向玛丽走去。很明显,塑料袋里装着东西。
“哼,果然不出所料!”蒂娜好奇地在暗地里跟随着他。
在他接近玛丽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向身后张望着。见四周没人,他才又回过头去,注视着玛丽。然后,他抬起胳膊,把那个塑料袋伸到了玛丽的面前。蒂娜顿时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关键一幕……直到肯尼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钱包。
玛丽抬起她那苍老而又瘦骨嶙峋的手,就像一个饥饿的孩子拿起面包似的,一把就将那个红色的钱包抓了过来。她紧紧地抓着它,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片刻之后,她又把它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摇着,晃着,就像是在摇晃一个婴儿似的。
这时,肯尼再一次转过身来,敏锐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接着,他弯下腰去,解开钱包的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红色的小梳子,一个小小的存放硬币的零钱包,还有一副小孩子玩的玩具眼镜。
顿时,喜悦的泪水泉涌而出,恣意地流满了玛丽的脸颊。虽然看不十分清楚,至少,蒂娜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她的脸上也流满了泪水。
肯尼轻轻地拍了拍玛丽的肩膀,然后沿着走廊向他工作的地方走去。蒂娜低下头,默默地祈求上天宽恕自己……那天,就在快要交班的时候,蒂娜走到了那扇肯尼下班时通常都要经过的门旁。不大一会儿,肯尼拿着外套和收音机沿着走廊摇摇晃晃地走来了。
“嗨,肯尼,”蒂娜叫住他,问道,“在这儿工作感觉怎么样?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肯尼惊讶地注视着蒂娜,然后,耸了耸肩,咕哝道:“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工作。”
“呃,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到大学里去学习护理,将来做一名注册护士?”
肯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您是在开玩笑吧?我是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的。您不知道,如果护士的助手这门课程不是免费的,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份工作。”
蒂娜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对我来说,要想去上大学,除非有奇迹发生,”肯尼一边放下收音机,穿上外套,一边说道,“您知道,我爸爸是一个无业游民,而我妈妈又吸毒。”
蒂娜始终微笑着。直到他说完的时候,蒂娜才说道:“奇迹正在发生。如果我能想办法为你在学费上提供帮助的话,那么你愿意去上大学吗?”
闻听此言,肯尼惊呆了,他满怀狐疑地大睁着双眼凝视着蒂娜。就在那一刻,蒂娜眼中的那个小流氓一下子不见了,她看到了她希望看到的东西。
“愿意!”他答道。虽然,他的回答只有这两个字,但是却已经足够了。
“晚安,肯尼,”当他走近门边的时候,蒂娜对他说道,“你的事情,我敢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放心吧。”
不仅如此,蒂娜还敢肯定,此刻,在医院西区的306号房间里,玛丽一定正静静地睡着,而她的双臂一定正紧紧地环抱着那个红色的钱包……判断一个人是否拥有爱心,不应以他的外表为标准,而应以他的实际行动为标准。对于默默付出爱心的人,我们应给予最崇高的敬重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