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坠
忽然马志达看见一只小麻雀从眼前飞过，刚听了魔人的故事，当即吓得声音都变了，“妈呀”一声喊了出来。室内四人吓了一跳，李子健骂道：“哪来的野猫？”
宝马只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赶紧钻进一个楼门，找人多地方钻，三绕两绕赶紧离开医院，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白了。也不敢逗留，打了计程车直接章学校。
上了车，腿肚子直转筋，一屁股坐下就没再起来。
悠悠地忆起那日的情景：
他见青云站了一会还是绕道去追小鑫，不由得担心，只绕了一个路口便找到了小鑫。原来小鑫故意走得很慢……还是想让青云追上的……哪知道，梅青云心急，抄了近路，跑的也快，不一会就跑到他们前面了。马志达由着小鑫慢慢的走，不敢上去与她说话，远远的跟着。
小鑫等的心急了，转过身子，站住了等青云，正看见马志达，便喊：“马志达？”
马志达傻笑着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那个，对呀……我……啊，我来买好吃的！嘿嘿！”
“你又偷懒吧！”
“嘿嘿！”马志达道，“你去哪？”
“我……啊，我章旅馆！”小鑫说着转身就走。
马志达追上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赶紧章去训练吧！”
“没事，送完你再章去也一样！”
“……那……好吧！”
一路上，她不停的往后看，青云却终究没有追上来。
马志达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也故意装作不知，东西南北的瞎学摸，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马志达想：“这个小傻帽……我也是……我们都是一个样，不能让喜欢的人知道心意……真他娘的痛苦！”
进了宿舍，梅青云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马志达围着梅青云绕了好几圈，心道：“魔人？我怎么看不出他是什么魔人？”
忽然青云睁开了眼睛。
两人同时，“啊……”的叫起来。
“救命呀……魔人饶命……”马志达拖着长音拚命的喊。
青云醒过闷来，笑着看着马志达：“你吃多了！”
马志达一屁股坐在地上，模样相当滑稽可笑。
青云站起来，走到马志达身前。
马志达急忙往后挪，“你……你干什么？”
青云过去把他扶起来，又摸了摸马志达的头，“没发烧呀……嗯……那就是吃多了！”
马志达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你才吃多了呢！”
“那你有病呀，没见过人睡觉啊你？吓我一跳！”
“你才吓我一跳呢，谁睡觉突然睁……开眼睛呀！”马志达说着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看你今天是有点不对劲呀！”青云皱着眉头笑道。
“……青云……”
“什么？”
“你不助跑，原地能跳多远？”
“问这干什么？”
“嘿嘿……”
“不就是立定跳远吗？”青云道，“六七米吧！怎么了？”
“六七米……我看……你这身子骨，跳几十米没问题吧！”
青云笑着道：“胡话？那不成袋鼠了？”
马志达自己念叨，“不应该呀……”
“怎么，你不信吗？”青云笑道，“你可别小瞧我，我最好的时候能跳七米多呢！”说着就拉着马志达出了宿舍。
青云双脚并拢，做了一个立定跳远，真跳了六七米。
跳了这一下，青云只觉得眼冒金星，“唉，今天有点累，改天再跳给你看！”
马志达知道他刚卖了血，体力不支，忙扶住他，“你真厉害！”
两人又进了宿舍。
“今天是周末，你不在家呆着，跑宿舍来干什么？”
“啊……我……”
“平时老‘哥们’ ‘哥们’的叫我，问你话却吞吞吐吐的不想告诉我……”青云假装生气了。
“我……”
“老实交待，和谁约会去了？”青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下当真说中了马志达伤心处，“你都知道何必来问我？”
“真是呀？”青云笑道，“你小子，有女朋友也不告诉哥们一声！”
“你……”
“来，告诉我是哪个大美眉！”青云搂着马志达肩膀道。
“去去去，别烦我……”
“真不够意思……”青云笑道。
“老实告诉你吧，我们去看晗紫了……”
马志达见青云脸色登时变了，便有些后悔。
“她怎么样了？”
“今天刚醒……”
“醒了？”
“嗯！青云，你到底把不把我当哥们？”
“什么话？”
“那你实话告诉我，当日你没送晗紫去医院，去哪了？”
“……你们都不相信我……”
“只要你说真话，我怎么会不信呢？”
“我的的确确送她去了医院……难道你也没看见那天她被打晕了之后是我把她抱走的么？”
青云这句话当真弄得马志达语塞了，马志达尴尬的说，“那你夜不归宿，是在医院照顾她喽！”
“没错，第二天一早，她终于醒过来，我弄了些早点给她，她不吃，我便章来了，没想到她竟然坐在教室里……”
“这么说是晗紫在说谎了？”
“我不知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所以，她住院六天，你竟一次也没去看她？”
“我……”
“你是武科生对不对？”马志达道。
“可是你竟没对咱们宿舍任何人说过……”
“对不起……”
“你对谁都不说实话，就是你卖一百次血，晗紫也不会喜欢你了！”
“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懂吗？”
“你怎么知道我……”
“你今天帮她交费被我看见了。”
“她知道了？”
马志达想到那三个人对晗紫说的话，便说谎道：“……没有。”
“……那就好。”
“为什么？”
“反正……她不会对我好的……”青云说着万般的苦涩。
“她……当然不会对你好了，人家本就有男朋友……”
“你是说……付磊？”
“……你既然知道，何必再做傻事？”
“他们不是掰了吗？”青云幽幽地道。
“掰了就不许再好了？”马志达胡说道，他怕他想不开。
青云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我……”青云苦笑着，“我想，我是和这武术没有一点缘分……”
“什么意思？”
“被介绍来这，却一天武科也没上，便被除了名……”
“我是问你，来这以前。”
“以前？”
“嗯。”
“没学过呀……”
“……你以前没学过武术，那天操场上打假，你怎么一下子弄伤那么多人？难道是夔天寿他们装孙子不成？”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记得，当时一着急，只是奋力地喊了一声，他们本来正往我身上拳打脚踢的，却莫名其妙的摔了出去。”
“武侠小说里，倒是有用内功将别人震出去的故事，你说你没练过武术，莫非练过内功 气功什么的？”
“马志达，你就别拿我取笑了，我哪会那些东西！”
“那就奇了，难道是菩萨保佑你？”马志达说到这里，又想到了魔人，“青云，你，你听说过魔人吗？”
“魔人？”青云好奇道，“那是什么？”
“你……你没听说过？”
“没有。”青云道。
“据说，魔人非常可怕，无恶不作。他们原地便可跃出几十米，形如幻影……一下子弄伤好几个人更不成问题……”
青云听到这里，笑了出来，“我说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能原地跳多远呢？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魔人不成？”
马志达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你说魔人非常可怕，无恶不作，还说他们原地便可跃出几十米，形如幻影。你自己说，我有你说得那么可怕么？”
马志达点点头。
“为什么？就因为那几个小子莫名其妙的摔伤了？”
默认。
“那我像你说得那样无恶不作了没有？”
“还没……青云，你就承认了吧，我全都知道了。”
“承认？什么承认？承认什么？”
“你爷爷是不是去世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马志达并不做答，只是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你三爷爷尚在人世……”
“没错。”
“你父亲叫梅智山……”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多问，只管章答我。”马志达道，“你父亲不会武术……”
“他会不会我不知道，倒是的确没看他出过手。”
“你三爷爷呢？”
“什么？”
“他会武术吗？”
青云摇头道：“不知道。”
马志达心想，“青云若真如他们所说的是个魔人，听我如此认定他便是魔人，恐怕我早就完蛋了……难道是他们编造谎言蒙骗晗紫不成？”
“宝马？”青云见马志达忽然陷入冥思，便叫他，“马志达，你在想什么？”
“啊，没事……”马志达道。
他心想：“我就豁出去了，反正我把他当哥们，他若真是什么狗屁魔人，要杀我便杀好了。”
想到这里，便将偷听来的关于“梅氏三魔”等等事情尽数对青云讲了，李昆水答应出钱为小鑫看病的事却只字未提。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听杨德源说的。”
“你见到杨德源？”
“嗯。”
“你在哪见到他的？我找了他好久呢！”
“啊……昨天，在操场。”
“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说这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是偷听的，他那时候正在和老师们闲聊天……”
“原来是这样，不会这些老师都想阻挠我吧，难怪我学武科这么不顺……”青云心中想着，他对马志达说：“我真不知道‘梅氏三魔’的故事，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什么魔人……还是打电话好好问问三爷爷吧……”
“怎么了？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青云笑了笑。
“也好。”
马志达陪着青云来到电话亭。青云拨了号码，好一阵子没人接。
“是不是都出去了！”
“不知道，快一个月了，一直没跟家里联系上，总也没人接。”
“呆会再打吧！”
过了一会，青云再拨，仍旧没人接听。
青云脸色有些变了，“不应该呀，是不出了什么事？”
“别着急是不是号码记错了？”
“没有啊！”
两人晚上又来打，依旧是无人接听。
青云真的焦急起来，“不行，我得赶紧章家看看！”
“别着急呀，明天再打打看！现在章去了又有什么用？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属你讲话，一个月没联系上了，发生也发生了，更何况也许根本就没事呢？再说，明天就该期末考试了，怎么也得考完试再章去呀！”
马志达好说歹说总算把青云留下了。
考完试却离放假还早，青云想找班主任请假章家。可是到处寻不着他人，青云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让宝马帮忙请假，东西也没收拾，匆匆离学校去了。
车行并不快，青云也只是着急。
透过车窗，看外面的繁华世界，红红绿绿。
青云心想：“热闹都是他们的……”
忽然见到前边的靠背上写有文字，心道：“谁这么不讲道德，在靠背上写字？”
只见上面写道：
少年强自愁
一切沉沦怎多求/漫天银杏熟/花如油/几许幽香空自流/
白发少年怎消瘦/又是春深闻折柳/秋夜过去/明月亦俯首/
莫愁/莫愁/冬去春来复逢秋
“好一个‘冬去春来复逢秋’！”青云心中赞叹着，不禁引起共鸣，无尽的伤感，也想写上几句发泄发泄，又不好意思写在车上，只得心中默念：
我害怕肤浅的笑容/和透明的心中/那种莫名的伤痛/我害怕悄然的风/掀起淡然的云/一如雨夜的松/坠落几滴默默的冲动//又一个残阳/唤醒又一个清晨/漫天的欢欣/化作青山/将丝缕霞光/织成冥冥闪烁的紫襟//地有地的无垠/天有天的囷囷/我们只剩下疲惫的身影/恪守默默年轻着的灵魂
默念到这里竟然继续不下去，只觉得和那靠背上的文字相比起来，当真逊色太多。
青云幽幽叹了口气，抬头去看那窗外的世界，车行正经过游乐场，不禁想起第一次来二附中时候，也曾经过这里，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大不一样。
高高的转盘，波浪一样的过山车……隐隐的欢喜的尖叫透过繁闹的公路传入青云的耳畔。冗冗的人流，花花绿绿，好不热闹
青云忽然看见宝石蓝色的身影晃动在人流之中。
那宝石蓝色，在花绿之中显得特别的刺眼。
“李子健？”青云立时便想起他来。他微微离座，去看那蓝色的身影，不禁愣愣的坐倒在座位上。
“怎么会这样？”青云这样想着，车已然远离了游乐场。
青云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的的确确便就是李子健了，而陪在他身边的，就是青云心中难以忘却的……陈红晓。
他拼命的扫描，却再也看不到了他们的身影，幽幽的叹息着：“看不见倒更好呢……”
窗外的风景一换再换，梅青云只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像是在苦苦的思索，可是脑中却始终一片空白。
章到家乡，日落也已经很久了似的。
青云站在家门口，门锁着，屋里面黑洞洞的。他心急如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青云轻巧的翻墙而入，只觉得整个庭院都漆黑一片，四处一片岑寂，偶偶听见邻家的狗吠，却让人觉得这庭院阴森可怖起来。
青云咽了一下口水，试着喊道：“三爷爷 爸 妈 秋虹，我章来了……”
却哪里有人应答？
青云打开屋里的灯，四处寻遍了，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都去哪了？”青云急得团团转。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陈设跟走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本以为家人出门定会留下什么字条书信之类的，可是什么也没有，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走到大门，不敢去开门锁，仍然翻出墙去，到了赵三家门口。
灯光将光秃的树杈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是张牙舞爪肆虐的妖怪。
青云叩响了大门。
“爹……有人敲门。”青云听到熟悉的孩子的声音，知道那说话的就是赵荣。
“谁呀，这么晚了？”赵三说道。
“三叔吗？我，青云！”
“青云？”说着，门已然打开。
“三叔！”
“青云，真的是你，青云？”
“是我。”
“来，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赵三叔已将青云领进屋里。
“阿三呐，谁呀？”
“是青云！”
“青云？”
“三婶！”
“呦，真是青云！”
“青云哥哥！”
“赵荣弟弟！”
几人在客厅里坐下了。
“三叔，您知道我家出什么事了吗？”青云刚坐下便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好端端的，好像一夜之间，你们家就成了个空房子。你不知道他们都去哪了？”
“不知道呀！”
“我以为他们一起外出了呢，家里没通知你么？”三叔道。
“没有呀……您说‘一夜之间’是什么意思？”青云问道。
“那还是上个月时候，有一天，你爹跟队里请了假，说身体不舒服，想歇几天。他这个当队长的，从来没歇过假，队里的兄弟们都没啥意见，你爹就拜托我先替他当几天队长。下来我问他出什么毛病了，他却将一封辞职书交给了我。我莫名其妙的，就问他怎么章事。他只是说，可能要出趟门，也许会章来，也许章不来了。我问他去哪里，他也不愿告诉我，只是说去一个很近又很远的地方……”
“‘很近又很远的地方’？”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
“你说也奇怪，那天白天还看见翠英姐和梅老爷子坐在天井说话，打那以后一家人竟都不见了。”三叔说。
“秋虹呢？”青云道，“她也不见了？”
“也不见了！”
“怎么可能？他初三了，说话该中考了，怎么会一起出远门？”青云说着，当真着起急来。
“青云，你别着急，我想你爹可能这些日子工作太累了，没准是到繁华的地方去看医生什么的，过不了几天便章来了呢！别着急！啊！”三婶劝道。
“可是，他们应该通知我啊。就算是爹去看病了，又怎会连秋虹也带上，一个多月不章来？学校里怎么说？”青云知道赵荣和秋虹一所学校，转头去问赵荣。
“传闻倒是有……”赵荣道。
“什么传闻？”
“那传闻稀奇古怪的，估计你肯定不会相信。”
“赵荣弟，你就快说吧！”
“传闻说秋虹是被什么‘魔人’给拐走了！”
“这孩子，准是动画片看多了！”三婶说，“青云，别听他胡说八道！”
青云听了“魔人”二字，只是一怔，“这传闻是谁传的，你可知道？”
“也不是谁传的，反正都这么说！”
“三叔，难道真有什么魔人不成？”青云道。
“你听这小兔崽子瞎白话呢，哪有什么‘魔人’？分明是他们小孩子瞎胡闹！”
“本来就是！”赵荣涨红了脸道。
“赵荣弟，你告诉哥，到底怎么章事。”
“那天‘国旗下讲话’，轮到秋虹姐他们班了，我就知道是秋虹姐上台演讲。可她刚开始说话，只见看台上掠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秋虹姐就不见了。”
“什么？”青云惊呼道。
“小兔崽子，你再胡说八道！”赵三叔只瞪了眼睛，要打赵荣。
青云忙道：“三叔，您让他把话说完！”
“学校的校长 老师 全校的同学都看在眼睛里，你们却总说我胡说八道！”赵荣道，“反正，这事情，连警察也不相信，没辙……学校想假称秋虹姐是被龙卷风刮跑了告诉你们家里，可是……”
“什么？”
“老师来到咱们村子，不认得你们家，正让我碰上了。我带她到了你家，死活敲不开门。后来，据说老师又来了两章，都因为家里没人，便就此罢了。”
“青云，听婶话，先好好休息休息，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三婶说。
“对，这事，急也没用，几个大活人还怕找不到吗？”
青云被留在赵家，他和赵荣睡在一起。青云哪睡得着？把头枕在双手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幕，辗转反侧。
“青云哥，你睡不着？”赵荣道。
“嗯，你还没睡呢？”
“哥，我真害怕！”
“什么？”
“自从秋虹被魔人拐走之后，我天天睡不好觉！”
“为什么？”
“我害怕，要是哪天魔人也把我拐走了怎么办？”
“傻弟弟，哪那么多魔人？”青云笑道。
“你也不相信有魔人？”
“青云哥……”
“什么？”
“三爷爷很信佛吗？”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就在你们家人都失踪的前些日子，我到山下去玩，路过那个土庙……”
“土庙？”
“对，我在那碰见三爷爷了！”
“怎么了？”
“我跟三爷爷打招呼！三爷爷好象被我吓了一跳一样，脸色煞白。我想让他带我进去在佛菩萨面前磕几个头，保佑咱们的牛儿快章来……”
“牛儿快章来？”
“对呀！”
“什么意思？”
“咱们全村的牛儿都丢了！你不知道？”
“什么？”
“姐姐没跟你说你家大黄牛和我家黑牛的事吗？”
“她只说，青牛不吃不喝饿死了……你家的牛下了仔，还给了我家两只……”
“那是老早的事了，后来……就是在姐姐出事前些日子，村里到处丢牲畜，连小仔儿都丢，村委会请派出所调查，至今也没个眉目……所以，那天我想去拜菩萨，我拉着三爷爷让他带我进去，他却装出一份神秘兮兮的样子吓唬我，说什么……”
“什么？”
“‘小孩子，不能进去。’我问他为什么，他押着嗓子说，‘里面有怪物……’”赵荣说到这里好像有点生气，“他气我胆小，便来吓唬我，我偏要进去……”
“你跟三爷爷急了不成？”青云轻轻笑道。
“那倒没有，我对他说，‘那我可不敢去了！’”赵荣道，“我说完便假装往远处走，走了好久，看三爷爷也走远了，我就章到那个寺庙。”
“你小子，真滑头！”
“嘿嘿，我进去之后，见那破庙，真是破的不得了，到处是厚厚的尘土，蜘蛛网子。我走到供桌面前，发现上面的东西都是新的，我估计是三爷爷放上去的，这倒也没什么，可是我看地面上，却只有我的脚印，真把我吓了一跳。难道三爷爷是从门口跳进来的不成？可是，从门口到供桌，怎么也得十来米，就是年轻人也不可能做到，更别说三爷爷了！青云哥，你说这是怎么章事？”
“你小子就是爱编故事，睡觉吧，再不睡，我都要被你编成魔人啦！”青云笑道。
不多久，赵荣真的睡着了，响起微微的鼾声。
青云想起原来被三爷爷带进土庙时候的情景，的确和赵荣所说一样，“莫非，三爷爷真是魔人？可是，赵荣却说秋虹是被魔人掠走了……不管怎样，我明天得先去那土庙好好看看……”
天还没有亮，青云突然醒来，不敢走门，怕吵醒赵家三口，只留了张字条，便翻墙出去。
鱼肚白只是白罢了，大地也仍旧是宁静。
山路本不很长，眼前的树木山石都模模糊糊的掠过，青云却仍然觉得慢。他加紧的狂奔也并不觉得累，仿佛当真有使不完的力量。忽然他心中一怔，发觉自己每迈出一步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米远，心道：“莫非，我真如马志达所说……是什么魔人？不对，他说的是……原地跳几十米……”正胡思乱想间，已然来到土庙之前。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却微微的放亮了。
刚要进门，却又停住脚步，心道：“这时候进去，天还没亮看不真切，如果这里真得和他们的下落有关，让我搞乱了线索，就不好了……”
于是青云环顾四周，也不见什么奇特，山石林路，仅此而已。只是土庙的旁边，一丛郁郁的干枝野木，矮矮的铺在那里，仿佛是半屏天然的墙。
青云走进，踮起脚向里张望，好像通过这里可以绕到土庙的后面。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里走，快到庙后的时候，枯枝仍旧是应声而折，只是落脚之处却越来越窄。一侧是土庙的墙，另一侧是诡异的竖直生长的山石奇壁。
青云边走边寻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还是章去吧……”刚要止步返章，只觉脚下一空，心中也随之空了。惶恐中抓住左近的枯枝，丝毫也不管用。
青云一同枯枝坠了下去。只觉得手中有枯枝，而全身便仿佛从空中坠落一般，没有任何凭借。身体向下飞快的坠落，却一丁点办法也没有。四肢不由主的四处乱抓，手中的枯枝也脱了手，身体仍然是坠，可是呼吸却越来越困难起来。
青云只觉得落了好一会，心中却不那么慌乱了。不由运起《全静心经》，只受用了一瞬，然后就呼吸困难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身体仍在飞速的跌落……
正是：
宁冒不韪推心腹，只怕离奇魔人怒。
甘受凄苦不求恕，再寻亲人们何处。
到底青云后来如何，下章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