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换血
留乔傲轩他们住下几天，葙子三人一起密会说了很多，但是没人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因为三人在这里都已经有了牵挂，所以也不急着回去。
刚刚送走晚宛一行人，葙子转身，看到欧阳慕光身穿薄袍站在身后，显然是急急赶到，忘了穿厚衣。
葙子走到他面前温声道：“怎么不穿厚点的衣服呢？”
欧阳慕光一把抱住她，把脸埋在葙子的头顶。“忘了。”
葙子静静让他抱着，尽量的撑开挡雪袍，为他挡住寒风。
葙子忽然感觉到他轻轻的颤动着，他到底知道多少，有藏了多少，她从来没有问过。也许，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问罢了。也许，他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不在乎罢了。不管怎样，他在乎的一直都只有她。对葙子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光。”葙子轻轻唤着。
“嗯？”他还是没有放开她，抱得死紧。
“我不会走的。”抱住她的人再次震了一下。“我不是说过吗，我要赖你一辈子的。”
葙子柔柔的安抚着怀中的人，每当面对她的事时，他就变回婴儿般脆弱。
“回房吧，我好冷哦。”葙子用脸磨蹭着他透着暖意的胸膛。
果然，欧阳慕光马上横抱葙子飞回待月轩。回房后，一直没有放下葙子，紧紧地抱着她坐在火炉旁，直到晚膳时间。
这天晚上，欧阳慕光温柔得近乎怜惜的亲吻葙子，他依然很热情很野兽，但是动作无意中显现出他是那么的脆弱、需要保护。
他们的心灵在结合的那一瞬间连在一起般，葙子觉得自己成了慕光的心，化作他的血。她看着他同样诧异的俊脸，葙子很温柔很温柔的抱住他，回吻他，让他感受她对他的感情不亚于他。
这晚，葙子终于没有半夜起来跑到药房，而是与欧阳慕光密密相拥而眠到天亮。
月影斑斓，床帘婆娑，他们安静的脸庞都挂住幸福的笑意。
药房里，五大护卫齐集一起，葙子皱眉横扫众人。“拜托，再找五个人过来，同样的要求，不怕死，够忠心，武功强，身体够强壮的。”
他们虽有疑惑，还是照办。
十多人围在大方桌面前，认真吸收着葙子的话，在医术方面上，葙子已经是他们的主子了。
葙子说了一番很长很长的话之后，他们还是一片模糊。
捧起润喉汤狂喝，葙子简单扼要的说：“就是我需要在你们这些人当中在出与你们主子血液相符，不发生排斥反应的人，给你们王爷换血。”
“什么是排斥啊？”
葙子无力翻了一个白眼。“就像中毒一样，有的人的血不适合你们的主子，会让他中毒。”
骗他们中毒也没错，反正引起的反效果跟他们这里的中毒差不多。
虽然还是不明白，反正就是为主子服务就是了，葙子姑娘懂就好。
葙子让他们每个人都滴几滴血在碗里，然后加这样，那样奇怪的东西。忙了一整天，反复弄了之后，再重复检验。众人看着她谨慎的态度，都觉得自己比杀敌还光荣，有着无线的荣耀闪烁在脑袋上头。
下午，葙子才宣布。“你们十个人里面只有蓝鹰，朱雀，家良，子圣的血是符合的。”看着很多人失望的神情，葙子不作理会继续。“蓝鹰你到时要帮我的忙，所以你不可以，现在要另外找几个人，我需要后备同血型的人以防万一。”
剩下的六人很羡慕他们可以帮上主子的忙，葙子看出他们的心思。朝他们粲然一笑，“你们到时候要拼命保护我们换血不受影响的，我有预感，到时的敌人会更加难对付。”
“是。”铿锵有力的回答，宛如一支远征的战士正在储备力量待战般。
葙子满意的笑了。
后来，确定了这次手术的人员。葙子、蓝鹰、凌儿负责操作，朱雀，家良，子圣，海云是提供血的人，月娥、月嫦这对双生姐妹是后备的供血人，手术当天的安全全权让剩下的三大护卫安排。
无论是谁，都蠢蠢欲试的养精蓄锐，成败就在三天后了。
欧阳慕光也在手术前三天才知道葙子一直以来忙的都是这件事，他听了不知道怎么反应好。一直认为自己会活不过这两年的，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是可以的，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他再次不确定的看向葙子，葙子带笑颔首，其他的五大护卫同时颔首。他们不会骗他的，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欧阳慕光想到一辈子这个词，他笑了。不是飘渺的笑，也不是淡漠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咧开嘴露出洁白牙齿的笑。五护卫已经忘了多久没有看到主子这样的笑容了，当看到很久以前主子的笑容时，热烫的泪都滚下来了。
葙子虽然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好，但是也不得不提醒他。“光，我们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换血。可能……”葙子无措的捉紧手指，迟疑说着。
欧阳慕光收起笑容，他眼睛闪亮的对着葙子。他轻声喃喃：“我已经很满足了。”
剩下的三天，要参加手术的“血人们”都被安心喂养着，葙子就是怕到时他们失血过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其他人也忙碌起来，提高武功的都开始闭关，提高暗器的都忙着保养暗器，该忙什么的就忙什么。
这个实验的危险性有多高，不言而喻，他们万众一心想守护主子，守护他们的家。意思就是说，今天进门的刺客会得到很“特别”的招待。
晚膳葙子吩咐他们不可以吃，手术要开始准备了。
葙子拿着安眠汤给欧阳慕光，她温柔打趣说着，想放松一下房内紧张的气氛。“睡醒之后你就可以跟我这个超级无敌变态厨娘在一起了，开心吧？”
欧阳慕光拿过药汤。“嗯，我很开心。”
“就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葙子这句话，相信欧阳慕光一定会明白的。
只见他摇摇头，葙子不禁皱眉，紧接着他说。“我会努力活着的。”
葙子这个主导手术的人都很怀疑成功率有没有九成，他怎么这么信任她啊。算了，反正她就是会陪他就是了，自己知道就好。
等欧阳慕光昏睡之后，葙子拿起简单消毒过的银质管子，在欧阳慕光的右手大血管上开切口插进，左手那边由凌儿负责。蓝鹰负责帮朱雀插管，为了保证血液的纯净，朱雀等人是不可以喝任何的汤药，包括昏睡汤。
两个“血人”同时躺着床上，朱雀没有哼一声，就看着蓝鹰他们是怎样在自己手上插入奇怪的东西，当欧阳慕光身上的血开始从右边放出时，左边迅速被接上与朱雀相连的银质接管。
才开始一刻钟，外面就开始打起来了。葙子的直觉没有错，杀手仿佛知道今晚的重要性一样，极力的想破坏。细细看着，葙子他们的额头上都已经渗出汗珠，认真的抵抗外面的噪音不受影响。
“凌儿，精神集中。”蓝鹰看见凌儿开始动摇时，及时出声提醒，他转眼看向葙子，她仿佛没有听见外面的打斗般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凌儿咬着牙继续手中的事，他曾经试过错了一步就把大狗弄死了，他不会重复犯错的。
当葙子注意到朱雀的脸色已经泛白，呼吸开始不稳的时候，她吩咐隔壁的月嫦跟月娥准备，同时就屋里的男人留意外面的情况，外面等一下可能需要人帮忙，男人留着体力，先换女的血。
凌儿蓝鹰皆诧异葙子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这么冷静的头脑，众人连忙按葙子的指示准备换下朱雀，家良、子圣一边准备参战，一边准备换血。白虎被留下保护房子里的一切，其他人都杀到外面去了。
还好为了今晚手术成功进行，王府里的人早有准备，不然现在一样不能打成平手。
玄武与青龙对看一眼，死士？！
数量如此庞大的死士，看来上面那位最近真的被逼急了，不然宫廷死士是不会轻易出动的。看来今天真的要背水一战了。飞鹰阁对宫廷死士，不出尽全力，是不可能胜利的。
房子里也是一片混乱，欧阳慕光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留在现在发作。葙子他们是有想过这种糟糕的情况，虽然模拟过，但是实际的情况难控制很多。
葙子一声令下，输过血的月嫦，朱雀分别压住欧阳慕光的两只腿，子圣、家良飞过来制止住他抽搐变形的手臂，凌儿蓝鹰继续稳住手术，海云协助葙子试图在欧阳慕光的胸前开一个口，让他体内乱流的气有个泻出口。
这个方法很危险，葙子知道的只是理论上的行得通，实际没有人体试验过。外面的打杀声越来越让人烦躁。葙子放下手中的刀，她阴郁的看着凌儿。
“你手头的毒药有多少？”
凌儿也被那些声音弄的想要狂奔。“弄死一百个不成问题。”
“把我柜子里的也孝敬他们，叫他们全部去死。”葙子狠毒说着。
“好。”凌儿快速闪身掠过众人拿药去了。
回来时，顺便帮忙“弄死”几十人，现在我方终于占优势。
葙子也成功的在欧阳慕光的胸口开了一个血洞，一边用止血散止着血，一边继续换血。欧阳慕光也在没有乱串气流的影响下安静下来。
一切都很完美，一个时辰后，该换血的人都换好了，蓝鹰的血最后还是奉献出来了。简单包扎完之后，蓝鹰领着朱雀、家良等人杀出去清理那些不知死活的人。
内屋中只剩下葙子跟凌儿。凌儿脸色沉重的看着葙子，葙子向他轻微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现在怎么办，王爷胸口的血是止住了，但是原先失去的血太多了，他的生命值还是不高。”
葙子的沉默再次证明了他的猜测。
凌儿急急道：“现在再去找符合血型的人来，还是可以的，对吗？”
葙子眼光一沉，“来不及了。”确认血型的步骤要浪费很多时间的。
凌儿现在焦急的快要哭了，只有这时，他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
“凌儿，我相信你的。你可以帮我。”葙子的刘海挡着眼睛，看不到她的神情。
“我的血液也是符合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不要，你会死掉的。”他知道，现在的欧阳慕光最少需要两个人分量的血液。
“我不会的。”葙子还是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很轻柔的安抚凌儿的情绪。
“我不要，我宁愿再找人回来。”凌儿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失去这个女人，即使她很聒噪，很调皮，经常惹他生气。但是，他真的开始幻想她是自己的母亲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他还没告诉她，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她的。
当凌儿转身要跑出去的时候，葙子抬头，看着他笑着。“相信我，好吗？我不会死的。”
最终，凌儿妥协了。他是败在她的目光下的，是那样的坚强，幸福。
凌儿小心翼翼的帮葙子手臂切口插管。葙子的小脸都痛得皱成一堆了，痛得眼泪都哗哗啦的掉下来。
凌儿看见葙子的眼泪，更加小心的加快动作。
“女人，很痛吗？”
葙子本来想说不痛的，知道凌儿不会相信的，干脆告诉他。“痛死了，真的很痛，不知道前面的人为什么不皱眉，唬得我以为不痛。”
凌儿看她龇牙咧嘴的说着话，心才放下一点点。
时间久慢慢过着，葙子的脸色也很苍白了，看着自己的血不断流出体内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凌儿想要拔下管子的时候，葙子虚弱的制止了。
凌儿双唇紧抿，“女人，你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她的脸色应经很差了。
“不要，你知道的，还不够。”说一句话都已经气喘吁吁的人差不多要翻白眼了。
凌儿打算不顾葙子的反应，直接拔管，这时，房内杀进人来。葙子看了更加虚弱了，心里暗暗骂了很多句真***的狗血场景。
“凌儿，你打不过就向外跑。”
情况一看就知道对他们很不利，凌儿看了看四周，除了手术刀可以用一下，没什么防身的。他眼明手快的拿起最锋利的刀放在葙子没有插管的手上。“女人，虽然你很烦，但我不讨厌你。”
葙子不知道是笑是哭好。她现在根本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给她刀干嘛啊。而且他说那样的话很动听，却也代表事情很严重，不然小冰山是不会这样说的。
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真的很累了，她只知道凌儿周旋在三个黑衣人之中，明明是可以跑的，却依然死守房内，模糊中，听着有人被砍到血肉的声音。葙子失去意识前，默默祈祷着不是那孩子被砍到。
外面的死士来了总共分了两批来，当凌儿毒晕几十个后，本来转好的形势被突然杀出的第二批死士挽回来。
在几乎被攻破时，欧阳晨慧的人马赶过来帮忙，萧王的人马才缓过气来，本来以为房内还有蓝鹰等人守着，所以谁都没有在意跑进去的三个人。当他们看到蓝护卫、朱护卫正在外面杀敌时，危机意识才惊醒过来。
此时，房里只有昏迷的主子、不会武功的葙子姑娘跟武功不错却只有四岁的凌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