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宣战
苏尔罗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该如何面对盛霏凡的心情。他是不着急的,因为这种事越急不就越乱的么?再说,盛霏凡不是生气了么?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吧?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忙啊。”盛霏凡大摇大摆的走进学生会,没等苏尔罗说话,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反正没有其他人在啊。
“最近是不怎么忙。”他负责的主要是学生的大型活动,所以只有新生入学和逢年过节时忙一些。现在是治亚比较忙,快期中考试了嘛,得得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杜绝作弊之类的。
“那你有时间参加网球训练吧?”盛霏凡是在跟苏尔罗说话没错,但她的眼睛是左顾右盼的。
说起来,上次来学生会,她因为看见苏尔罗过于紧张,都没有好好参观这个在所有学生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呢。
“网球…训练?”苏尔罗都把这回事忘了,盛霏凡一开始找上他,不就是想让他回归网球社么。可是,怎么时隔多日,忽然提起这个来了?
“是啊,社长说要是没有你在的话,咱们学校根本别想打上三场以上。”这比自恋的宣言更毒,他们就那么差么?
要是比赛跑步的话,盛霏凡一定会拍着社长的肩膀说:“拿出勇气来,我们一起加油!”
可网球的话,她现在还是初学者,而比赛已经临近了,她可不能说出不负责任的大话。
“你也希望我加入么?”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盛霏凡的意见很重要,如果她希望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做不喜欢的事……
“我当然希望啦,总不想看到自己大学以来的第一个社团就被废掉吧。”盛霏凡压着一口气,这是苏尔罗当初的威胁。真的是为了她好么?她怎么到现在都感觉不到?
“呵呵……”她还记得啊,他都快忘了,“好吧,有时间我会去的。”
“你现在就有时间啊?”刚才不是说不忙的么。
“可是我的球拍在家里,衣服也不太合适。”衣服宿舍就有,好办。他已经好久没打网球了,所以这学期开学,球拍就扔在家里没带过来。
“我有球拍啊……你这身衣服怎么不合适了?”休闲装没问题啊,虽然不是正规的运动装,可他也不是运动选手啊,只要不是西装皮鞋,依她看什么都行。
“这个裤子跑起来不太方便……”她也太不拘小节了吧,大咧咧的个性显露无疑。他还是很挑剔的,或者说是有些自恋吧,在公众场合打球,他希望可以让环境更美好。
“那就脱了呗。”她想问题就是很简单,很多事也是很简单就能解决的。
“……你确定?”现在是黄金十月,正常的男生的裤子里面只有一条内裤而已啊。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确定的,反正是他脱又不是她脱。
这丫头是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嘛!好啊,到底谁脸皮薄现在就来实验吧。
“你要干什么?”他怎么忽然去拉窗帘了?阳光晒进来多好。
“我只是想证明我的衣服真的不合适而已。”
“怎么证明?”
“你睁大眼睛看着就行了。”苏尔罗说罢,真的动手去解裤扣了……
“停……”盛霏凡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做出了‘禁止’的动作,“你这个笨蛋在干什么呀?!”
“实验啊。如果在你一个人面前都没有勇气的话,我怎么在众多观众前行动呢?如果紧张的挥不了拍,还怎么联系啊。”他总是能把话说的头头是道,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看吧,就说她脸皮薄吧,他只是用一只手解开扣子而已,另一只手还保护着呢,所以,她是看不到什么的,何必用手遮住呢,这样他更想逗她了。
“你看看,我这样出去行么?会不会很难看?”苏尔罗故意不确定的问。
“我不看我不看……”谁知道会看见什么呀!盛霏凡想转过身去,但因为遮住了眼睛,动作又太大,正好膝盖可到了茶几上,“啊……”
“小心……”苏尔罗三步就奔到了盛霏凡身边,仔细检查着她的腿,“是磕到这里了么?动一下,能不能动?”
“恩……”是疼,但苏尔罗的紧张与关切让她更疼了,眼泪马上就要滑出眼眶了。
一滴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手上?苏尔罗抬头,看见了盛霏凡湿润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水,脸上有两行湿润的痕迹……
“好了,乖,不哭了,没事的。“苏尔罗在确认过她没有伤到骨头后站起身来,抱住了她呵哄着。
此刻的盛霏凡就像一个小孩子,可以随意的表现委屈和索要关注。
她的手也伸向了苏尔罗的腰部,真的是自然而然的,不是她想抱她……可是,触感有些不对头……
她应该是把手放在他的衣服上,而不是伸到衣服里吧?为什么有种直接接触他的肌肤的真实感觉呢?再摸摸看,也许是错觉。
苏尔罗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她的手放到了他身上,而且是衣服里。她有些冰冷的手正在摸索、确定着什么……
感觉到盛霏凡的手就要伸到他的三角内裤里,苏尔罗微微推开了她,因为他还是不想相信她会是觊觎他身体的色女……
“啊……!”盛霏凡首先发出了尖叫!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顺着盛霏凡惊恐的视线,苏尔罗望向自己的下半身……休闲裤已经褪到了脚边,跟大地亲密接触了。
应该是他刚才解开了裤扣的缘故吧。盛霏凡磕到,他就急着跑过来,忘了把扣子系上,所以再站起来时,不属于紧身类的裤子就掉了下去。再加上上衣属短款式,盛霏凡抱过来,就直接碰到了他的皮肤。
苏尔罗首先明白过来,盛霏凡还在那边捂着眼睛呢,拜托,他又不是****,难道她没在游泳池看见过男生么?
真是纯情的可以!苏尔罗想到这,坏心眼有冒了出来:“你刚刚碰到我那个了吧。”反正盛霏凡肯定没有见过男人的‘那个’,而且他刚才说的‘那个’还是指代不明的那种。
“诶?”不、不会吧,男人的那个不是都长在前面么?她刚才……的确是从他的前方把手伸过去的。
“怎么办?那里好像因为你受伤了,它特别脆弱的。”这丫头也太好骗了吧,苏尔罗现在连笑容都不用隐瞒,因为盛霏凡在确定他穿起裤子前是绝对不会睁开眼睛的。而她现在一定以为他在检查伤势呢。
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那里不是被称为‘男人的要害’么?这么说来就是很容易受伤喽?即使不小心碰一下,也可能造成伤势……况且她的手劲还不小,之前不是还弄伤过其他女生么,只不过那是人家诬陷她的。
“我说,你是不是在逗我啊?”盛霏凡很希望苏尔罗回答‘是’,只有这次,她希望是被整的。
当然是啦,因为你现在的样子非常有意思!苏尔罗沉了沉声音:“你觉得这种事能逗着玩么?”
“哦……”对哦,事关人家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可能开玩笑呢,她真是蠢到家了,“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知道,我会负责的,我马上带你看医生,”盛霏凡蹲下把他的裤子提了上来,但裤扣的位置她还是不敢下手,“你先把裤子穿好。”
“不要,我才不要因为这个去医院。”去了不就穿帮了么?
“可也不能讳疾忌医啊,很多人不是都去看了么?”盛霏凡也很同情苏尔罗的自尊心,确实挺难为情的,因为这个去医院,“但是电视里不是常做这样的广告么?可见已经被人们适应了,不会嘲笑你的。”电视里经常在吃饭阶段播放‘不孕不育’及‘男性尿频尿急’什么的广告,让人很脸红、恶心的说。
“小姐,你见过介绍发烧感冒或者心脏手术的医院么?就是因为没有人去看这种病,他们才要做广告宣传的。”这是常识,卖得好的东西还用的着花几百万在电视上播放么?!
“也对哦。”
“当然啦!”
“那怎么办?”
“只能祈祷它自己痊愈了。”
“我会祈祷的。”
这丫头也太、太单纯了吧。苏尔罗幻想盛霏凡跪在上帝面前,祈祷他那个没事的样子……身体顿时热了起来,不行,不能再想了,他要是现在对盛霏凡做出什么亲密的事情,一定会被打得满地找牙的。
“对了!”盛霏凡一合掌,想到了好主意,“可以找校医帮忙看看,他不是耿学长的舅舅么?耿学长跟你这么好,应该不会把事情宣扬出去的。”
盛霏凡认定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苏尔罗还在调节自己的生理状况,根本没仔细听盛霏凡的话。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医务室的大门。
“又怎么了?”蓝绎摆明不欢迎他们。
“尔罗受伤了,蓝医师,麻烦您帮他看一下吧。”
“尔罗?”听起来好亲切也好恶心,蓝绎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巡游,终于确定了一些事情,“你们胆子可真大啊。”不是还有在暗处的敌人么?对方的目的还没有明朗化,这两个人就卿卿我我、大摇大摆的晃荡到他这儿来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也不知轻重的。”盛霏凡以为蓝绎看一眼就知道苏尔罗的严重程度了,马上道歉。
“你先出去吧。”苏尔罗知道蓝绎指的是什么,他也想跟他好好谈谈呢。
“不能留在这边么?”盛霏凡委屈的看着逐她出门的人。
“你想看我脱裤子么?”
“不想!”盛霏凡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并且狠狠的把门甩上。
她也没走远,就是站在门口当守卫了。不允许别人进去,不能让别人看见苏尔罗不穿裤子的样子。这该死的医务室外面怎么就这么单调呢?连棵树也没有,她只能站在太阳底下,等着变成烤红薯了。
“我没听错吧,你要对着我脱裤子?”蓝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苏尔罗,好像在说‘你什么时候变态到这种程度的?’
“你别管这个,我有正事要说。”
“好吧,请。”苏尔罗是四个人中最玩世不恭的,但一旦认真起来,也说明事情的重大,蓝绎不敢怠慢,只得把疑问暂时掩盖。
“我觉得对方无论是冲着我或者盛霏凡来的,其目的都是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原因呢?”蓝绎也认为是这样,‘恋人’的传闻的确对于某些极端的人而言是把刀。
“因为盛霏凡以前的生活和现在基本没两样,除了加入我;同样的,我也是一样。”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应对?”
“我没有必要迫于他的淫威就满足他的变态愿望,不是么。”
“你打算置之不理?”
“更确切的说,是正面宣战。因为我除了要为自己的喜好活着,还要将影响我喜好的人打倒。”这样才能全身心的去享受快乐。
“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盛霏凡会同意么?”如果是他,倒不会选择正面回击,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几个年轻气盛的孩子啊,这么做倒是合情合理的,人心难测的部分,必要时就由他这个长辈出面摆平吧。
“我没打算告诉她。”
“想自己承担?”苏尔罗没有给他很仗义的形象。现在还是搞不清对方目标的阶段,他独自揽下来,是否代表着什么呢?是不是以后有什么要盛霏凡做的,直接通知他苏尔罗就行了呢?
“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挡在我面前吧。”
蓝绎翻了个白眼,他苏尔罗没少欺负过女孩子!不过,出了他妹妹,还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真正的好过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事……”这家伙眼还挺尖的,“对了,你们找我来是什么事?”好像是什么脱裤子的事。
“哦,待会儿叫她进来,你就说‘我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但只要耐心治疗和悉心照料,还是可以康复的’这样就可以了。”
“我凭什么帮你?”蓝绎老大不乐意。
“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怎么样?”苏尔罗忽然想到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对,“不行,那个人得介绍给你外甥。”
盛霏凡说,要把她那个没有着落的室友介绍给际辰的。
“你小子耍我是不是?!”
“呵呵,没有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有机会一定先想到你。”苏尔罗大笑着躲避蓝绎的追打。
“不用了!谁相信你啊,”蓝绎发挥长辈的大度,不跟他一般见识,“现在可以让她进来了吧,我的窗户都快让她的视线射穿了。”
盛霏凡进来后,蓝绎很听话的将苏尔罗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也不能说他听话啦,虽然不知道苏尔罗装的是什么病,但直觉告诉他很有意思就对了。有意思的事情没道理从他这边扼杀掉啊。
“你没事吧?”蓝绎看见盛霏凡一副要哭的样子,不得不关心一下。
这种时候,病人应该更悲伤,所以苏尔罗不适宜出来安慰。
“对不起……”盛霏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蓝绎说是可以康复,但条件同样苛刻。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蓝绎又一次赶人了。没办法,来这边的病号和非病号都没有自己走人的打算,通常得让他下逐客令。
“你这样是交不到女朋友的。”苏尔罗是想装病人的,但蓝绎的行为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你这是在教训我么?”蓝绎的话有点威胁的意味。他不是有他装病的把柄在手里么?现在不用,等到拆穿了就用不成了。
“不敢……拜拜。”不听本少爷的话,就等着吃亏吧。
盛霏凡下意识的上去扶着苏尔罗的胳膊,让他可以走的轻松点。话说回来,苏尔罗什么时候这么胆怯了。
苏尔罗很享受这种搀扶……外人看来是这样,本人的话会理解为亲密接触。
“对了,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之前那个女孩的事情解决了。”苏尔罗想找点轻松的话题,谁让盛霏凡一脸凝重的,这样会加深他的罪恶感。
“……你做的么?”盛霏凡的反应慢了两拍。
“恩,也没做什么,就是适当的规劝了下下。”
“谢谢你,对不起。”
“什么?”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我却只想利用你,还害你变成了这样。”盛霏凡将头埋在苏尔罗胸前,太不起来。
“利用我?”这个让他意外,同时他确定盛霏凡是哭了。
“对不起,我太不懂事了,”家里长辈常这么说她,可是她从来没有觉得的自己是错的,只有这次,她错大了,“你说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
盛霏凡算是豁出去了,做牛也好做马也罢,就是一辈子给苏尔罗当奴隶她都认了,认得心甘情愿。
这也太夸张了吧……苏尔罗有点傻眼。
他以为盛霏凡会更想看看他的伤处或是直接带他去大医院治疗……毕竟他不是第一个用这种诡计的人,所以,他预料的结果跟现实有很大的出入。
尔朵不是就马上搜集国内外先进的医学资料么?为什么盛霏凡的举动,好像是杀了他然后向他的父母忏悔似的?
难道他的玩笑开得过火了么?人跟人果然不一样,表面上傻傻的女孩儿内心其实也是千差万别的。
“你不要不说话,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百倍千倍弥补你的!”见苏尔罗皱着眉头沉默,盛霏凡更加自责了,那神情看在她眼里就是‘无论你做什么也不能换回我的健康’。
“……我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好像真的把她吓得不清。
“没关系,你想起来什么尽管说出来。”盛霏凡听到苏尔罗软弱无力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很踏实。
“哦……”已经是精神上的摧残了,还要在身体上奴役她么?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他苏尔罗……也不是做不出来。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反正都要下地狱了,第一层和第十八层没什么区别,他会给盛霏凡一个毕生难忘的回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