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福是祸
郁闷，上次没有跟旎旋去道士那里求道符来保佑自己，所以最近不如意的事情连连发生。惨状呀！
刚刚从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正往教室移动：不就是错了一道简单的几何题吗？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还把我“教育”了近一个小时！他不口渴，我听着也口渴了！
唉，我怎么可以这么可怜？试问一下，谁没有出错过？上次英语老师还因为一个拼写少了一个字母，在大家面前出洋相呢！
“哼，还说我：这么低级的错也会犯！”模仿者几何老师的破嗓子，“气死我了，臭老师，明知道我几何完全就是个白痴嘛！”我低声咒骂，转过拐弯处瞥见一个可怕的身影，脚一缩，连忙绕道跑。
虽然没有认真地看清楚玄野的真面目，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酷气逼人的气息，我还是老远就能闻到的。况且刚才远远就看到他往这边走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看来我得考虑转学了，再这么杰利鼠见汤姆猫地躲下去，我迟早得心脏病和抑郁症！
我低着头疾步穿过走廊，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认出我来”！回头瞄见没有人跟上来，心头的大理石才落下。
回头，嗬！一个下肢站立，上身却斜歪着靠在墙上的男生。以水平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结实的胸，缓缓抬起头来……
嘴里叼着一根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恶少样：“卓雅子，你怕我呀，怎么老躲我？”
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正对上他流水般泛着邪气的眼眸，好像在邪气的地下洞泡过冰水一样的眼眸，全是邪气的水雾。
我倒吸口凉气，他这副“友好”的表情，和那天欺负女生的凶狠表情相差甚远，就像两个不同性格的男生。这么好的表演功力应该去当偶像演员了。
这么桀骜不驯的脸庞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呢？思考了几秒后，我终于想起后山坡大树下那个“睡美人”。
“你就是玄野？！”我胆怯地看着他，还真的有点不相信我竟然有着帅气的爱慕者，难道是上天对这么多天来连连走霉运的补偿？可是问题是，我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错了，他该不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吧？瞧他那天在校园里追逐我们的情景，简直就是个在黑社会上混久了的人渣。
“我的学生证挂着我胸前，难道你不识字？”他低着下巴，眼角落在自己的学校徽章上。
我终于看清楚了，上面有他的帅照，还是大头贴？！旁边才是他的名字：高二（2）班 玄野！
果然是他！
要是上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我还是照样跑！他眼神太高深莫测了，眼眸太黑，黑得看不见光，让我无法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要是把第一印象停留在那天树下的“睡美人”时，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脚底像抹了油一样，恨不得能生出两个轮子来，一“哧溜”地从他身边越过，然后直接逃离现场呢！
见我许久都没有反应，他大步潇洒地走到我身边，一只手大幅度地从半空中落下，拦腰抱住我往前走。
我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躲开：“喂，我和你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哦！不然我对你可不客气了！”
他歪嘴，痞子般笑起来：“果然是容易害羞的含羞草，啧，生气的样子可爱得只粉红色的迷你猪！”
什么？竟然把我跟猪扯在一起？呃，那么丑陋又胖胖的四脚动物怎么可以跟我这身骨感相提并论？
“哈哈哈，以后就叫你小猪好了！”他一手撑着墙面，扬起头，大笑起来，为我取这个名字而感到得意，“雅子小猪，小猪雅子，满顺口的！”
“怎么，你不喜欢我给你的昵称？！”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双手插着口袋，立在原地。
这是策划逃跑的最佳时机！我悄悄地在心底盘算着。
我生气地朝他骂道：“你才是猪呢！”然后，慢慢地后退。退了离他两米距离的时候，逃跑的时机到了。
我转身，飞快地说道：“我要回去上课了，再见！”不，永远也别见了！要再见面，我能不能跑得了还是一个问题。
“卓雅子，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拐弯处还是传来一句让我双脚发软，身体发颤的警告。
哦，我的天呀！连连走衰运呀！看来必须去求神拜佛，求道神符来保佑了！
“知了知了知了……”
好热！夏天除了热还是热！尽管安静地坐在教室里做习题，风扇 “哧哧哧”地转着，但是汗水还是不断从额头上冒出来。
旎旋这个小胖墩更加怕热，此时她已经把校服的上衣解开了两个纽扣，拿着写字板不断地扇着，一脸难受：“雅子，我们去买冰水吧。我简直受不了，好热又好口渴！”
我点点头：“好吧，我也想去喝水，这个夏天实在太热了！”
气温太高，像大火炉，我整个人都快脱水了！
“真希望找个冰箱来避暑！”我瞪着天空，却不敢直视太阳，除非我不想要眼睛了。
旎旋捣头如蒜：“别说你了，我早就受不了，真热呀！受不了！我要去北极！”
“今年的气温未免也太高了吧？这样的天气呀，像火焰山！”
我们一路抱怨这个夏天，慢悠悠地往学校的士多店走去。
看见冰箱就加快速度——“老板，两瓶汽水……要带冰块的！”
把钱砸在桌子上，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汽水。打开冰箱门那瞬间，阵阵凉爽的凉气迎面吹来，小小的眷恋，都舍不得关上冰箱了。
要是能在这个冰箱里呆到秋天，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心里贼贼地想着。
“小赵，来两瓶水！”一声带着嚣张，比这个夏天气温还要暴躁的声音响起。
“是！”士多店的老板居然毕恭毕敬地回答，像是一个下属对上级，不，准确的形容应该是一个下人对少爷的态度。
我面部抽搐，这声音老早就听出来了，貌似——“卓雅子，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果然不用等到十五了，现在就遇上了！叫苦连天呀！
“咦，小猪，怎么在这里呀？”极度不耐烦的声音转为窃喜，声音的主人一下子跳到我身边。
我抽筋：“……你能不能，呃，不要叫我小猪！！！嘿，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哼，我不当公主好多年，要我贤淑文静，不可能！
玄野一屁股坐在老板的柜台上，伸手抓紧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他面前。坐在一边的旎旋此时喝了冰水，脑袋也清醒了，爱莫能助地看着我。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樱花香，这种香气居然来自眼前的这个流氓男生。这么热的天气，他不是应该有难闻刺鼻的臭汗味吗？难道他刚洗过澡？
“怎么，真不喜欢呀？”他眼睛还是那丝玩世不恭切不务正业的邪气，带着玩笑的口吻说到，“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通常要拒绝这个男生的话，应该是——“我还小，现在不想谈恋爱！”
可是万一他回答：“没关系，我愿意等！”
那我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吞了吞口水，我不太敢正视他，他的眼睛好黑，好像能摄人魂魄一样，只有低着头。
目光落在他敞开胸膛，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在这个夏天绽放它应有的耀眼光芒，思考好久：“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他好像看出了我在撒谎，按住我的双肩，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纠结，我怎么能让这么难缠的家伙喜欢上的？！我拿不定主意地转身过去看旎旋，要是换做是她，一定非常镇定，说谎连眼睛都不眨，测谎仪都测不出来吧？
“不用看她，她帮不了你！”揣摩出我那点求救的小心思，玄野很“温柔”地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来，看着玄野，然后咬着嘴唇，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求求你啦，不要喜欢我！”
“我吓着你了吗？你看起来很怕我？”他松开我的肩膀跳下柜台，一把抓起柜台上的汽水往高中部的教学楼走去。
从风中飘来的一句话：“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而且是心甘情愿！”
“这？”我看着旎旋，终于还是忍不住泪眼婆娑，“为什么我不早点找男朋友？！”
“早点找的话，也许就能躲过了一劫了！”旎旋也跟着我一起唉声叹气，“这是命呀！”
“不然现在就去找好了！总不能真的当那流氓的女朋友吧？那样死得更快呀！”
“去哪找呀？有的找，我也找一个！”旎旋双眼亮起来。
对呀，去哪找呢？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
我果然是有莺的精神，玄野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恐惧样，一到放学后就想着炒冰了！在夏天遇到炒冰，回家和找男朋友两者皆可抛！
我和旎旋还像小学生一样，放了学就手牵手去冷饮店吃炒冰。太喜欢像这样和朋友手牵手一起散步了。
粗大的杏树后，有一阵小小的骚动：“老大，你喜欢那个女生还真可爱！”
“像极了两个幼稚园放学回家的小女孩，还手牵手！”另外一个声音惊叫连连。
“废话少说！盯紧点，要是她跟什么男生接触，就把那男生给我抓来，我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霸道的声音粗鲁地喝道。
“嘿嘿嘿……老大，我看这种女生倒是很多男生喜欢的，不过她肯定没有男朋友！”
“怎么说？”霸道男挑了眉，感兴趣地问。
“要是有男朋友的话，放学后男朋友肯定会出现的，你看她俩，看起来倒像俩同志呢！”
“只是，老大，你这次是认真的吗？”不解的小喽啰话一出，立即遭来几道寒箭，吓得他连忙举起双手，“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才和第138个女朋友分手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了新的目标？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霸道男生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若真的像弟兄这么说的话，莫非她真的怕他？可是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回来的是绕过那条公园路，经过那条狭窄的小巷就能见到那群流浪狗了！正好把吃不完的食物带给它们。
想到那群流浪狗围在我身边高兴地甩着尾巴，用舌头舔我的手。心里舒畅极了，这是我半年来经常喂的狗，跟我已经熟的不得了。
“一缕草清香飘过我身旁，回首凝视的是你的眼眸，光透过玻璃窗，氤氲在脸上……”哼着小调，迈着欢快的步伐一跳一跳地往那条小巷走去。
“砍你****的！”
“杀死你这个小白脸！”
“砰砰砰！”
一阵厮打声从一个胡同里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吓着我。本想就这么走开，但是该死的好奇心还是促使我蹑手蹑脚地跑到胡同里，探出半个头，偷偷往里瞄。
果然是一群黑社会混混，身上有丑陋的刺青。难看的发型，比猪八戒还难看的嘴脸，黑色背心和粗布宽大的牛仔裤！手上脖子上的银饰多得像在卖银饰。
一群人围攻一个人，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厮打来厮打去的，很久也没有把中间那个人怎么样。倒是围攻他的人，不断有人被踢出来撞在墙上，然后无力地从墙上滑下去，脸上痛苦万分，鲜血染红了一嘴难看的牙齿，溢出嘴边，连扶墙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哇，那个人一定很厉害！”我忍不住赞叹！
接下来不到3分钟，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的人越来越多，围攻他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人也给解决掉了。
把面前的人踢倒在地上，我终于看清那个人是谁了！
“如果不服气的话，随时找我单挑！奉陪到底！”带着没有温度的狂妄声从风中飘来。
我浑身像被电触了一下，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都变成了三个大鸡蛋，连忙把头缩回去！
“扑通扑通！”脊背贴着墙，连心跳得很大声。仿佛在心脏里安了一个十万伏特的高电压。
赶紧跑！大脑发出了这个紧急通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可不能跟那家伙碰个正着。
“对！跑！”我下定决心，左脚向前一步，做了个预备动作！冲呀！“一溜烟”便从胡同口跨过！
“雅子？！”狂野的男生刚走到胡同就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眼前飘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于是迈开步伐，也追了上去！
身后那群地痞还在原地打滚，“哎哟哎哟”直呻吟！
这些狗狗果然还是在这里，哪里也没去！好几条狗都慵懒地闭着眼睛，趴在荫凉的墙角边。有的尾巴还摇起来，左右地甩动驱赶苍蝇。
“大家来吃饭了！”我把食物的袋子解开，分开在几个角落，这样它们不要抢食抢得太厉害了。
听见有的吃了，这么慵懒的狗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个个精神抖擞，像出征的战士。
一下子，全部的狗都围上来争食！
蹲在一个墙角上，开心地看着那群狗狗进食，然后摇着尾巴围在我身边来舔我的手，感觉手心痒痒的，忍不住笑起来：“哈哈，你们真调皮！”
和那群狗狗玩了一阵，再看着手上的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站起来，舍不得地望着蹭在我脚边的狗狗，好像对着自己的朋友说一样：“好了，晚餐也吃完了，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哦！”
从小巷出来，巷口的地方站了一个人，背靠在墙上，低着头，双手插在裤袋里，明眸盯着一处，却不是在看我。
嗬！！！我吓得连忙止步，转身想要绕道走。
“踏踏踏“后面的人连忙跟上来：“你真的就那么怕我？！”
被说中心事，但是决不能就这么承认了！“没，没有！”
“说谎！每次见到我就掉头落跑！不是怕我，是什么？”说道这里，他抢先一步，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看向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边往前走，一边摇头：“……没有啦，我只是……啊！痛！”我抚着撞疼的前额蹲在地上，抬头对着那个害我撞墙的罪魁祸首怒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前面有根柱子？”狂怒！
他嬉笑起来：“我也没有看见！你要是不怕我的话，怎么不敢看前面呢？”
他雪白的脸颊上尽显孩子顽皮之意，挠着头发，瞬间又恢复霸道的本性。细长而白皙的手指插进口袋里，双眸盯着我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想摸清我的老窝在哪里？我迅速地反应过来，连忙朝他摆手：“不，不用了。我，我自己能回去！”
他也不阻拦，只是轻轻地说道：“你刚才有偷窥我打架吧？那群人可是知道你是我的人，如果你不想半路被人拦截下来一阵暴揍的话，那么……”
冷！太冷了！一阵从空中掠过的巨大寒流，抵达到我身边，霎那间把我冻结成冰雕！
我欲哭无泪！
小小一阵挣扎后，我还是决定找眼前这个霸道狂充当我的护花使者，以他不凡的身手，我的安全还是能得到保证的：“呃，那好吧，你，你还是送我回家好了！”
玄野一脸奸计得逞地奸笑，我心里直呼上当，这招叫引狼入室吧？
“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有15岁的样子！”
“喂，你真的不喜欢小猪吗？”
“卓雅子，你干嘛不理我呀？！”
……
哼，都让你送我回家了，还那么多废话！我飞了一记白眼给他，呃，其实我也是怕怕的，但是狗急了都跳墙呢，更何况我卓雅子呢？气急了最多就瞪你几眼，送你几个卫生球咯！
我瞪着前面这个比我高，双脚比我长的男生，心里直呼：上帝不公平！凭什么他用走的，我就得用跑的？这脚短不是病，短起来要人命呀！
跑了很长一段路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放慢脚步，最后立在原地，等我气喘呼呼地跟上他后，才慢慢地往前移。
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双手撑着膝盖，立在原地直喘气：“不行，我走不动了！”我大口大口地吐气，只想一屁股就坐下去休息。刚才努力地想超过他，结果现在累得要命。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瞳孔里乌黑一片，看不底，却闪着诡异的光芒。
累得快挂掉的我哪里注意到这些，现在只想休息！休息！
他一贯潇洒的走路姿势走到我面前牵着我的手，蹲在我的前面，用力一拉，让我往他背上靠去，我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他背上来了。
“喂，把我放下来吧！你不累吗？”努力挣扎想要下来，他擒住我的双脚，不耐烦地吐出一句：“不要啰嗦了！我都不嫌累！”
我乖乖地安静下来，靠在他身上忽然感觉到很疲倦，多么宽大的背，就像小时候爸爸背我一样，温暖，幸福，还有安全感！
太阳慢慢地往西海沉落，夕阳的尾巴一点点消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