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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且行且珍惜(1)

爱情开始的时候,离开

在斑驳的岁月中,遗落在心底的,并非宏大的事物,而是那些细腻微小的温柔。生命的驿站喧嚣而荒凉,值得庆幸的是,重要的人始终陪在身边。正是由于此,我们才更要尽情地追寻着,珍惜着。唯有不辜负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才可遇见最珍贵的爱。

听太多旅人说起琅勃拉邦的慵懒,精致,古色古香,不过又是另一个清迈。在阳光眼中,琅勃拉邦就是个中转站,她是匆匆过客。

阳光留给琅勃拉邦的时间只有两天,四十八小时。

世上有那么多出其不意发生,而恰恰让在琅勃拉邦两天里的阳光撞上了。

阳光是在开往琅勃拉邦两天一夜的慢船上认识谷子的。

他们是船上仅有的两个亚洲面孔,船夫除外。

起初,谷子留给阳光的印象,怎么说呢,肯定谈不上好。戴着酷酷的墨镜,谁也不理,表情冷漠而高傲,耳机声音大到坐在他旁边看书的阳光完全受不了。

阳光心里把他骂个不停,表面还是礼貌而友好地说,您能把音乐声音调小点吗?我完全没办法看书了。

邻座的谷子摘下墨镜,表情无辜地来了句:“Sorry?(什么)”

此时,阳光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中国人,不懂中文。

阳光纠结地在脑海中拼凑英语,他看了看阳光手上的书,再看看自己的耳机,说了迟到的“sorry(抱歉)”。

尔后,两人再无一言。

到琅勃拉邦后,阳光满大街找旅馆,却被告知旅馆已满,有空房间的,无一例外都是大酒店。没有住处的阳光打算回车站熬一晚。

在街上闲逛,看到满大街的人说说笑笑,而自己无处可住,像流浪汉一样。第一次,阳光感到孤单,还有凄凉。

撞到谷子时,阳光眼睛还红红的。谷子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阳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厚着脸皮问他住的旅馆是否有房。最后的结局,是两人分摊房费,阳光睡谷子房间,当然,她睡地板。

算作正式认识后,阳光才知道谷子原来是日本人。

那天晚上,阳光用蹩脚的英语和谷子聊天,很多说不出口的话题,以前不会和任何人说,但偏偏能脱口而出问谷子,比如,为什么男友选择了能给他买车的女生,却抛弃了她;为什么同龄人现在所拥有的生活,她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回来。

说来说去不过是感情问题。困扰年轻女子的,除了爱情,还是爱情。

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跟她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交过一个十年的女朋友,为了更好的生活,劈腿了他最好的朋友,他朋友是政府官员,而他不过普通上班族。

老套的故事,却并不妨碍阳光大骂这些负心人、劈腿者。骂着骂着,自己的眼泪却流了出来。

那一晚,体贴的谷子安慰她半宿,主动睡在地板上,阳光一夜好眠。

第二天,两人早起见到彼此,都稍显尴尬。看到谷子睡地板,买好早餐,阳光感到窝心,第一次在别人的照顾中醒来。

很明显,昨晚的彻夜长聊,不觉中已拉近了两人的心。

谷子租了辆摩托车,带阳光去达光西瀑布玩疯狂跳水,去普西山看日落,玩遍了整个古城。累了,一人一杯水果奶昔,坐在街边聊天。

两个人默契得不得了,喜欢的景色那么一致,爱吃的食物也那么相像。当地人都错把他们当情侣。

原本,阳关打算一直待在旅馆到离开,因为谷子,却经历了那么美妙的旅程。

一天下来,两个人已是彼此的满分旅伴,一起分摊房费、车费、餐费,一起分享快乐,忘掉不快。

这个陌生的国度,两个受过情伤的人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很奇怪,有些人,明明才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却好似认识了一辈子那么长;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好像才认识几天。

卿不知,识虽短,相见恨晚。

阳光离开的那天,谷子凌晨五点叫醒她,带她去看琅勃拉邦清晨的布施,身穿黄色袈裟的僧人走在街头接受信众的布施,整个过程安静而庄严。给予成了离别的这天中美好的开始。

谷子说,不要纠结已发生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爱不是恨,不是不甘心,而是祝福。

阳光在走与留之间无法选择。

她想和谷子一起继续旅行,她喜欢这种安心的感觉。上一段苦恋让她整个人透不过气来,此刻,和谷子待在一起,和他好像不是相遇,而是相逢。

那种感觉,就像昨晚旅馆停电,她下意识地去找他,而不是找灯。

是的,她迷恋上了他。

但,阳光最终还是决定按计划离开。

他们拥抱,留给彼此一个离别之吻。

上车后,收到谷子的短信,也许,你早已看出来了,我很喜欢你,尽管,我不想你离开,但你这么选择也许是对的。

尽管,我们是那么喜欢彼此,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让美好停留在这一刻永远比在一起后又因各种原因分开更好。

阳光离开了。

她把爱情留在了这儿。

四十八小时的爱恋,成了她一生中难忘的美丽回忆,随古城而永恒。

比美人迟暮更糟糕的是自我放弃

去年8月,退出娱乐圈,隐居加拿大温哥华十一年之久的一代女神王祖贤悄然回港。

报纸娱乐版迅速刊登出几张女神回港时的照片。白衣蓝裙的她,虽然白玉美腿依旧,但笑容稍显僵硬,眼鼻走样,甚至还有点水肿。

千万网友难以置信,曾经的女神已经一去不复返。过去惊艳脱俗,像仙女下凡,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众人仰望的女神,如今只剩白云苍狗,空余悠悠。

同样的还有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琼瑶女郎陈德容。

童星出身的她,自然是美的。但让琼瑶甘愿等三年,从十四岁成长为十七婷婷少女的她,必然惊为天人。

果然,陈德容没让大家失望。

《梅花烙》中的白吟霜,温婉柔弱,眼泪汪汪,我见犹怜,一下震惊四座。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记得当时播《一帘幽梦》,我还在读小学。寒假在舅舅家,每天晚上八点就睡,两个小时后再爬起来追此剧,第二天早上的重播必然也不肯错过,一碗饭通常要到电视剧结束才吃完。

后来,因为念初中升学压力开始增大,家里已经不允许我看电视了。我也很少再在银幕上看到她。

等到长大,在网上再看到她的照片,年龄上去,自然不能与往日相提并论。有人形容她的美,如风卷残云,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是再贴切不过。

对于美人迟暮,除了唏嘘外,大家也只空恨时光之残酷。因为我们都再明白不过,再美丽的容颜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

我从来不觉得四五十岁的人还要拥有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容与肌肤才是美丽的。那过于苛刻,说得不好听点,甚至有点刻薄。

没有谁规定女神就要永远青春靓丽,女神就要永远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女神就要永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倾城倾国。

在时间的魔力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生命的自然规律。变老,皱纹爬上眉梢,皮肤松弛粗糙,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我们不能接受的,并不是容貌不再年轻,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不能接受那段最美时光和岁月的逝去,并且已经永远地逝去。

眼睁睁看着它走远,却无力阻止,因为徒劳。

不必担心容颜老去,更不必叹息美人迟暮。迟暮的美人,依然有种别样的优雅与高贵,比如林青霞。

大概没有人能忘记十七岁的林青霞在琼瑶自传式电影《窗外》中的样子。单单是那张双手托腮,眼神略带忧郁的剧照就足以让人惊艳。

飘逸、慧黠,又灵动。

徐克曾评价她,五十年才能出这样一位大美人,她的高贵,其实带着一种英气,比男人还俊。

人美就够了,演技还那么棒。

《滚滚红尘》中颠沛流离的女作家沈韶华让她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笑傲江湖》中东方不败的经典,迄今无人能及。

后来,嫁作商人妇,相夫教子。

再出现在媒体眼中,已摇身变成了作家,前半生的记忆都捶字成铅,浓缩成四十多篇散文集《窗里窗外》。

“人生几何,风华绝代!”

优雅与年龄成正比,不断带给人惊喜的,还有张曼玉。

2014年4月,草莓音乐节,贵为影后的她首次以歌手的身份献唱。

面对网友揶揄她的嗓音及跑调,我记得那天她顶着六级的大风说:“我知道我在上海草莓各种跑调,但我演了二十多部电影还有人喊我是花瓶,所以我今晚可能还是会跑调,但给我二十多次机会,我就不信自己不行,我今年49岁6个月47天,我没到五十,我站在这里是想完成自己年轻时的梦想,我很骄傲。”

她谈年龄说,亚洲人才比较介意老去这个事情。我小时候在英国长大,然后在巴黎生活了十年,那里的人没有这种观念。为什么非要年轻、没有皱纹才是美呢?人不是一定要美,美不是一切,它可能会浪费人生。美要加上滋味,加上开心,加上别的东西,才是人生的美满。

这真是一个太棒的女人。

貌美智慧,生命力强盛,恣意洒脱。时而优雅干练,时而像少女不停地奔放,释放生命之能量。

我等凡人,只有踮起脚尖,仰望膜拜。

你看,老去并非一件可怕的事。

其实,真正可怕的是自我放弃经营。美貌,生活,还有人生。

《大话西游》中的春三十娘蓝洁瑛,曾经“靓绝五台山”,如今满头白发,短裤背心,外加大肚腩,漫游街头落魄不堪,被媒体形容为“疯婆子”。

据说曾经精神错乱,自杀未遂。

上天给予了人美貌,剩下的就看自己的经营了。

很显然,蓝洁瑛不是一个很好的案例。现在年过半百的她,人生也许已成定局。作为喜爱她的影迷,或是替她惋惜的普通大众,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心里祝福祈祷她过得稍微好一点。

我妈同事的女儿,年轻时也美得不可方物。凭借美貌,交过各种富二代官二代男朋友。有一次,在飞去香港的飞机上,与机师相识,后来香港机师成了她的老公。

她在老家举办婚礼时,我才不过十岁出头。左邻右舍,沾亲带故的人都赶来贺喜,对他那个香港飞行员老公赞美不已。因为那飞行员老公不仅长得英俊潇洒,关键还人品好,懂礼貌,一点架子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们那个小城,谁都没见过这种电视或小说中才会有的人物。用如今的语言来说,那真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所有的人都对那个姐姐艳羡不已,嫁了这么好的老公,这辈子哪还用想什么呢。我也这么想的。

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

后来,我上高二时,听到了那个姐姐离婚的消息。

结婚后的她,工作放弃了,在家当了阔太太,什么都不做,要命的是她还喜欢赌博,每隔两三天就去澳门豪赌。

然后,就离婚了。

离婚后的她回了老家,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而一般的工作,对于曾经习惯了富裕生活的她,自然是瞧不上。

于是,待在家啃老,天天还照常去茶馆打牌,完全是自我放弃了。

年华已逝,容貌不再,还加上离过婚,在那个几乎人人都相识的小城,她大概也知道再嫁出去已是很难的了。

大家往往最恐“草木之零落,美人之迟暮”,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无可奈何的悲哀。

但其实,真正让人悲哀的是,迟暮之后的自我放弃经营,自暴自弃,等着他人的解救,或者干脆就这样一直放纵下去,停止了追求,停止了尝试。

只愿我们平凡普通之人,不管是否拥有美貌,是否已在迟暮之年,都不放弃自我,好好经营自己,遇见更好的自己。

生而在世,我很抱歉

我会看这部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是因为朋友在微博上@我,那张斗鸡眼的扮丑搞怪照片下配着几句台词:

只要是女人,无论是谁,都憧憬童话中那可爱的白雪公主啊灰姑娘啊。可是,却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齿轮不对,本来憧憬着成为白天鹅,醒来却发现变成了黑漆漆的乌鸦,但是人生只有一次,如果这是童话的话,那这童话就太残酷了。

生而在世,我很抱歉。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度过了怎样悲惨的一生才能有如此字字泣血,句句揪心的感悟。

一个人漫长而悲惨压抑的一生,在两个多小时艳丽温暖的光影世界中讲述完毕。

如此愚笨如此傻的松子,让人又爱又恨。

学生偷了旅馆主人的钱不肯主动站出来认错,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毁了学生前途,自己拿钱还回去。自己的不够,还“拿”别人的钱,替学生背负盗窃的罪名,最后被学校辞退。这不是热心善良,这叫又傻又蠢。

当然,这是松子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之后,她收起行囊,冲出家门,毅然决然地踏上了一条崭新的路途,也许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新的路途连接的是命途多舛的一生。

和江郎才尽的作家同居,忍受他古怪的脾气和家常便饭般的殴打与虐待,脑海中从未想过离开。为了让他安心写作,一心一意地努力赚钱,甚至去鱼龙混杂的“白夜浴场”应聘,找亲弟弟借钱。这不叫爱,这叫自我作践。

目睹作家男友自杀后,居然和他的竞争对手同居,被其利用以证明自己的成功,敌不过他老婆,然后惨遭抛弃。随后,自暴自弃当上浴室女郎,开始卖笑生活。这不叫没得选择,这叫自甘堕落。

认识花花公子,又被背叛,在一次争执中将花花公子杀死。逃亡途中和憨厚老实的理发师相爱,幸福的生活昙花一现,因为警察找到了她。

多年的牢狱生活结束后,看到理发师与新妻子的幸福生活,松子默默离开。这一次,我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将开始真正全新正常的人生,想为她拍手称赞时,却看到她和偷钱的男学生鬼混到一起。

最终,松子茕茕孑立,死在了和童年家乡那条河相似的河边。

上天给了她很多还不算太迟,还可以重新再来的机会,她统统视而不见,心甘情愿地选择那条通向无尽的黑暗的路。

你恨不得走到她身边,给她一巴掌,让她看看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怎么糟糕的模样。但又忍不住心疼她,想给她一个拥抱,或是伸一只手给她,将她拉出那骇人的深渊。

她又蠢又傻,在男人的世界里寻觅爱。

爱得勇敢,爱得纯粹,爱得彻底,也爱得遍体鳞伤。

可是,你又打心眼里欣赏她,撞了南墙不回头,头破血流后依然往前走的勇敢。尤其是她毫无疑虑,那么坚定地说,我要跟着他,就算下地狱。

因为,勇敢是一种多么美好难得的品质。

“我觉得人生完了”。

下一秒,她又能满血复活,站起来再打生活中乱七八糟的小怪兽。

她总让我想起艾佛烈德·德索萨(Alfred D"Souza)的那首诗:

Dance as though no one is watching you.

Love as though you have never been hurt before.

Sing as though no one can hear you.

Work as though you don′t need the money.

Live as though today is your last day.

去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跳舞吧,像没有人会欣赏一样;

唱歌吧,像没有人会聆听一样;

干活吧,像是不需要金钱一样;

生活吧,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第一次看这部影片时,我还在男朋友的宠爱,象牙塔的庇护,亲人与朋友的爱护构筑起来的幸福堡垒之中,不曾尝过社会的一丁点苦,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

第二次再看时,是我开始过得特别糟糕的时候。

毕业后,男朋友无法坚持异地恋,提出了分手。不过短短两周,微信中开始晒出和新女友的恩爱照片;我却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期待着他什么时候说咱们和好吧。

刚踏入职场,全英文会议记录漏掉关键信息时,被总监骂;简报创意不够明确时,被总监骂;方案写得一塌糊涂时,也被总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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