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804300000014

第14章 暴发户的儿子(2)

赢了比赛,程实脸上的表情却相当淡然。因为双方实力太过悬殊,打这样的比赛对他而言赢了也没劲。校报记者的采访他本来就表现得淡淡的,听完他的问话后,淡然的表情陡然一冷,口吻更冷:“我怎么做到的,我吃了兴奋剂啊!”

他的话像冻过的石头般又冷又硬,搞得那个校报记者很尴尬,干笑道:“你真会开玩笑。”

而程实已经理都不理他,一只手托着篮球在手心中不停地旋转。一只手接过旁边一位队友递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喝起来,无论他再问什么都充耳不闻。

校报记者被冷落一旁,为了找台阶下,转身拦住正垂头丧气走过来的中文系篮球队队长:“请问对于这次比赛的失败,你个人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苏一正好也走过来,听到校报记者的问题气不打一处来:“喂,你什么记者呀?问的什么白痴问题呀?这还有什么原因造成的。两支球队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这样的比赛像大人欺负小孩,赢的是胜之不武,输的是虽败犹荣。”

那个倒霉的校报记者,先在程实那里受了冷遇,又被苏一劈哩叭啦鞭炮炸响般的一番话数落得灰头土脸。悻悻地合上采访本走人,不采访了。

程实忍不住回头看了苏一一眼:“你说我们胜之不武,怎么不说你们技不如人?”

苏一理直气壮:“一件事情既然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我当然不会说自己的球队不好。”

“可是你们的球队就是不好,技术之差有目共睹。”

“技术差怎么了?技术差总好过人品差。某些人技术好又怎么样,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只癞蛤蟆。”

程实眼睛一眯,目光冷锐如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谁人品差?你说谁是癞蛤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苏一看定他一字一句:“谁吃了天鹅肉,谁就是癞蛤蟆。”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意料中,身后会有程实气急败坏的骂声。却没有,只听到篮球重重砸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人们一片齐刷刷的惊呼声。

苏一下意识地想回头看。但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后脑处就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她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苏一软软倒下的身体,篮球场上刹那寂静。那一刻人人定如泥塑木雕,偌大的球场上,只有那个击中她的篮球在地板上滴溜溜地转动着。

苏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校医室。后脑勺上有个包,头晕乎乎的痛,还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因为头部受伤可大可小,颅里缓慢出血可能在几个或十几个小时后形成突发性病症。校医不敢掉以轻心,又张罗着把她送去了附近的医院。系辅导员和系篮球队长还有在场的周虹全程陪在左右。

而砸晕苏一的罪魁祸首程实,闯祸后愣了片刻,马上转身大步跑出了篮球场,再没有露面。但很快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赶到了医院,自我介绍是程实父亲的企业在成都办事处的负责人王经理,受总经理委托全权处理这桩意外伤害的相关事宜。

王经理对系辅导员说的第一句话是:“该检查的全部检查,所有医疗费用我们承担。钱不是问题,只要确定这位同学没事就好。”

医院方面最爱听这种话了,医生便把能做的检查全部给苏一做上一遍,初步诊断没有大碍。轻微脑震荡症状,建议留院观察两天。

苏一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住院,都是托程实的“福”。她躺在病床上还觉得头晕得天旋地转,把程实这个名字在嘴里翻来覆去起码骂了十万八千遍:“程实,混蛋,你等着。”

从她进医院起,程实自始至终没有露面。所有事宜都是那个王经理在打点,包括道歉的话也由他对苏一说。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又不是你把我砸进医院的。叫程实那个混蛋来。”

程实却不肯来,他坚持说他不是故意的。说当时他只是把篮球朝着地板狠狠掼去,没想到球由于弹跳力从地面上蹦起来后会砸中苏一的后脑勺。他愿意负责她的医疗费用和其他一切损失,却不愿意道歉。

“程实同学,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可到底也是你失手造成他人身体意外受伤,你也应该去说声对不起吧?”

无论辅导员、班主任、甚至学生科的老师如何苦口婆心地劝,程实只是抿紧双唇一言不发,怎么都不肯松口答应。

直到苏一两天后出院了,程实也还是没有来向她道歉。

王经理专程开车接她出院并送她回学校。在宿舍的桌上放下一个信封:“苏一同学,这次的事情真是很抱歉。还好对你的身体没造成什么影响。这笔钱是我们总经理的一点心意,你自己去买些营养品吃吧。”

王经理留下的那个信封里,装着二十张百元大钞。两千块钱,那时对于学生来说不是小数目,省着花足够一个学期四个月的生活费。苏一虽然被篮球砸了一下,却只是轻微脑震荡。在医院观察休养两天后,所有不良症状都消失了。如王经理所说,对她的身体没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程家的经济补偿却可谓十分丰厚,算上医院里检查和住院时的开销,大概花了近四千块钱。

周虹咋舌:“程实家真是大方。我堂姐上个月剖腹产手术生小孩都才只用了两千多块。苏一你只是头晕头痛了那么两天,他们居然花了四千块在你身上。”

“所以程实不肯来道歉,因为他觉得自己用钱来赔偿就已经足够了。男生打伤女生本来就很过份了,他居然还死活不肯道歉。仗着钱多就不可一世,这种人真是可恶之极。”

许素杰的话,唐诗韵深表赞同:“这个程实真得太过分了。仗财欺人。”

苏一看着那两千块钱,听着舍友们的议论纷纷,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这个“暴发户的儿子”真以为有钱行遍天下吗?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自以为是……

3、

自从用篮球砸伤了苏一后,程实就一直没去上课,也没出过宿舍门,整天就是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蜷在床上没完没了地玩游戏。每天的饭菜都由他的室友为他打好送上来,除了上厕所和吃饭睡觉外的时间,他全部给了游戏。游戏以外的事情,似乎完全不在他的脑子里。

室友们也都清楚他的脾气,他不说话,就说明他不想理人,没人会不知趣地去打扰他。而且进进出出都轻手轻脚,说话也细声细气。尽可能维持一个安静的室内环境。

却没想到,宿舍门会被人咚地一脚踹开。几个男生愕然地循声望去,望到了当门而立的苏一。她瞪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室内匆匆一扫。最后定在最里面那张床铺上的人,食指一点,朝着他呼名道姓:“程实,你这个混蛋,你给我下来。”

程实从电脑屏幕上抬起他冷冷的眼睛,对视上苏一火焰般的眸子,口气淡漠:“不是赔了钱给你嘛!你还想怎么样?”

“有钱了不起呀!谁稀罕你的臭钱。我想怎么样,我本来只想让你道歉。可是你既然不肯道歉那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你道歉了,我现在只想一报还一报。程实,你也吃我当头一击吧。”

苏一一番话说得像炒田螺般哗啦啦的脆又快。话音未落,她就动作迅速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弹弓。十分麻利地往皮筋里裹进厚厚的纸子弹,朝着程实双手一抬,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啪的一下,子弹已经正中他的额头。他啊的一声捂住了头。

苏一仿佛沙场征战的女将,旗开得胜后,紧接着放出第二弹,她是有备而来报仇的,事先练习过发射。第二弹又准确地击中了程实捂在额头上的手背,他再一次发出痛呼声。

程实原本一脸淡漠冰冷的表情,在苏一的两连弹下如沸水沃冰般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一脸暴怒地从床铺上跳下来,冲到苏一面前,两手捏成紧紧的拳头朝她挥喝:“喂——你够了没有?”

苏一把弹弓一收,毫不胆怯地看着他:“够了,你给我的子弹已经打完了。”

“我给你的子弹,我什么时候给你子弹了?”

“你自己不会看。”苏一说完转身就走,“一报还一报,我们两清了。”

程实朝着地板上一瞥,苏一用来打他的纸子弹叠得厚实无比,打在头上也就格外疼痛。纸的颜色是蓝色,带着花纹图案。定晴一看,他马上看出来是那是人民币百元大钞的图案。原来,苏一是用他让王经理送去的那两千块钱,叠成了两枚粗大子弹,全部反击给他了。

额头红肿了一块,手背也红肿了一块,很疼,很痛。程实满怀郁闷无处发泄,一脚狠狠地踢翻了一张椅子。他的室友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更从没见过他吃这么大的瘪。

苏一在宿舍里向三位姐妹宣布她大仇已报。连环弹一出手,两发两中,一雪前耻。

“我的后脑勺被他砸出一个包,他的前额也被我打出一个包。现在我跟他算是扯平了。不对,我还占了便宜,我还在他手背上也留了一个包,二比一,我赚了。”

苏一一脸的扬眉吐气,唐诗韵报以骇笑:“你真用弹弓去打程实了?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怎么会只是说说而已呢。我一开始本来计划也用篮球砸得他脑袋起包。可是我的臂力对他完全没有杀伤力,只怕砸也是白砸。这个计划不可行,我就想别的办法。突然想起弹弓好用啊,使用方便,杀伤力又强。而且,他送来的那两千块钱是现成的子弹材料。他以为有钱就可以搞掂一切,我现在让他尝尝被钱打的滋味。多解气。”

许素杰和周虹都听得乐不可支:“苏一你这个办法真是不错啊!教训得太好了。这下那个程实的嚣张气焰算是被你给打下去了。”

苏一也觉得自己这个仇报得妙极,下午在学校电脑房上网时,看到钟国的QQ在线上亮着,马上跟他大吹特吹自己是如何教训了一个“暴发户的儿子”。

钟国听说她前几天被人用篮球砸得进了医院,大吃一惊:“怎么你没告诉我?严重吗?”

“只是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休息两三天就好了。我连爸妈都没说,免得他们白担心。”

“苏一,你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今天上午怎么能上男生宿舍直捣黄龙报仇雪恨。”

“你还直捣黄龙?苏一,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干了。相比男生,女生在体力上毫不占优势。如果那个程实再像那天在篮球场一样跟你翻脸,你就只有吃亏的份。还好,他这次没像上次那么冲动,忍下来了,还算是个男人。总之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啊!”

苏一不以为然,答得敷衍了事:“知道了。”

同类推荐
  • 贼日子

    贼日子

    这个少年盗窃团伙,在满是虱子的破袍里,上演着人生的荒诞和异象,当他们以为差不多达到“华美”时,溃烂的阴影便将他们迅速掩埋,不留痕迹。
  • 全服第二

    全服第二

    我要的,不是你身后的安逸,而是一个能与你并驾齐驱的机会……
  • 潘多拉的眼泪2

    潘多拉的眼泪2

    我是一名见习爱天使,在我生活的天堂里,连空气都是甜蜜的。那里漂亮的天使和神圣的帝天爷爷,他们都有洁白而丰满的羽翼。而我的目标就是从见习爱天使成为真正的爱天使,让我现在背上的这对小小的翅膀也变成又大又白的羽翼。而帝王码爷爷的一次召唤让我的梦想有了希望的微光
  • 这是我的答案

    这是我的答案

    本书展现了一对E时代男女纯粹而彻底的情感世界。习惯于慢吞吞做事而又有着细腻感情世界的处女座大学生丁一书在台北诚品书店闲晃时巧遇了他心目中的完美女孩筱柔,一头飘逸如云的秀发、温柔得令人心动的声音……而对筱柔的坎坷情史和对爱情的伤心质疑,一书用温情和行动给了她真心答案。
  • 一晴方觉夏已深

    一晴方觉夏已深

    她用三年的时间来逃离那个黑暗的深渊,却在三年后的异国与他重遇。彼时的他们如风中飘散的蒲公英般,即使相遇也不过是风中浮萍逆向飞行。他每每走近,她拼命后退,他给她最痴心地呵护,她却狠心拒绝。可再坚硬的心也抵不过一个情字,原来喜欢可以让人变得勇敢无惧。但扑朔迷离的身世、环环相扣的阴谋接踵而来,究竟他能否留在她的身边,王子一般,为她披荆斩棘,还是留下她一人孤军奋战……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薄荷色的风拂过脸庞,幸福已悄悄如莲绽放……
热门推荐
  • 阴阳师的鬼丈夫

    阴阳师的鬼丈夫

    她已忘前世的记忆在遇见他时,却浑然不知他是谁?他爱她,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磊磊救她她笑而不语,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腹黑,她直率她是人间的阴阳师他是冥界的一鬼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异族奇缘之君赋

    异族奇缘之君赋

    浣君:我的心太小,只能彻彻底底的装下一个人罢了;我心中的事太多,所幸你无所牵绊,敢来帮我分担。黎赋:我不会品花斗酒,我不知世故人情,我却偏偏懂你的心,忧你所忧,喜你所喜。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却是定要奉陪到底!纷杂江湖,风云又起,且让我们携手,天下之大,无畏无惧。
  • 穿云鸟

    穿云鸟

    本书字行间泣血溅泪:开花不结果的爱情,付出不计回报的友谊,兽蹄踏碎的文明,凋零异乡的生命,报国无门的长啸,南辕北辙的寻觅,它既是一支反差强烈的青春年华的祭歌,也是一支荡气回肠的青春追寻的颂歌。这部小说文字优美极富张力,叙述犹如一组组精美浮雕,尤其是作品具有十分深厚的思想内涵和扣人心弦的理想主义色彩,并对“文革”民间文化有原貌展示与深层解读,使人享受到一份超越物欲横流的喧嚣与流俗的涤心清纯与热血激励,它对于众多饱经磨难的下乡知青是一幅掩卷难忘的写实画卷,对于风华正茂的青少年是一份滋养心志的精神养料。
  • 鬼魅丽影:棺人莫念

    鬼魅丽影:棺人莫念

    莫念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上皇亲鬼族,鬼族就鬼族,还是一枚鬼皇帝陛下。这位殿下不好惹,莫念一心想开溜。莫念人生太悲哀,一枚鬼夫暧昧多。天赐良缘总纠缠,一不留心恋其中。
  • 仙门有犬子

    仙门有犬子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仙人一怒,又当如何?一个为天道所弃的少年,以身化符,以符入道,步步登仙!
  • 左手菜根谭,右手卡耐基

    左手菜根谭,右手卡耐基

    《菜根谭》侧重为人处世的谦虚、豁达、淡泊,卡耐基侧重为人处世的技巧。左手是讲求低调,达观精神的《菜根谭》,右手是积极进取,不断创新的卡耐基;左手一部做人善心的处世哲学,右手一部做事成事的心机妙典,让你轻松从容地应对人生。
  • 运程学

    运程学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运里求。“命”是不变的种子,而“运”却是可变的土壤;只有被淘汰的车,没有被淘汰的路,让命中注定的你因选择而发生改变。
  • 会说一口漂亮话

    会说一口漂亮话

    《会说一口漂亮话:十天打造说话高手》通过详细的指导和深刻的启示,教我们在竞争激烈的时代里,怎样与人交流,说出一口漂亮话,办成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会说一口漂亮话:十天打造说话高手》是人才未必有口才,有口才必定是人才。会说一口漂亮话的人,必定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不会说话的人,势必处处受限,寸步难行。
  • EXO之你不配当我哥哥

    EXO之你不配当我哥哥

    她叫张艺馨,是张艺兴的妹妹,她被人下毒而离开,当回去时,已不是张艺馨了,发生了什么?
  • 望天树杀人事件

    望天树杀人事件

    暑假,初中生苏杰与当刑警的舅舅周渊易原本准备去海南度假。在飞机上,舅舅巧遇中学同学上官小商、以及与上官同行的小学生黄寰宇。但当飞机降落在机场时,苏杰才发现在舅舅的刻意安排下,他们竟来到了美丽的西双版纳,而舅舅之所以这样安排,正是为了规避一场针对黄寰宇的绑架案。为了躲避绑匪,四人来到中老边境的望天树自然保护区,与他们同车的,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歌手,可那位女歌手第二天却在望天树的树冠空中走廊上凭空离奇消失,当夜,上官小商也在哈尼族村寨中的一间密室里不幸遇害,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则静静漂浮在村寨外的南腊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