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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残忍的宫猎

(1)

翌日一早,宇文跋就带领众人来到了御猎苑。

虽然雨雪刚停,但御猎苑里依然草木葱茏郁郁葱葱,这里植入的都是四季长青之树。

宇文跋说:“第二轮比试,是比试在三个时辰之内谁猎的动物数更多。”

一位披着猎裙的猎人手提弯弓出来,跪下行礼。

宇文跋对慕容乾说:“朕知道你箭术精湛,不过箭术精湛并不等于你就是一个好猎人,这位是我们西楚最出色的猎人。”

慕容乾淡然一笑,他的箭术就是在捕猎中得到磨砺的。

他刚想入苑,柳翩翩走上前来,端了杯烈酒给他:“喝杯酒,暖暖身子。”

慕容乾含笑打趣说:“时隔一夜怎么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如此温柔体贴了,我倒还不习惯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哪里知道柳翩翩一是真心关心他,二是故意做给宇文跋看的就是要气气他。

宇文跋面色不改,心里的确有些着恼,心想等慕容乾输了,朕要狠狠损你们东魏的面子。

他摆了酒桌,宣了美女们起舞助兴,可是柳翩翩全然不给面子,她一个人焦急地站在御猎苑边,一眼不眨地盯着树林看。

宇文跋放下酒杯,踱到她面前,问:“怎么,担心你的七王爷吗?”

“这御猎苑里有些什么动物?”

宇文跋说:“朕好猎,所以什么样的猎物应有尽有,毒蛇猛兽,全有。”

柳翩翩恼了:“你养些兔子啊鸡啊不好啊,为什么偏偏要养猛兽呢?伤了人怎么办?”

“如果一个猎人被动物所猎取,那他也不配做一个猎手。”

“我觉得我跟你根本就谈不到一块儿去。他不是猎手,他是王爷。”

宇文跋内心一暗:“可是,你当我是念儿时,我们不是有很多话可说吗?你还希望能做我的朋友。”

“因为那时候的你不像现在这样凶残,不会草菅人命。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是真正的你,还是现在这个是真正的你。我只知道,我的朋友绝对不会让我另外一个朋友身赴险地。也不会因为手下没有赌赢让自己丢了面子而要他去死。”

宇文跋讪讪地说:“真是妇人之见。”

此刻,天上又飘下来雪花,瞧着她冻得红红的脸,他的心里生出几分柔软,也不顾身边有人,就脱下了自己的凤凰毛大氅,披在她身上。

“下雪了,西楚苦寒,不似你们东魏四季如春,小心别着凉。”

周围的人都暗暗纳罕,这位脾气古怪暴躁的少年皇帝,为何独对一个东魏来的小小女子如此呵护备至呢?

可是这小女子偏偏还不领情,“哗”地丢还给他:“我不要,慕容乾也穿得单薄还在里面狩猎,我不能陪他一起去狩猎,就陪他一起挨冻吧!”

宇文跋不禁忿然:“他究竟哪里好,让你如此痴情于他?”

“你不会明白的,你贵为西楚皇帝,没有朋友,没有知己,甚至连宠爱的妃子都没有,你如何能够理解别人曾同生共死的那种感情呢?”

“哦?”他清淡的眉毛微微一挑:“你们曾经同生共死?”

“是的,我们来你们西楚,一路上遇到好多杀手,都是慕容昭那狗皇帝派来的……”

耿如风在旁边使眼色,这话怎么能乱说呢,这不等于将隐私展露给别人看吗?

柳翩翩瞧见他的眼色了,只得将话语吞了回去。

可是敏感的宇文跋已经明白了。

大约是慕容昭忌讳这个弟弟,处心积虑想杀死他。所以不仅派他护送柳翩翩来西楚,还派出了刺客。

他心里更加有几分羡慕慕容乾,虽然游走在生死边缘,却有一个这样的红粉知己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而自己呢,虽然坐拥天下却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

他内心暗暗叹着凄凉。

雪花纷飞,他瞧着那漫天雪花,心想但愿能赢过慕容乾,能将柳翩翩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也不明白,自己如何就这么喜欢和柳翩翩聊天,虽然总是会被她抢白,被她数落得毫无皇帝的尊严,他还是愿意听见她清脆的声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叮叮咚咚。

忽然,他听见了马蹄声响,旋即瞧见慕容乾和自己派出的那位猎手骑马狂奔而出。彼此仿佛都是满载而归。

柳翩翩欢叫一声,飞奔过去迎接慕容乾。

宇文跋命人清点着他们所猎的猎物。

慕容乾共计捕获野兔、麋鹿等一起17件猎物,而猎手为16件。

柳翩翩拍着手:“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慕容乾心里暗自得意,心想这下损了你们西楚的威风了,已经三盘两胜,再比试一场也毫无意义了,抬头却见宇文跋目光澄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猎手跪下说:“皇上,卑职共猎得18样猎物。”

柳翩翩急了:“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你明明猎的是16件,哪里多出两件?”

慕容乾一怔,他仔细查看对方的猎物,顿时明白了……

唇角不禁泛出一丝苦笑,这一定是预谋好的诡计。

柳翩翩还待要说,慕容乾拉住了她:“是他们赢了。”

他对宇文跋说:“虽然我因为大意不曾留心,西楚猎手所猎物里有两样为怀孕的母体,但东魏从来不会猎杀怀孕之动物,这样有伤阴翳。”

宇文跋淡然说:“这是你们国家的俗礼,在西楚却没有这样的规定。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东魏竟然没有认输的风度吗?”

慕容乾说:“皇上说哪里话,慕容乾自认输,明日还有决胜局,再定输赢。”

宇文跋昂然而立:“决胜局,朕亲自迎战于你,你就做好准备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柳翩翩嘟囔:“得意吧你,明日让你颜面扫地。”

因为要准备明日的决胜局,慕容乾嘱咐柳翩翩先回去歇息,不要打扰他。

晚间,在驿馆里,耿如风和慕容乾用过晚膳,在院子里漫步。

“七王爷,西楚皇帝诡计多端,明日他亲自出战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诡计,王爷可要小心应付。否则输了,柳翩翩就只得留在他们这里了。”

慕容乾颔首:“本王会尽全力。”

“王爷,你说奇怪不奇怪,西楚皇帝怎么对柳翩翩好像很特别。”

“本王也早看出来了。这宇文跋并非好色之徒,他的后宫没有多少妃嫔,至今也没有立后,本王也奇怪他为何对天真烂漫的柳骗骗这丫头却有意思?”

“他明知道柳姑娘和王爷你是一对,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想拆散你们。”

慕容乾点点头:“此人心机城府很深,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留下柳骗骗,或许目的是想针对我。所以,我一定不能输。”

忽然,墨黑色的天空传来鸽哨声,他仰头,随即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鸽子的脚上绑着一个小信筒。

慕容乾面色一紧,急忙取下了信筒,命耿如风赶紧与他回房,将门窗紧闭起来。

耿如风问:“王爷,这信鸽从哪里来?”

慕容乾眉头紧锁:“宫里,一定是宫里出事了。”

耿如风愣了愣神,七王爷真有心计,竟然在宫里安插了自己的亲信。

慕容乾展开信笺一看,顿时额头全部是冷汗,脸色煞白,脚步立时就站不稳,扶着桌边才没有倒下去。耿如风跟随了王爷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受过如此大的惊吓。

耿如风急忙扶着他坐了下来,又替他泡了杯浓茶,这才问:“七王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乾双眼发直,嘴唇直哆嗦,许久,才蹦出一句话,令耿如风也呆了。

“皇上……驾崩了……”

他手的纸条飘落在地,耿如风捡拾起来,瞄了一眼,顿时全身也出了冷汗,纸条上写:皇薨。丽妃李吉弑君,王爷奔丧时意图杀之,孽子钰即位。

字迹娟秀,耿如风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清雅俊美之人,难道宫里的密探竟然是他?

慕容乾终于回过神来,拿回信笺,在烛火下烧着了。

他对耿如风低语:“本王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亲信,西楚也未必不安插,或许此消息也传到了西楚宫里,若这样,宇文跋定然会对我起杀机。”

耿如风点头:“正是,我也这样猜想。虽然丽妃生下了太子,但这太子为丽妃和李吉所生孽子,又年幼,而七王爷你文武双全,又是皇上唯一的王弟,朝臣一定会拥簇你当皇上。宇文跋怎么会放你回去,不等于放虎归山吗?他反而可以趁乱起势。”

慕容乾喟然长叹:“本王个人性命是小,担心的也正是他趁乱起势。”

“王爷,既然皇上已经驾崩了,你也无需留在楚地,不如今日就逃吧!”

逃?

慕容乾摇头:“不行,宇文跋一定派人暗中盯着我们,逃也逃不远。况且柳骗骗那丫头还在宫里呢!”

或许是太累了,当晚慕容乾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地,他仿佛瞧见了慕容昭,还是孩童,两人一起在御书房念书,那时候父王还没有驾崩,经常过来考学。

仿佛是自己在那里练字,写了一个“子曰”,父王恰好来了,指着那个“子”字说:“这字太潦草,身为皇子,字迹一定要端庄。”慕容昭走过来,在“子”上添了一笔。父王当时很欣慰,说:“昭儿,你将来也要像写这个子一样,替你的王弟添上一抹亮色,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

慕容乾倏然惊醒,房间里幽暗无关,冷风轻轻吹拂着帷帐,他忽然觉得眼睛酸疼,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虽然王兄抢夺了自己的王位,虽然王兄处处针对自己,可是得知王兄被他人暗害,他的心里依然充满悲怆。

父王暴毙,二人的母后也早已离开了人世,他们其实像一对孤儿一样相依为命。如今王兄驾崩了,留他独自面对东魏混乱的一切,未来会如何,他真的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东魏如今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他伸手,握着一缕虚空,却犹如握着了东魏那柄看不见的强权。

父王,王兄,你们若在天有灵,要保佑慕容乾逃离西楚,平安回到东魏大地。

他再也睡不着,翻身而起,写了信笺,唤来信鸽,将鸽子放飞了天空。

(2)

夜深了,宇文跋还在灯火下批阅奏章。

整个西楚宫仿佛都沉睡下来,像一只匍匐在夜色深处的巨大怪兽。

西楚国力日益强盛,与身为帝王的他勤勉政绩有关,可是悲哀的是,他深深知道自己殿上那些朝臣们背后都辱骂他是暴君。

国之初兴,而王尚且年少,若不施以酷刑,如何能服众?

他更加知道他们对于他用极刑处置摄政王一家共计120余口颇有微词。

摄政王死了以后他还命人刨棺鞭尸,从此落下了暴君的名声。

灯火幽暗,他拨着那一缕微弱的烛火,随身太监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歇息吧,都二更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明日有暴雪,柳神医身体娇弱,明日一早派人送一个雕花小火炉给她拎在手里。”

“奴才遵旨。”小太监心里纳罕,皇上对女人一贯不太衷情,怎么对这个远方来的柳姑娘却仿佛别有一番不同,生怕她没有吃好,担心她着凉。

宇文跋正想上榻,忽然门外脚步凌乱,他眉头微皱,怎么晚了怎么还会有脚步声。

太监急忙出门去看,随即一个黑衣人推开太监走了进来。他的腰带上别着一个金色的腰牌。

这腰牌只有宇文跋最信任的亲兵才有。全国不过三人。

黑衣人一言不发走到宇文跋身边,送上一封密函。

宇文跋急忙拆开看。他俊美英挺的容颜随着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变幻出数种表情。

许久,他才缓缓挥手示意黑衣人离开。

黑衣人是直属于他的亲信,也是密探,只有重大机密才可以动用直呈的权利。

而现在,果然是重大绝密——东魏皇帝慕容昭驾崩了,将由一个刚出生的男孩承继大统。东魏已由大将军李吉和慕容昭遗妃丽妃掌控。

他紧紧蹙眉思索,东魏群臣会不会真的册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承继大统呢?如若不然,最有望继承大统的人应该是慕容乾。

他与慕容乾虽然并无深交,但彼此已经虚虚实实交手几回,他感觉死去的慕容昭根本不足为虑分明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君主,而慕容乾很可能才是自己最大的敌手。

要击败敌手,必须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无论如何,要将慕容乾留在西楚,滞留他的行程,只有让那个婴儿但上国君,东魏局势才会更加乱,西楚才更有机可乘。

慕容乾的弱点究竟在哪里呢?

翌日,慕容乾和柳翩翩、耿如风赶到围场上时,一身银色戎装的宇文跋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慕容乾问:“皇上今日要跟慕容乾比试什么呢?”

宇文跋淡然一笑,手挥动,旋即20位百姓被推入了围场。

“我们就比试谁以最快的速度射杀这些人,谁杀死的人越多,谁就赢了。”

慕容乾惊讶地看着那些人:“可是他们是无辜的百姓。”

“他们既然是我西楚的子民,朕身为帝王当然可以生杀夺予他们的性命。”

“可你无缘无故为何杀人?”

宇文跋有些不耐:“他们是西楚子民,不是你们东魏的百姓,朕说可以杀就可以杀,你究竟比还是不比?如果你弃权,你就输了,柳神医就得留下来。你不会忘了吧!”

柳翩翩紧张地凝视着慕容乾。

太监已经献上了弓箭。

他犹豫了片刻,抓起了弓箭,双手不停颤抖。这细微的细节均一一落在了宇文跋的眼里。

他翻身上马,扬起鞭子,马蹄朝人群中踏去,他拉满弓,一枚羽箭唰地凌空飞起,快若闪电一般没入了一个人肉靶子的身体里。

掌声雷动,人人欢欣鼓舞,却无人看到那人肉靶子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慕容乾转头看了看柳翩翩,不,如果自己放弃,柳翩翩就要永远留在西楚,不能让她留在这儿。

他也翻身上马,冲入了人群里。

他拉满弓,对准一个奔跑的人的脊背,正要拉弓……

不,这些是无辜的百姓啊!

一枚羽箭呼啸着命中了他选中的目标,是宇文跋拍马从他身边掠过,他冷冷一笑:“这如果是战场上你这速度就忒慢了!我已经杀了三人了。”

地上血糊糊一片,三个人,原本是活蹦乱跳的,此刻便成了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

看着那些人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看着他们虽然奔跑却发软的双足,慕容乾手里的弓虽然拉满却无法射出一枚羽箭。

太残忍!

这就是帝王之道吗?

难道只有残忍才可以统治万民吗?

身为君主不应该爱民如子吗?

所有的问题在他脑海深处激荡,他无法回答,痛苦撕裂着他的心。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一面,是那些无辜的可怜百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忽然,他瞧见柳翩翩冲进了混乱的人群,朝宇文跋奔去。

她双手横拦在宇文跋的马头前:“昏君,你给我下马来!”

宇文跋急忙拉住马头:“你疯了,马若失蹄会将你踏死。”

“你都杀了这么多人了,你还会在乎我一个小小女子的性命吗?”

宇文跋的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心想,我怎么会不在乎,他捏着马绳的手掌心都磨出血来了。

“你可以射天上飞的,可以射树林里跑的,你为什么要射杀这些人,难道他们不是人吗?不是和你和我一样活生生的人吗?没有这些人,谁供你吃喝穿,你的心究竟是怎么做的?”

宇文跋扬起手里的鞭子,暴躁地怒吼:“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给我闪开!”

“我就不闪开,我不能让你再残杀这些无辜的人。”

“你……你不要以为这样朕就不能再射箭了!”他拉着弓,作势又要射人,柳翩翩冲上去,抓着他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啊哟,啊哟!你你你,你怎么咬人啊!”宇文跋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了,周围的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护驾。

忽然,一个人肉靶子冲了过来,从身后抱着了柳翩翩,手里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抵着柳翩翩的咽喉。他嘶叫着:“反正我活不成了,拼了这条命。”

宇文跋和慕容乾一起喊起来:“放开她。”

宇文跋和慕容乾骑马将这个人肉靶子为围了起来,饶着他打转转,寻找下手时机。

慕容乾说:“小兄弟,你放开她,我们保证不伤害你的性命!”

“别骗我了,今天这里的人都会死,我也会死,让我死,我先让这个女人去死。”这人满面污垢,但目光十分凶悍,并不像普通百姓。可一时间慕容乾也无法去想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了。

“你放开她,我护送你平安出去,我是东魏使官,七王爷慕容乾。”

“我不管你是皇帝还是王爷,给我一匹马,备好粮草银两,放在围场出口,我逃出十里地,自然会放人。”

那树枝抵着柳翩翩娇嫩的脖子已经刺出血来。柳翩翩疼得皱起了眉头。

慕容乾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恨不得自己立刻替换了她来受罪。

“逃出十里地才放人,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放人呢?”冷不丁宇文跋插了这句话。

那人怒吼:“由不得你们跟我讨价还价!要么她现在就死,要么等我逃出去,我放了她,你们自己选择!”

“你要多少银子,是要银子还是金子?还是金叶子?”慕容乾问。

那人一愣:“这……”

“银子太多了,你的马会跑不动的?我看还是金叶子吧,轻巧一些,花起来也潇洒,你以后可以拿着这些金叶子去妓院找女人……”慕容乾的口才了得,一句一句吸引了这个男人的注意,电光火石间,宇文跋已经狠狠地掷出了手里捏的那枚羽箭。

只听轻轻“哧”的一声,那箭已经插入了他的脊背,那人转头想看清楚宇文跋的脸,柳翩翩急忙推开他,大步奔向慕容乾。那人想追柳翩翩,慕容乾也射出了手里的箭,从前胸惯入,鲜血飞溅。

慕容乾跳下马背,紧紧搂着了柳翩翩。两人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喧闹。

宇文跋看着面前一幕,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那中了两箭的人,跌跌撞撞走到他马前,拉着他的裤脚,说:“我只是……想要活命!”

宇文跋用力将他踢倒在尘埃里:“来世再活命吧!”

那人翻到在地,眼皮动了动,很快就断气了。

柳翩翩生气地说:“昏君,这都是你惹的祸,如果不是你滥杀无辜,他怎么会挟持我做人质?”

宇文跋跳下马来,理都不理柳翩翩,对慕容乾说:“你不是说他们是无辜的人吗,怎么,你也终于射出了一箭。”

慕容乾说:“我是为救人,不得已为之,情有可原,并不是滥杀无辜。”

宇文跋森森地说:“杀人就是杀人,没有什么情有可原。不过,这场比试你输了,我已经杀了11个人,而你,只杀了一个。就算你杀光剩余的人,也比我少一个人。”

慕容乾说:“好,算我认输了,你不要再杀人了。他们是可怜的人。”

宇文跋说:“按照约定,你输了,柳神医就要留在我这里了。”

“好,我也留下来。你留她多久,我就留多久,我想皇上总不至于要将我赶出去吧!”

宇文跋愣住了,他要留下来,主动留在西楚?

他疑惑不解地问:“你舍得抛弃你在东魏的王爷身份,来我这里就做一个没有官职的普通人?”

慕容乾瞧着柳翩翩,轻柔体贴地抚着她雪白颈子处那浅浅的伤痕,语气却斩钉截铁地说:“是,我会留在这里,在比试之前,我和柳神医就商量好了,若我输了,我会陪她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不分离,不放弃。”

宇文跋冷笑:“好个不分离,不放弃,不过你若留在这里,就不再是特使身份,没有官职也没有俸禄,西楚也不会供给你吃和穿。你要想活命,只得靠自己,你好好想想,一面是锦衣玉食的王爷生活,一面是吃穿用度皆无的草民,誓言可以随便许,但未必能够实现。”

柳翩翩按捺不住,挺身而出维护着慕容乾:“你放心,别说他不吃你的东西,不花你的银子,我也不会要吃你的东西,花你的银子。但我替你替你们宫里的人疗疾,我总需要一个随从,慕容乾就是我的随从,你要治病那也需要诊金。我的诊金可是很贵的。”

宇文跋淡然说:“你们还真是一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野鸳鸯!”

他对慕容乾说:“好,你就留下来,没有朕的旨意,以后不许离开西楚半步。”

慕容乾颔首:“遵命。”

宇文跋瞧慕容乾那身材飞扬的模样心里就有气,他阴冷一笑说:“朕还是得让你知道,其实这些人肉靶子全部是朝廷死罪刑犯,若你与朕真正比试,未必会输。不过,这也说明你缺乏眼力,真正的百姓眼光会如此凶残吗?哈哈哈!”他轻蔑地想,慕容乾不仅没有眼力,而且有点妇人之仁。

他策马回奔,心想,慕容乾你虽然精明能干,但与朕比,你还棋差一着。既然你肯留在西楚宫,来日方长,朕未必在情场上就会输给你!

他的嘴角流露一丝残忍的笑意,慕容乾,原来你的弱点是柳翩翩,为了她,你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你的王爷身份,甚至包括有望成为帝王的机遇你也就这么舍弃了。

可见女人祸水。

他不断提醒自己女人是祸水,而柳翩翩是罪魁祸首。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究竟是欢喜还是惆怅。

他知道的是,他在自己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不要喜欢上那个古灵精怪不按章出牌的小女子。

夕阳将他的银色战袍染成了金色。他独自骑着“日月驹”,身影是那么的寂寥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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