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所谓的论文到底求证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求证的什么，能掰就成，掰完了就有名有利。
“你去写吧。等手稿写完之后就拿钱去网吧打出来，投寄给专门的论文网或者研究所或者什么权威杂志社，你没时间我可以帮你去投。”
杨毅听说她要写论文的时候，也不问她要写什么，写完了也不看她写什么，就一副完全信任鼓励的态度，好像他便是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好上司。
“我怎么没时间……不过，确定能中吗？”李清源问，自己简直有些闲的发慌，可杨毅出去找了工作后看她在写论文就叫她专心科研，不要和那帮俗世小人打交道了，让他暂且养她一阵，大不了等他做科研的时候换她养他好了。可她心里毕竟还是有些虚的！
因为自己果真写，必然和现在多数人写的是不一样的。虽然她对自己才华有信心，可论文的中与不中那该是两回事了。唉。
“谁知道呢。”杨毅淡然的一笑，习惯性的拿了脸盘接了盆水来洗了把脸，俊朗面目上眼睛清澈中如有水光荡漾，“你写就是了。事在人为么。反正现在也不缺钱。”
他在说大话。
李清源心中无疑这么肯定了，不自禁嘴微微噘了下，再次看向杨毅的时候，果然不出她的意外，又是一脸清风般写意！——
他最喜欢在紧要的事上故作清淡表情，满不在乎。李清源想，这个无赖又在宽慰自己了。
就像当时他去人才市场，要给自己买一身好的，自己却穿得破落无比，依然坦然面对众人审视眼光，不避不闪。
李清源知道，除了众人对杨毅的名字和相貌有疑问外，当时他身上穿的一身行当——是找不上什么好工作的。
为什么不买身稍微好点的衣服呢？她问杨毅，杨毅却连连说可笑，再好，阿曼尼也不过卖了两百块，再说穿这身衣服去太过奇怪，一般小老板不是那样讲究——不，奢侈的。再差，也不会差到这身民工装，真正懂得欣赏人的上司，怎么会执着于自己身上穿的什么呢？光是那份气度，也应该不一样了吧？
可现实毕竟和人想的略微有所不同。总之杨毅看光景不好，又急等着用钱，他和李清源两人不能坐吃山空，人才市场那条路不走了，便立马去饭店打工，顺便还在网上投了几分应聘家庭教师的职位。
“啊呀，怎么又是鱼头？”
李清源看着杨毅今日带来的菜里面又有这个，微微蹙了下眉头，她记得她是和杨毅说过自己吃素的，他偏偏每餐都要带点荤腥来。是和自己作对么？
可要不吃这个，就没其他吃的。加上无法辟谷——于是每次只能吃下。
“光吃素，你的身体吃得消？”
杨毅笑了笑。意外的没有太多废话。大概是劳累了一天，虽自信的神采依旧，但看得出他的气质已渐趋内敛。
沧桑毕竟不由人。
此刻他正是微微捏了捏自己有些酸麻掉的肩膀——
这几天的工作，在他杨毅看来是从前当作兴趣小玩小闹过，但从来不曾想过拿碗饭吃的，至于被美女欣赏是他所愿，但被一直指指点点又是另当别论。想到每天餐馆里的女人们唧唧喳喳，他心里的感觉可以说又是得意又是苦恼。最终感觉还是比较的疲惫。
“或许哥哥我应该配个秘书啊。”杨毅想着，心中第一感觉要是朱芳芳是自己的秘书该多好啊！他却不想想哪里有银楼老板的千金去给一个餐馆小打工的做秘书？谁见过给厨师配秘书的，只见过给厨师加个配菜的差不多。
“我，给你捏捏吧。”
李清源看着他有些疲乏的神情，心略微一软，听他说他是去饭馆打工了，因为当时不是和他一起去求职的。所以还不知在哪里，想要去，杨毅又说下回，看来他不让自己去明显是那里太累了。便主动提出给杨毅做点事消消疲惫，算是这些天他“养”她的报酬。
杨毅点点头。
趴在了新买来的木板床上——是他这前天厚颜无耻地接受了某个来饭馆吃饭的客人当模特赚来的钱，一天五十，不拍脸，只拍身材。他去旧货市场挑了来，把床在房间里安下给李清源睡，自己睡在床边上的地上。
李清源真正感觉到杨毅明显黑了些，虽然给自己带回来的饭菜都是好的，但是他的脸色总是不如第一回见着的那么光鲜，流露出一种有钱人才有的光辉。那是靠钱砸出来的气质。
要说最先的杨毅给她的感觉是轻浮的纨绔子弟，但相处下来她已渐觉不同。
她一下一下捏着杨毅的肩膀，这活计只给明惠师傅在世时做过，忽然给个男人这么做有些不妥，但当想到他这些天做的，无法不动容。为他做些什么，那是应该的。当手指轻按到他的肩膀时，看杨毅眉眼微微一动，跟着朝自己溢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本该是融融温馨，那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旖旎，李清源脸微微的晕红，刹时变作了通红，低声问道：
“你在想什么？”
微微有些羞恼。他的眼神很有些不正经。
“哦哦。没想什么。”杨毅说，但那神情里着意的旖旎之色，李清源再是清淡也看得分明，那神色和“我不说出来，我就色迷迷地瞧着你，你想拿我怎么样？”没什么两样，不由动了嗔，直直说了出来，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下面的话不再说，瞪了杨毅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了住。
“唉，做好人难，做好男人更难！”杨毅低了头，耸了耸肩膀，示意李清源继续给自己按摩，悠悠说道，
“俺只是在想，虽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是色在眼前很难空啊，有的人，一时放纵，唉，唉，唉……哦，师太，你怎么又想到哪里去了……其实我是说，嗯，你的手艺，很好。少林寺曾经开设过按摩培训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