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放在门口,上面却堆着装着麻将和扑克牌的盒子。
床占了大部分面积,储衣柜是纸盒做的,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两人的衣物。
旁边是破烂的书架,用木块修复过了,上面放着一些旧报纸和宣传单,但大部分是小学课本。
每本书都包着封皮,打开来看,才发现上面都用不同的笔迹写着不同的名字,原来这些封皮不是为了保护书本,而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些都是别人用过的旧书。
他仔细翻阅了一下旁边的宣传单,大部分都跟学校有关,从这些可以看出来,小白至今没有上学,沉君只是收集了一些别人的旧课本让他学习。
突然不小心掉出来一个小册子,他仔细捡了起来,打开之后发现这竟然是沉君的账本,除去开支,月收入大概在两千左右。
这样的收入,让学费成了天文数字。
账本翻到最后,他看到了一个君字,笔画落得很重,所以即使被涂成墨团,也能看出来。
这样的字是他最熟悉的,因为她的会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出来的。
这是她写得最好的一个字,以前是,没想到现在也是。
突然床上有了动静,他慌忙地把一切回归原位,关上门离开。
……
沉君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昏沉,根本想不起来昨天发生过什么。
她环顾四周,寻找小白的身影,最后却看到了不停震动的手机。
未读短信:如果你想要你儿子,就来NO。9酒店406号房。
她捏着手机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家门。
一路跌跌撞撞杀到胡同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坐出租。
以前不需要,现在没钱花。
时间还没到早高峰,出租车很快就到了N0。9,停车后,沉君丢下一堆零钞就冲上了酒店。
司机蹲在驾驶座上数了半天,才发现居然居然少了两块,驾着车靠近酒店,一回神,车门居然掉了。
“应该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吧,普通人哪有这样的力气?”
沉君捏着手机,一路跑到了前台。
“406号房在哪里?”
她双手捏成拳头重重地砸在前台的玻璃桌面上,震落了台子上的东西。装饰品、绿色盆栽、宣传单……各种东西散了一地。
她咽了咽口水,指出了406号的方向。
“四楼。”
沉君道了一句谢谢,拔腿就跑。
因为她这句谢谢,前台小姐按下110三个数的时候慢了一秒,让人及时阻止。
“沉先生?”
“没事,交给我。”
沉君没乘电梯,一口气跑上了四楼,她每一步都迈得很用力,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没了力气。
她扶着墙歇了口气,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从自己面前走过,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可能是……
她抬头,朝着这几个女人出来的门望去。
纹着精致雕花的门牌上,清清楚楚的印着406三个数字。
她脚上有了力气,迈着步子朝那扇门走去,在她缩短这段距离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有女人从屋里走出来,每一个人都衣衫不整,裸露的皮肤上印着暧昧过后的痕迹。
她的儿子怎么能待在这种地方!
她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屋里最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至今为止的第七个。
她跨过散落在地上的女人的衣服,看遍了屋里的任何地方,都没找到她想见到的人。
突然身后的房门关上,震落了门后贴着的广告纸,同时落地的还有一张A4纸,上面有熟悉的字迹。
“妈咪,我很安全哦。”
她不灵活的脑袋闪过一行字:被算计了。
被自己的亲儿子。
不过,一扇门根本难不到她,她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一半,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还有女人没走?
什么样的男人能一夜御八女?
出于好奇,她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是个男人。
身上仅着一件白色衬衫,修长的双腿随意落在白色绒被上,他的右手手掌挡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双唇。
但即便如此,她也认得出来这个人。
沉君觉得内心里一直压抑的那头野兽突然苏醒了,她咬着牙,跃上床,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恶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
“君临!谁准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君临的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比平常高出许多的体温让他没办法理智的思考问题。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儿子算计。
得不到他的回答,沉君更是生气。
虽然经常能在娱乐新闻里看到与他有关的绯闻,但她一直不相信那是真的,她不信他会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居然让她亲眼看见了。
她一腔怒火,右手攥成了拳头最后也只是落在君临头下的枕头上。
虽然拳头没落在他身上,但她的‘拳风’却让他清醒了一下。
无力的抬起眼皮,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一地的凌乱让他蹙起了眉头。
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沉君脸上。
沉君不敢跟他对视,视线下移,看到了他殷红的薄唇。
红得有些不太自然。
不对,他是红还是紫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他在这里玩得潇洒,看来,脑海中模糊的拥抱片段果然是她的梦。
她垂着眉,从他身上下来,双脚刚落地的时候,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拽进了他的怀里。
唇也被他霸占。
他的吻跟他的性格极其不符,霸道的掠夺和占有。
她睁大的眼,正好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眸。
她猛地清醒,伸手推开了他。
“别碰我,我嫌你脏。”
君临眼眸一压,眼底透着危险的光,但嘴角却挑起了一抹轻笑。他视线移动,上下打量她的全身,似乎是在用眼神说明,脏的是她。
她一头凌乱的长发,脸色很差,眼部有轻微的浮肿,身上的长裙凌乱,带着褶皱和污渍,整个人像是刚从难民营逃出来的。
脏的的确是她。
沉君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走。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君临突然出声。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