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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论剑

宇彦从道观中走出,便直奔自己所住的旅馆。心想今天之事实在是奇怪,不知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啊,好烦啊。

现下已到正午时分,在这极南之地的春天的太阳也是谈不上热辣的,即使正午也只是一种温和的热。因此庙会的街道上仍然熙熙攘攘,各种吆喝声跌宕起伏。

或许正是这太阳的温和,他已从那种诡异的心情中获得解脱,这时也不在着急回客店去,甚至还不时看看小摊的货物。宇彦心道:“不亏为南天域的第一奇镇,各式各样的货物,应有尽有,还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得,唉,只能怪自己见识短浅,从小就憋在那小岛上,说起来都怪那臭老头从来不带我出去。”想到此处宇彦的目光却变得温和了许多。宇彦想着想着,忽然一道寒光闪过。

宇彦立刻警觉起来,放眼望去,只见距自己前方不远处,一人正挥动着一柄长约两尺三寸的寒铁宝剑来回舞动。那人使得长剑轻巧灵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力到而劲不老,剑到而势不减。宇彦见到如此精彩剑法,情由心生,不禁吐出一个“好”字。

那人似听到宇彦的赞赏,停止挥剑,转向宇彦报以一个微笑,宇彦同时回之一笑。宇彦细声道:“这几天所遇之事使我有些神经紧张了,人家舞他的剑又与我何干。看来要好好歇息几天。”忽然一声传来:“朋友,可否赏脸过来下。”说这话的正是刚刚舞剑之人。

宇彦看是那舞剑之人,心中略有犹豫,但终究还是走了过去,道:“不知朋友有何指教。”

那人道:“在下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

“请说”宇彦道。

“麻烦朋友请看这把剑,这柄剑你觉如何。”那人将那剑双手递到宇彦手中,宇彦接过长剑,顿觉如冷水泼身,一股凉意自剑身发出,剑身微透蓝光,剑刃细如发丝,剑身宽两寸,上刻龙纹,龙身自剑柄到剑尖,正反两条龙栩栩如生。

宇彦道:“果真是一把好剑,剑刃细腻却锋利无比,剑身坚硬却不失韧性。”宇彦用手指弹弹剑身,又道:“剑身是由寒铁加以精钢合铸而成,比例配置恰到好处。龙身雕刻精美,想必出自名家之手。”那人见宇彦侃侃而谈,目光中却充满了鄙夷,想道:又是一个夸夸而谈的废物。

“这么说,这把剑是把好剑了?”那人故意问道。宇彦翻看着剑的两面,道:“嗯,或许能称得上是把好剑,可却算不上是把名剑。”“哦?此话怎讲。”那人心想: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宇彦继续道:“所谓剑者,即为仁道。刃锋只是其外在表现,而势才是其内在表现。这把剑的确剑轻刃锋,甚至寒气逼人,可终为其外,而且其势过于外放,盛气凌人,倒像极了刀的霸道,可剑终究是剑,过于外放,则致内在空虚,不免有外强中干之嫌。所以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名剑。”

宇彦忽感自己过于投入,说起话来没个完,便道:“对不起,一时兴起说的太多了,这只是我的片面之言,不可尽信,我这一说倒显得班门弄斧了。”这是那人正睁大了眼睛望着宇彦,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欢喜。心想:“这等言论岂是那种人可说的出的。”宇彦低着头也不敢抬起头来,就像做错了什么似的。那人哈哈一笑,道:“你这人真奇怪,是我让你说的,你怎的道起歉来了,来,来,起来。”那人将双手扶起宇彦。

宇彦到这时才看清那人的脸庞,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两只眼瞳乌黑深邃,刚刚的几声笑,又透着几分豪气。宇彦见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便道:“小弟献丑了。”那人道:“你献的可不是丑啊,是花啊。一语道破了剑的真谛,当今世上又有几人啊。”那人举头望天,眼中似有苦涩,“对了,还未请教你的名讳。”宇彦道:“小弟姓宇单字一个彦,敢问大哥名讳。”那人道:“别人都说我的名字不好啊,向天涯,向着尽头走。”宇彦道:“小弟到不以为然,你这名字可好的很,向天涯,自是从这走到天涯海角,能走到别人所不能走,走不到的地方。,别有一番豪气”向天涯苦笑两声,道:“说的好,希望如此”

向天涯忽道:“你看我二人到这茶楼上一叙可好。”宇彦此时已完全放心,相信他决不会有害于己,便道:“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并肩进入一家茶馆,没想二人实在是默契,同时走向那最安静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笑,安坐下来,点了一壶清茶。

宇彦起身向向天涯倒杯茶,说道:“请”两人轻品茶水,向天涯品一口茶水,道:“剑道如这茶道,其外形,色,香具佳才让人想去品尝,其内茶的苦涩,清香在舌尖的驻足,茶所代表的那种淡雅,悠闲的生活态度才使得不断的传承下来。”宇彦道:“茶的清犹如剑的轻灵,茶的苦涩,茗香则如剑内在的势,想要把茶内在的香,逼发出来,就要有合适的温度,合适的水分,合适的时间。亦剑如此。”向天涯放下茶杯,轻叹一声,道:“天下所持之道,尽靠人之所悟。有归无,无归道,从有剑到无剑,难道就是极限了吗。”宇彦道:“未必尽然。”

“哦,此话怎讲。”向天涯追问道。

“纵观剑道史,从有剑到无剑走了五百年,从无剑到现在也有近一千年,却再无进步,又是为何,是否我们忽略了什么。”宇彦道“忽略了什么”向天涯迫不及待地问道

宇彦摇摇头:“不知道。”向天涯失望的收回目光,望着漂浮在水中的茶叶梗,心中想:是啊,他的年龄比我还小,虽然在剑道上见识匪浅,但又怎么能解开这个上千年来都没人能解开的问题呢,心中过于着急了啊。

“不过我知道一件事。”宇彦道

“哦,什么事。”

“要解开这个,或许还与那句话有关”

“你是指一百年前从那个神秘古墓中流传下来的话?”

“是的,正是那句: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一百年前中州地区的东北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系里发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墓。本来一座古墓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在此挖掘的也无非是一些见钱眼开之辈,古墓开掘的头一天,竟挖出了数以万计的金银珠宝,这条消息轰动了整个中州,甚至国家也开始干预进来。

古墓不断的被挖掘,每天在这挖出的财宝不计其数。虽然越往下古墓的机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但人们总是贪心的,总想一夜暴富。机关挡不住人们对财富的渴望,待挖到第三层后,每天在古墓中抬出的除了大量的财宝,还有大量探险者的尸体。一些本领低微的人终于不舍的止住了步伐,直到那天的到来。

这天众多的探险人员照常下去,唯一不同的可能是,这全是精锐部队,各个身负绝技,各位也是信心满满。但到那天傍晚,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只有一个人走了出来,并且只是抱着一块石块,没有半点金银的影子。出来的那人疯疯癫癫,看见围来的众人大骂不止,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人站在所有人中央,抱着那石块大笑不止,说道:“我··我要成为剑圣,我要成为剑神,哈哈哈···”最后那人大笑而死,人们终究不知那天古墓中发生了什么,只知一百多名能人好手一天之间,尽葬古墓之中。

至此以后江湖上再无宁日,只因那石块上写着:“剑道最高境界,无剑的更高境界:“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但没人相信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那石块应该藏着更大的秘密。于是所有的剑客名士都参与到了抢夺石块一行。甚至一些隐居甚久的老家伙。

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年,多少人因此被杀。那石块却在时间的洪流中消失,后来便有言论说:“这是一千年来最大的谎言所有人都上了当。”据说后来还有人召集了众多好手,想把那古墓翻个底朝天,以解愚弄之恨,可那些人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古墓,仿佛随着那石块一起消失了一般。

向天涯抚弄着手中的茶杯,忽道:“宇彦兄弟,你对剑的认识实所我见之人中的第一人,真是相见恨晚啊,我有一请求,我们能否结成异性兄弟。”宇彦道:“向兄,你剑法精湛,见识广博,能与你结交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向天涯道:“我俩也不必拘于俗世的礼节,你我互敬一杯茶水,从此我便是你我便是兄弟。”

“好,您年龄比我大,我便叫你一声大哥。”

“好好,二弟。”

两人顿时胸中豪气冲天,两人单膝下跪,双手举杯过头,以敬上天,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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