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绛月原本雪白的肌肤之上,现在却挂上了两个硕大的额黑眼圈。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前面丝毫不考虑自己昨天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走路的速度好像后面被野狗追杀一般。花绛月一边朝着那个背影甩着白眼,一边在背后哀嚎:“喂,你倒是走慢点啊,咱们又不急着赶路,你这是干嘛?”
而骆越头也不回,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对着花绛月说道:“虽然莫须遵守诺言没有找咱们麻烦,但是昨天晚上动静这么大,就算是莫须不来找咱们的麻烦,官府也该来关心关心咱们了,这才是第一天到这里,就被请到衙门喝茶,或者就被官兵追着跑,你难道很开心?”
虽然骆越说的话确实有理,但是花绛月摸摸自己一头蓬乱的头发,无奈地摊摊手,说道:“可是我真的好累啊……”
还没等到花绛月开始抱怨,走在前面的人就突然转过身子来,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花绛月,腰间的玉如意反着光,映照着花绛月的脸庞。
骆越看看花绛月的模样,嘴角浅浅一笑。花绛月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愕然,心说这是怎么了?而眼前的男人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自己,让花绛月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上了什么东西,急忙伸手去摸,却被骆越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你这是干嘛?”骆越的手指有些冰凉,大概是因为昨天才受了伤,身体原本就虚弱,现在身体之中自然没有多少健康的温度了。
骆越就这么看着花绛月,让花绛月手臂上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是骆越就是不说话,让花绛月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骆越,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别这样,怪吓人的!”
而骆越看了花绛月良久,突然伸出手来,朝着花绛月面前一摊。看着摊在自己吗年前的一双手,花绛月有些奇怪,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越摊手似乎并不是疑问,而是一副都了然于心的样子,对着花绛月说道:“把东西给我看看。”
听到骆越这么一说,花绛月淡淡一笑,抬眼看着骆越说道:“到底是我没睡好,还是你没有睡好啊,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不知道?”虽然话是这么说,花绛月却没有一丝被冤枉的意思,倒是笑容之中多了几分故意承认的意味,走到了骆越的前面,回头对着骆越说道:“咱们还是快点赶路把,你不是说今天之后,官府就一定会到处找我们么?”
说着,花绛月就朝着前面走去,但是骆越却并没有跟上了。花绛月走出去两步,却发现骆越并没有跟上了,而是在原地站着欣赏什么东西。阳光之下,眼前的场景十分美好,男子纤长的身影站在充满的了朗姆酒味道的阳光之中,看上去完全是一道风景线。
但是花绛月的脸上却布满了不爽,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四皇子,撇撇嘴说道:“喂喂,随便从别人身上拿东西是不好的行为!”
但是骆越似乎并没有觉得愧疚的样子,而是转过头来,对着花绛月说道:“既然你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要从莫须哪里偷走他的琴弦?”
骆越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但是看着花绛月的眼神却故作严肃。而花绛月走过来。一把把骆越手中的东西抢过来。原本就算是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都很难看出来这花绛月手中的东西的形状,但是骆越和花绛月却能够一看就看到。花绛月是因为天生异瞳,而骆越,则是因为惊人的洞察力。
看着自己被拆穿,花绛月只是撇撇嘴,说道:“你不看看昨晚莫须的样子么?以后她一定都不会再继续弹琴了,她的琴弦可是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嘛!”
的确,在昨晚骆越带着因为过于疲惫而倒下的花绛月离开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巨响,看看身后,却只看到一把破碎的古筝,和一颗破碎的心。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骆越却注意到了花绛月的手中还紧紧的攥着几根琴弦。骆越虽然有些奇怪,想必这琴弦一定是刚刚花绛月从莫须哪里拿来的,可是花绛月用这琴弦来,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听到骆越问出口,花绛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用?还不都是为了你啊!”
听到花绛月这么一说,骆越有些惊讶。原来,花绛月打算为骆越做手术,修复骆越所有受损的额内脏。可是若是需要缝合,就必然要最好的线,才能够把伤口完美的缝合起来。而花绛月在看到莫须的琴弦的时候,就知道这琴弦是精心炼制而成,用来缝合是绝对没有第二的选择。
听到花绛月这么一说,骆越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对着花绛月问道:“该不会从你看到莫须弹琴的时候起,你就开始打这个的主意了把?”骆越把拿到花绛月的面前晃了晃,对着花绛月说道。
而花绛月尴尬的吐吐舌头,对着骆越说道:“对啊,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是想着到底要怎么骗过来,但是最后还是打了一架。唉,本来不想动粗的啊……”
骆越看了看花绛月,当时明明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却还是坚持到莫须的面前,摘走了这几根琴弦,当时若是被莫须发现,只怕是有些危险了。骆越的心中微微一动,但是脸上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把琴弦放到了花绛月的手里,语气温润了许多,“今后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若是我知道了,就不需要你为我治疗。”
听到骆越的话,花绛月有些气急败坏,追着骆越离开的身影,语气咄咄逼人:“喂,骆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不要我给你治疗我还不乐意了呢!你走你走,你赶紧走!”
话虽如此,但是在离开这座城的时候,花绛月和骆越还好并肩走在一起。骆越的手里攥着一小段琴弦,虽然是背着花绛月偷偷留下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骆越的心里充满了一阵偷偷摸摸的开心。
就在花绛月和骆越刚刚离开这座城的时候,一阵乌烟瘴气的灰尘就卷进了这座城中。原本还在热闹买卖的市场,却在眼前的人出现的时候,都被吓得四处散开。而可怕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而是这个男人身后还跟着的两只厉鬼。
“鬼呀!大家快跑啊!”
“救命呀!快来打走这个怪物!”
“这个怪物刚刚在城门口打死了守卫!”
虽然还是白日,但是男人进城的方式却一点也不低调,身后的厉鬼目光呆滞,却十分听话。就在男人走进这座城的时候,抬起头用力的呼吸了一下天空之中的空气,这相貌丑陋的男人在深呼吸的时候眉头紧蹙,但是在呼吸完了之后,却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讨厌的味道好像离开了这里。”鬼谷的声音嘶哑,看着街道之上因为自己而四处逃窜的百姓,眼神有些不满。
也有不知道状况的百姓,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身形,手中拿着家里的铲子,从后面绕过来,迎头就要劈上鬼谷的天灵盖。然而还在手中的铲子还未落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不见了!正想要寻找男人的身影,却听到身后响起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是在找我么?”
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想要进攻的百姓在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看男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就已经缓缓的到了下去。而进攻鬼谷的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自己的胸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空荡荡的了,成为了一个没有心脏的尸体。
鬼谷看看自己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说道:“嗯,新鲜的男子心脏,这么见状的体魄,想必味道也应该十分鲜美吧。”说着,鬼谷就一口把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脏给吞进了肚子里。
周围不少看到了这一幕的百姓,因为难以接受眼前的场景,直接就晕倒了过去。不过鬼谷似乎对这些百姓失去了兴趣,只是对着面前的两只厉鬼吹吹口哨,两只浑身光滑的厉鬼就回到了鬼谷的口袋之中。“哎呀,原本以为守城的士兵有多强悍,看来还不如那个没用的皇帝养的御林军。”
说着,看看自己口袋之中的两只厉鬼,撇撇原本就干枯的嘴唇,笑道:“呵呵,你们这个相貌也怪吓人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着吧。”
国色天香楼现在几乎成了一片狼藉,整个楼中的东西都被破坏,而那些相貌一模一样的少女们也不知所踪。票客们在醒来之后,看着地上的尸体,无论莫须曾经给过他们多么美好的幻境,现在也应该清醒了。还在凌晨的时候,国色天香楼之中就尖叫声不断,一个个男人从这里跑出去,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走进了鬼屋一般。
鬼谷走到这里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样衰败的模样。脖子上面的铁链子微微发烫,看着坐在一片废墟之中的莫须,鬼谷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呵呵,堂堂鬼医,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可这叫人有些不习惯啊。”
听到声音,莫须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身材伛偻的男人,虽然那有些讶异,但是莫须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难道你最近又修炼了什么邪功?”一说道邪功,莫须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鬼谷的样子,带着劝告的语气说到:“不管你练了什么邪功,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的样子。别忘了当初你修炼结阴术的事情……”
两个人交谈的方式仿佛是很多年之前就认识的老朋友,鬼谷在听到了莫须的话之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莫须说道:“哈哈,我当然没有忘记,当初我修炼结阴术险些走火入魔,若不是你,我现在只怕是已经变成了厉鬼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