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影竹和妙菱服侍好言安宁起床,便在言安宁的万般嘱咐中用过早膳出了言府,往自己的老家而去,而言安宁也在用了早膳之后,换上一身男装,便要出言府,但是却遇上了父亲言盛国。
“宁儿又要出门?”言府外,言盛国一脸笑容的站在言府门口,后面还站着一个男人,三十左右,很冷。
“恩恩,是啊!父亲站这儿做什么?”
“你这丫头,出门怎么的不带个人,多不安全。”言盛国瞪了一眼言安宁,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这个叫青岩的护卫给你,这样你出门我放心些。”
听言盛国这么说,言安宁才又抬眼仔细的打量了那名护卫,但随即却是摇了摇头,“父亲,宁儿不要,我。。”
“怎么不要,是不是不喜欢,那父亲再给你换一个?”听言安宁这样讲,言盛国显然是很着急,还没等言安宁说完话,便提脚就要去换人,却被言安宁拉住了袖子。
“父亲,你先听我说完嘛!”言盛国只好止住脚步,“好,你说。”
“青岩护卫我很喜欢,但是这是父亲的护卫,怕也是最好的一个吧!给我了那你的安危怎么办?”
“我.”言盛国又想开口。
但是却被言安宁打住了,“你先等我说完嘛!”
然后言安宁抬头真诚的看着言盛国,“我知道父亲还有其他护卫,但是最称心的却也是这个吧,宁儿知道你担心宁儿的安危,但是宁儿说不要你的护卫,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护卫嘛!”
“你有自己的护卫,父亲怎么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听完言安宁的话,言盛国显然很疑问,但是接着就是惊讶了,因为他话语刚落,便见一个黑衣男子站到了言安宁的身后,男子很俊美,二十二三的年纪,这不是言盛国惊讶的,当然也不是男子的出现,毕竟世界之大,有功夫的人何止千千万,他这么大的年纪也是见过的,他惊讶的是男子身上的那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不是危险,比危险更甚,下意识的,言盛国把言安宁拉到自己的身后,双眼防备的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言安宁被拉到了言盛国的身后,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内心满满的温暖,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他又再度的站到了言盛国的面前。
“父亲,这是傲狠,你放心,宁儿也不小了,做事会有分寸的,我向你保证,傲狠绝对不会伤害女儿的,总有一天,女儿会告诉你真相的。”转到言盛国的面前,言安宁自是很清晰的看到了言盛国眼中的防备。
“傲狠?怎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父亲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会欺骗父亲,让父亲失望。”言盛国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儿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始终是自己的女儿,所以言盛国最终选择相信了言安宁。
“谢谢父亲的谅解。”言安宁伸出双臂,用力的抱住了言盛国,言盛国也伸手在言安宁的背上拍了拍,父慈女孝.。
言府的地理位置很奇特,位于凉县的正中央,而言府的东南西北,分别是凉县的集市,奇货居拍卖行是在言府的东面,而县令府则在言府的西面,而在言府的南面,则是凉县最大的街道,而今天言安宁要去的,便是这条最大的街道,南周街,去体会一下赶集的乐趣,在莽原,规定市集的开市时间为卯时,而闭市的时间是亥时,而如今言安宁站在集市上,已经是辰时末,集市上已经是热闹非凡,言安宁走在大街上,看着周边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小贩的叫卖声,嗅着街边摊位上传来的包子馒头的香味,感到很放松,很惬意,言安宁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的感觉了。
今日言安宁着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银色镂空的玉带,墨色的长发用黑色的发冠束起,由于身为女子时的言安宁肌肤过于白皙,所以她临出门时便在脸上稍微的画了妆,让原本白皙的肌肤黑上了许多,由此,再加上言安宁走路时不似女子的柔美,偏生的便成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言安宁没有像周围的那些男子一样手持羽扇,微微的在自己脸上扇风,虽然冬日已过,但是天气却是不热的,拿把扇子,便显得十分的多余,况且她也做不惯那摇扇子的儒雅模样。
街道两旁的布庄,当铺,酒肆,茶楼,米店,饰品店比比皆是,言安宁走着走着,最终看上了一个卖玉器的名叫玉珍轩的饰品店,便要踏步走进去,哪想还没抬脚,突然从街道的一侧跑来了一个狼狈的人影,后面跟着几个骂骂咧咧的凶悍男子,人影跑的很急,跌跌撞撞的,根本没有看前面是否有人,眼看着便要往言安宁的身上撞来,言安宁本也想要闪身到一旁,然而当她看清跑过来的人的模样时,却是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任那个人往她身上撞来,并且为了防止身影摔倒,一把稳住了他的身子。
哪想这人却是根本不领情:“哪个王八蛋,抓着小爷做甚。”人影突然被人抓住,急的不行,看也没看抓住他的人是什么模样,便开始口不择言,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到抓住他的人时,嘴巴像是被塞下了整个鸡蛋一样,张的老大。
“现在还是王八蛋吗?”言安宁看着眼前包子脸,却是十分可爱的男孩,脸上露出了笑容。
“姐,姐姐!”很显然,男孩很吃惊,说话也打结了,但紧接着一把抱住言安宁,死死的不松手:“哇,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个男孩,便是言安宁二姑的小儿子,徐芝明。
还不待言安宁回答,前面便传来了流里流气的声音:“喂,小子,识相的,放下你手中的人,不然..”说话的,是几个人中站在最前的人,二十左右,长的还算不错,但是右脸颊上有一块狭长的刀疤,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笑容也很欠扁,想必是这伙人的头。
言安宁把徐芝明从身上拨下来,对着前面的男子,挑眉:“哦!不然你会怎样。”这时,只听此刻站在旁边的徐芝明轻声开口在言安宁旁边说到:“姐姐,他们是逸情阁的人。”
言安宁垂首,瞬间明白,感情这是在抢取良家男子。逸情阁是凉县两处烟花之地的其中之一,另一处,便在逸情阁的正对面,唤着逸情苑,这两处烟花之地,普通人一听名字便觉着很相像,但只要是有内情的人都知道,这逸情阁和逸情苑,本就是一体的,在南周街的街尾位置,虽是街尾,生意却是不错,因为逸情苑是青楼,而逸情阁却是伶人馆。不管是逸情苑还是逸情阁,只要去过人都知道,里面的女子或者是伶人,他(她)们都是自愿待在里面,你可以选择卖身或者卖艺,或者卖艺也卖身,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在逸情阁或者是逸情苑都不应该发生,公然的在大街上抢取男子,虽然这次没成功,但是想必也不是第一次,谁知道别的次数有没有成功。
“不然?看你长的虽然不如你旁边的这个,但好歹也算能入眼,一起也不错啊!”一起,当然就是一起做伶人,男子很敢开口。
“你们这样做,你们的主子知道吗?”缓慢的,言安宁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笑的很是灿烂,但是言安宁看的很清楚,当她说出去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刀疤男子瞳孔明显一缩,显然是心虚。
“你管,管这么多,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爷的厉害。”男子压下眼中的慌乱,死鸭子嘴硬,看言安宁气定神闲的样子,怒火中烧,招呼身后的几个人便要过来抓住言安宁。
言安宁还是笑,但是笑容意味深长,乖乖的站着不动,等着别人来抓她,然而。
“住手。”言安宁笑容一僵,怀疑自己幻听了,才会听到这个不该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