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厉害的丫头,把这事推得干干净净的,六夫人,大夫人,敢情这些事都是误会,你们是清白的?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榻共眠也是误会?”
菡萏越说越开始阴阳怪气,莺儿见事不好,也快停下手,低眉急道:“少夫人少夫人您听莺儿说,那事虽说确实属实,可是那里头有着诸多误会,实在不好跟少夫人您明讲,当初少夫人要了我们二人过来,便想着怕您再误会,可……”
“不要狡辩了,事实就是事实,你勾引大少爷在先,我不怪你,谁叫我晚了你一步,可是日后,你可给我小心些,大少爷是我菡萏的人,你瞧不得,想不得,碰不得,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对大少爷有丝毫男女之情,我便让你好看,即便是六夫人给的丫头,我也得按着我定的规矩来管束”
“是是,是,夫人,茉莉一定守规矩”
莺儿急着答应,茉莉一边也跟着慢声答应。
菡萏瞧着茉莉脸上那股不服气的硬气,心想这才刚刚开始,你的好日子在后头,我可不能一开始就收拾你狠了,我们慢慢来,慢慢地你就会感觉到,这里就是你茉莉的地狱,敢跟我争大少爷,要你好看。
……
秋月仙这几日闲来无事,外头想着买些胭脂水粉,到了铺前下了马车,一声就喊住了。
“月仙二小姐”
回头望之,对面铺子门前站着曲浮云,月仙跟他不熟悉,只偶尔宴席上见过一两面,可是倒是从大夫人嘴里知道的较多,总之听说是个花心非痴之人。
月仙行礼,“公子好,难得外头遇见,公子在这处忙着?”
“不忙,那是我的画铺,月仙姑娘可否赏光过来喝杯粗茶,点拨一二。”
“月仙略同诗文,作画之事倒是一般才是,言错可不让公子笑我,便不去了,月仙只等买了水粉回府上有事。”
话毕,月仙就淡笑,回身进了水粉铺子。
曲浮云第一次瞧着如此大大方方拒了自己的女子,乐呵着却又觉得心里有些异样的回身慢慢悠悠进了自己的铺子里。
九儿进了铺子是不是的往外头瞧上一眼。
“小姐,那公子还一个劲儿的望着这边儿在瞧着您呢!”
“瞧呗,看来是头一回被姑娘的话塞了喉咙,你看这颜色极好,快试试……”
……
“刘公子你这是?”
晚饭用饭时候,润玉去敲门,刘金推门被着包袱出来,一声没吭,就进了秋海棠屋里。
“来了,快,饭菜好了,我是吃不多少,你多吃点”
秋海棠未曾发现异样,只说道。
刘金将身后的包袱一放,道:“我是来跟海棠姑娘辞行的”
“辞行?为何?谁跟你说什么了?”
秋海棠的心马上就跟被人抓在了手心里反复揉捏的滋味一样,焦急的问着。
外头润玉跟进来。
“润玉,可是你这不懂事的丫头跟刘公子胡说什么了?”
“小姐可是冤枉润玉,半字未敢。”
……
“那怎惹的刘公子要走?”
润玉歪着嘴,憋屈道:“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不是我”
秋海棠只拉住刘金的胳膊,不肯放,且说:“你走不走的,坐下吃了饭再说”
刘金脸上的严肃之意稍微松下半点,就依了她,坐下了,可心头压抑的话和事儿还是让他迟迟不肯拿起手边的筷子。
秋海棠一边往刘金碗里夹着饭菜,一边道:“我跟你实话说,今儿我娘亲确实提过你的事儿,可是我都婉拒了,还有个一个月就殿考了,你可千万不能这个时候跟我这里闹起了脾气,不然,你可怎么带我走?”
“可在这里我怕是也踏实不了,周围人怎么瞧我怎么说我我都清楚,人嘛,没有身份地位去哪儿都是被人瞧不起的”
“那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有眼无珠,谁要是瞧不上我秋海棠的相公,那真真的是没有眼光。”
润玉一边听着不痛快,自己溜溜就出去了。
“哈哈……堂堂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怎还说起这等俗话了,得改”
“改,你不走我就改……”
润玉在外头听着两人在屋里头你侬我侬,心里却翻江倒海的甚是不悦。
小姐小姐呀,你荒里荒唐的跟着那刘公子,你也太傻了,现在越陷越深,人家刘公子一个吓唬,你就不知所措,这不是让人家拿了你心,要死要活可由不得你了。
那刘公子,你可得争点气,你若拖累了我们大小姐,咒你走路摔死,吃饭噎死。
……
秋若风操劳了一天,心里却总还乐滋滋的,小白想都不用想,还不是因为那茉莉,这整日没事儿损人家,往死里训人家,人家这下送上门了,就高兴成这样,见了来客恨不得要将人家当亲人了,那个脸上可是喜笑颜开的,说那那菡萏姑娘也是,怎么脑子这么糊涂净把情敌给放了身边了呢?
“想啥呢?今儿一天你光盯着大少爷干嘛?这忙了一天,可是把那几日的闲日子落下的活儿全给补回来了。”
小郝揉着肩膀靠前道。
“许你盯着美人儿使劲的看,不兴我盯着大少爷使劲儿看,再说,那我能瞧出事儿来,你能把人家姑娘瞧成媳妇儿吗?你要真能瞧成媳妇儿,我以后喊你喊哥,让你走我前头行不?”
“此话当真?”
“这有什么不能当真的?瞧你也没那本事,老老实实的擦你的瓶子去,我去赶车过来,估计大少爷一会儿就该下来了。”
不一会儿铺子闭了门,三人回了府上。
进了院子里头就听见不对劲的声儿。
“看看,让你们干点活儿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那可是大少爷最爱的砚台,怎么擦个砚台还能打碎了呢?”
是菡萏的声儿,好像是有不愉快的事情。
秋若风紧走几步进了书房。
进屋就瞧着茉莉脚下几片砚台的碎片和一滩墨汁,莺儿守在一边拿着扫帚,不敢吭声,菡萏正为了这事在吵嚷。
“少夫人,是我不小心了,不是茉莉所为,是茉莉好心要帮我收拾,您就进来了。”
莺儿实在不忍,忙辩解。
“你说的我能信吗?明明瞧着她守在那书桌跟前,你大老远的站那边怎么能是你所为,这该是谁干的,谁就该知错,嘴还挺硬的,真不知道六夫人怎会夸你们好,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茉莉只觉冤枉,刚才自己在擦柜子,书桌是莺儿来擦,可能是莺儿擦完留了水,那砚台竟自己滑了下来,这不自己去打扫正巧让她给撞见了,有理说不清。
“少夫人,茉莉知错,可实在不是有心所为”
“哼,如何不是,我看就是”说着菡萏抬手就捡起地上的砚台扔在了茉莉身上,那浓墨顺着茉
莉的衣裳淌到脚下,脏的很“瞧着大少爷有了人心里不痛快了,可是?赶紧给我收拾干净了”
“是是,是少夫人”茉莉瞅着菡萏脸色巨变,怕她又发了疯,再殃及莺儿,赶紧软嘴。
秋若风实在不忍,轻咳嗽几声,进了屋,菡萏赶紧住了嘴。
“大少爷,您回了,瞧我,都没去迎您,这不让她们两个气的厉害”
菡萏上前揽着秋若风的胳膊,撒娇着说道。
“好好地砚台给我打碎了,该说,不过不就是个砚台嘛,可不能因为这等小事气坏了我家小公子,走,咱们回屋去,你们赶紧把这儿收拾了,下回注意些。”
秋若风只装着眉目厉害的说了几句,便带着菡萏回别屋了。
莺儿将扫帚一扔,“她可真是坏的都无法形容了,瞧你这好好地衣裙……你说她不就是在祸害你嘛,当初你还夸她,可是白瞎了,哪里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怪不得她能当了少夫人,那都是学了大夫人了”
“你小声儿点……衣裳细细便是”
“哼,再过几天可就被气死了,今儿也是怨我,鬼使神差的怎么留了水,又害了你一次”
茉莉弯身收拾,自顾调侃道:“是呀,反正你跟我在一起就是要祸害我,我以后得长命百岁,不然,你的本事可不就没有知道了?”
“那可不是,没事儿,当初那六夫人不也是喜欢你嘛,看现在,稀罕的要命,少夫人要咱俩的时候,她那个不舍得呀!”
莺儿宽慰起来。
“嗯……”
茉莉边收拾着,想着自己进府后的这些事情,真真的就像做梦一样,大夫人,喜梅,六夫人,少夫人,大少爷,本以为清清静静的查爹爹的事情,四处鸡犬不宁,这远比自己的想的要复杂困难的多,这可什么时候能去大夫人呀,多少日子见不到王爷一面,好在这里与大夫人屋里不远,说不定王爷也会常来走动说些什么,想到这儿,倒是觉得有了一线生机。
……
秋若风心里头觉得不舒坦,孤言寡语的只捧着茶喝,那心思早就飞去茉莉那儿了。
菡萏憋着也不痛快,瞧他身在这处却心在别处的样子,故意试探笑道:“大少爷该不会觉得菡萏如此做不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