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饭过后,秋若风就回了府中,捎带手里的的一个礼盒,没回屋,直奔了秋月仙屋里。
“哥……”
“大少爷”
九儿接过礼盒,退到一边,听秋若风之命,打了开来。
“我也当回红娘,这是曲大少爷让我给你捎来的礼物,先瞧瞧可是喜欢。”秋若风长话短说,他可是让曲浮云发了重誓自己才肯帮这忙的。
秋月仙苦笑,“不是亲妹妹您可是真的不把月仙我当回事了,气了,哥你走吧”
“先看看……”
九儿惊呼一声,放于月仙眼前,她只闻着一阵芬芳,一斜眼,一盒子胭脂水粉,好不精致,粉瓷罐,瓷瓶,皆都印着金色的月仙二字,月仙知道,这是“金胭脂”家的宝物,只有当家一人肯做这种烫金的活儿,他家的手艺也是后宫嫔妃们最喜爱的,这一大盒子胭脂水粉,没有个两千两,可是下不来的,她这王爷家的大少爷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真。
“拿这些我就动心了?就要把妹妹我卖了?”
秋月仙分明眼神已经开始飘忽。
“谁要把你卖了?实在是曲浮云说的在理,与其你跟着那些你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人,还不如跟着他这个知根知底只对你好的人,当然,他的名声以往实在不好,可是他对我立下重誓,娶了我月仙妹妹,以后不准纳妾,只准对我妹妹一人好,若是再敢四处拈花惹草,寻花问柳,那……行阉割礼”
秋月仙一听红了脸,“哥,你说什么呢!”
“我就……你明白他对你的心意就好”
九儿插话道:“那日就瞧着他痴痴的看着小姐您,果然有事,小姐,我看那曲大少爷比夫人拿来的画像上的公子要好的多,那些不是矮,就是瘦,九儿都瞧不上,更何况您了,再说,小姐您不是一直喜欢作画之人,那曲少爷不就是做那行当的,想必画工了得。”
秋若风仰头赞叹:
“九儿这小丫头厉害,比我这当少爷的嘴巴还要灵快,对,人家曲大少爷作画极好,改日,给你画一幅,作为定情信物,可好?”
秋月仙又红了脸,也是听他们的话在理,说来着曲浮云样貌虽一般,可却是丞相之子,相比娘亲欲说给自己的要高了许多,又是爱作画之人,颇有才气,都说有才情之人如唐伯虎,那都是生性风流,可是他竟然敢立了重誓,那必定实为看重自己,即便如此想,她也是不打死结,怨道:“这事都怪了哥哥你,那行不行的,还得等他给我画上一幅再说”
这自然就是答应了,秋若风满身轻松,出了院子,低叹一气,“什么时候那茉莉有这么好对付就好了”
“少爷您说什么呢?”
小白和小郝迎上前问道。
……
几人进了院子,听着屋里头又是一阵厉害声。
秋若风脚步轻轻的靠前,趴在门上听着。
“让你倒些洗脚水,你就想烫死我才是?你试试这水,我有孕的身子,哪里经的住”
茉莉在一边赶紧倒些冷水,“夫人,这回该合适了,夫人您莫气,气大伤身”
“给我揉揉肩膀,大少爷怎么就以往能瞧上你,没瞧着你有一处顺眼的”边说就闭上了眼睛想着歇息一会儿,茉莉忍气吞声,忽瞧着那未合上的门门缝处有影子,这是谁呀,不是莺儿的衣裳,是男人的衣袍,该不会是大少爷?那秋若风探头往里头瞧,茉莉余光看见了,心想,可是回来了。
手下一狠,那菡萏疼的直了身子,一巴掌挥在她的脸上。
“你不要命了,你要疼死我?”
“夫,夫人……您您不是要大力些嘛!”
……
“还敢顶嘴,跪下”
“夫人,茉莉知错,茉莉知错,还请夫人莫气,茉莉跟您捏捏腿”
茉莉越说越委屈,眼眶内泛着泪花,无比顺从的跪下靠前给菡萏捏起腿来外头的秋若风推门进来,脸上有些不快的意思,菡萏一惊,心想该不会是瞧见了吧,赶紧起身上前。
“少爷这个时候就回来了,今儿铺子里头生意如何?”
“ 倒还凑合”
茉莉故意抹抹眼角,低头轻声道:“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的,若没有茉莉门口就去候着了。”
“去吧,这丫头倒是手重,刚才捏的我疼的厉害,好在还算乖巧,怪不得六夫人喜欢。”
菡萏如此说着,打发茉莉出去了。
外头莺儿大老远端了热水来,还不及到屋前,就瞧着茉莉也端着脚盆出来。
“别进去了,大少爷回来了。”
“他可回来的是时候,我大老远端的……,真想把这一盆热水给他们从头浇到脚”
……
秋若风瞧着茉莉受那委屈,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跟他原本想的大为不同,可是瞧着面前的菡萏,他该如何是好呢?
“大少爷,您肯定心里头怨我了,可是你不想想,我这都是在帮你呢!”
“帮我?如何说?”
那茉莉在我这儿受了欺负,心里一定脆弱,您适时的安慰一二,那她心里还能对大少爷不觉感激?我倒是不信,那个茉莉整日受着大少爷的恩惠和宽慰,能不动半点芳心。”
菡萏机智,瞧着秋若风的脸色,绝不是因铺子之事,上次那砚台之事,就瞧他脸色不对,这次脸都耷拉下来了,还不是因了那茉莉,如果不给他些指望,说不定这几****就请走了自己,这么一番话,秋若风心里顿时觉得愧,“断不是这事,你吩咐她使唤她,我倒是心里更舒坦,
就是今儿的买客让我心里不顺,别无其他,明儿你跟我去铺子里头做做,那****跟着去还做成了几回生意,菡萏姑娘可是我的贵人呢!”
“是吗?好,那明儿我也跟着出去玩耍会儿”
听秋若风这么说菡萏松了口气,她私心却后悔起将茉莉带来这屋的计谋了,计谋未成,倒是这秋若风整日瞧着那茉莉心烦意乱,心疼不已,真是悔不当初,如今看来要快一些拿住他才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
秋海棠一早起来,只觉得头晕恶心,脸色甚是不佳。
“润玉,快去给我请大夫来瞧瞧,身子这般的不舒坦”
“是是,小姐,你且等等”
润玉本想奔去刘金屋里喊他,可想着小姐嘱咐这一月不要打扰,便心急去了秋月仙那里,嘱咐下,自己便出了门。
秋月仙也正有心事,命九儿提着那曲浮云给的胭脂,就来了“海棠阁”。
进屋就听见秋海棠在屋里翻江倒海的呕吐声。
“怎如此厉害,九儿快倒杯白水伺候着。”
秋月仙想着怕只是得了风寒,有了火气起不得身罢了,没想瞧着那脸色黄白不佳的萎靡样子,一下怕了。
“这几日越来越厉害,一会儿大夫瞧瞧,怕是得了大病了”
喝了口白水,秋海棠觉得微微舒坦了些。
秋月仙四处望望,“那刘公子呢?怎不见人?”
“他在自己屋里瞧书,怎么来了还给我带了礼?”
秋海棠望着那莲花白底包的极漂亮的礼盒,猜想道。
“这礼可大了,说来你别笑我,是曲浮云送的,我还未敢动一下,就等你给我出出主意”
九儿麻利的拆了花结,开了木盒,秋海棠也不禁感叹一声,“呀!这……这可是那有名的“金胭脂”?那曲浮云怎么突然想起送你如此贵重的礼?有事求你?倒是怪了,你应也不曾见他几次而已。”
“他……他是为了……”说着秋月仙羞的说不出口了。
“是瞧上我门二小姐了”
九儿一旁干脆道。
“瞧……瞧上月仙……”
秋月仙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详说一气,秋海棠倒是之称赞那曲浮云情痴,觉得两人的亲事很是妥当,正说着,请的大夫来了。
几人退后,大夫只瞧了秋海棠一眼,就频频点头,再行把脉,只看他胡子微动,闭目只道:“大小姐,还请外人出去一会儿,此事老朽还应详说于你。”
“不碍事,可是得了大疾,时日无多?”
秋海棠听着那大夫的话自觉害怕,伸手拉过秋月仙,紧紧掐着她的手。
“大小姐身子安康,何来大疾,只是……”
那大夫欲言又止,“大小姐已有身孕,老朽摸到喜脉。”
“喜……喜脉?”
“为何?”
几人顿时慌乱,润玉送了大夫出门,塞了五十两封口。
回屋,秋海棠瘫软之状,“我是如何嘱咐你的?你都忘了干净,润玉你倒不知道有事与我商议些,偏就有个不懂事的丫头伺候,给我把那刘公子请来,他都要当爹了,可是得好好恭喜恭喜才是”
润玉知道秋月仙是嫌话,不敢吭声。
“嫌她何用,都是我自己做主,心甘情愿的事”
秋海棠一下没了主意,若是再过一月,她定当欢喜不已,可这时候,定当打扰了他,若功名不成,那日后两人可真是天差地别了,还谈什么良缘佳偶。
“你想如何?不与他说,这事,娘亲早晚会知,说不中听的,若刘公子落了榜,那你这肚子可如何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