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在座的各位新妃便都有了自己的宠名,娘家的府上也自会好生打点,幸得皇上恩宠,你们也自当感恩在心,时刻谨记,更要好生服侍皇上,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且莫再有平常时的小气,身为皇妃,定要有皇妃的气度,后宫女人多些,难免有拌嘴之时,应相互忍让相互交好,才得以久长时”
余氏面有威严,不苟言笑之态,让众人畏怯三分。
“是,太后”
……
交代过话,众人退下。
那说教姑姑,引了几十个丫头在外头候着。
便一屋两个丫头一撵轻轿,将各屋的主子引回了安排的寝宫。
皇宫果然不同,一进这处“锦苑”,就瞧着迎面门脚都用金片包着,富丽堂皇却又因那门板精工细雕的山茶花图,让人觉得清新了不少。
迈进正房,格局虽与王府主子所居之处差不许多,可这里头实在宽阔,可容十人喝茶的红木桌椅,主人背椅后是一幅百花图,堂右侧是已经布下些书籍的书架和书桌,左边走上几十步便是内房,门口几盆百合盛放,有着淡而悠的芳香,茉莉里头望了一眼,床榻的几步外是一处花纱屏风,隐约的可以瞧着南边是浴身之处,红木雕花榻上,红纱为帘,红黄绿的龙凤缎被整齐摆着很是讲究。
“婵妃娘娘,这里头都给您收拾妥当了,您瞧瞧可有不如意的?小奴马上给收拾好”
茉莉哪里是挑理的人,“皆为极好”
“婵妃娘娘觉得极好那就是极好的,小奴是红红,以后就贴身伺候婵妃娘娘了”
“小奴是珠珠,定当好生伺候婵妃娘娘”
茉莉回身坐下,望着目前两个宫女,那红红白白净净,一脸喜像,那珠珠果然就真如其人,矮胖的身子,大圆脸,倒是两人瞧着都是厚道善良之辈。
闲话不说,倒是从两丫头嘴里打听了自己相熟几人的住处,好在都算不远。
第二日,茉莉刚刚起身,就看唐沉然一身华服带着丫头来了。
“姐姐换了一身衣裳可是要妹妹好生来瞧才识得,不然怕是以为天上仙女来了”
茉莉上前相迎。
唐沉然四周瞧着,乐道:“瞧妹妹才是仙女呢,看妹妹这处“锦苑”可实在是玲珑别致,可是比我那“芳人居”觉得要清雅不少,好生让我羡慕。”
“姐姐快是说笑,谁没瞧着,皇上和太后可是对姐姐喜欢的厉害,过些日子姐姐若成了皇后, 那可一定得多照顾妹妹几分才是。”
说着,外头洛公公来了。
“婵妃娘娘,喜事,喜事”
茉莉不解,快些起身去迎,红红在一旁道:“肯定是皇上翻了您的牌子”
“翻牌子?”
茉莉自话在心,这事她可是没想,这可如何是好?
那洛公公进了屋里,一脸喜像道:“恭贺婵妃娘娘,这是皇上赐的玉衣,您晚皇上可是翻了您的牌子,头一个,您可是得好好收拾着。”
“谢……谢……洛公公”
红红快些接过衣裳。
茉莉还在怔愣,唐沉然脸上僵着,半笑道:“恭喜婵妃娘娘了,我这处也待过了,也闲不得,往那边几位妹妹那儿瞧瞧,你快些收拾吧!”
“姐姐,我也闲来无事,跟你一同去可好?”
“可不成,你可是头一个服侍皇上的,一定要尽心尽力”
……
茉莉六魂无主,望着那赏赐的玉衣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您怎了?这天大的好事,怎一脸的不悦?莫非……莫非您是因那妩妃娘娘?若是为她,那您大可不必,说来,红红在宫中待了有大半年,可是听说了不少的荒唐事,这后宫里头往年可是争斗不断,自先皇驾崩,那几位娘娘病的病,死的死,还有两个在冷宫之中,再无其他,说这些,也都是希望您想开些,这后宫里唯独只有皇后得宠,若是有机会,您可……一定要抓住呀!”
珠珠在一边也频频点头。
“娘娘,待些日子,您便会看透这宫中的人心,我们是娘娘的贴身伺候小奴,自然也是希望娘娘日子越来越好,越是您出了事,定是我们这些小奴们,也要跟着吃苦头。”
茉莉点头,心里却渐觉这宫中之冷,又忧心这晚上……可如何才能对付过去。
……
可这王府上极其热闹。
那洛公公奉旨带着赏赐送到王府,众人接礼,送了洛公公。
“瞧着,那丫头应是甚得皇上和太后喜爱,送了如此的多的赏礼。”
董丹青望着这堆了大半个屋子的赏礼,那外头不得见的绫罗绸缎,江南刺绣,新疆玉镯,董丹青柜子里头都翻不出几样,因此不由的感叹,如此风光的事儿可是好多年未曾有了。
鹿曼芝心里暗自庆幸,好在后来对那茉莉还算凑合,不然可是怕死了。
王小花心里打鼓,想着自己那时对茉莉偶尔有一句两句的酸话,她应不会记恨。
赵莺儿捂着肚子,望着那堆赏礼神情呆木。
“早就瞧这茉莉不逊常人,诗句皆同,又弹得一手好琴,知书达理,自不亚于我们这正统的千金小姐,加之她的聪明才智,加以时日,成了皇后也是理所应当的”
秋月仙也赞叹道。
秋若风听这话略显呆愣,突然想起了那僧人之语,国母之命,难道……难道茉莉真的会成为皇后,秋若风望着对坐的莺儿,因有了身孕身子越发的肥肿,人瞧着也似有了年纪一般,不与往日带着些活泼的样子,黯淡的两颊,更是让秋若风越发的懊悔自己的决定。
……
“怎么,听了茉莉成了妃子,得了恩宠就如此低落?可不也不是皇上,没有拢住茉莉的命”
赵莺儿阴阳怪腔说着,秋若风并不理会脱衣上榻。
赵莺儿越发气了,跟到榻前,拽着秋若风吵嚷,“你说句话呀,怎的,说中了便一句话都没有,我赵莺儿可是怀着你的骨肉,再说,那茉莉可不是一般人,她的事儿你们若知道了,别说敬她,怕她还来不及呢!”
“茉莉的事儿,她的事儿我想着八成都是你编造出来的,如今我才瞧明白了些,你不光是嘴毒,你的心更毒,若不是你想尽办法拆散了我和茉莉,我怎能娶了你这等蠢妇”
秋若风气急了胡乱说道,没想这外头赵四正好来寻赵莺儿,想着问问茉莉的事儿,可巧外头听的是一清二楚,于是一脚就踹开了门,扑上来,跟秋若风滚打起来。
“谁是蠢妇,胆敢骂我妹妹是蠢妇,我跟你拼了……”
赵莺儿着实吓了一跳,“哥……哥你这干嘛……哥,你快放手”
秋若风正是有气难出,“说便就是说了……”两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只是可苦了赵莺儿,秋若风一晚未归,她则一边惦记着他,一边又照顾脸上青肿的赵四。
“哥,你说你现在不同往日了,可怎还改不了这暴脾气”
赵莺儿又心疼又埋怨道。
自打赵莺儿成了少夫人,赵四自然也不再在后厨做事,秋若风给了些银子,他开了一处小店,买些散茶营生,平日王府吃喝住着,日子过得比以往舒坦了不知多少,可说心里还是放不下茉莉,总是梦里念着,起来发现还是一场空。
今儿听说了茉莉的事儿赶紧从店里赶回来,谁想一到门前就听到秋若风说了这些不像话的话。
“如何改?那臭小子,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得不着茉莉也不好好待你,我倒是该使劲打的他趴个几日起不来才是。”
“好了好了,瞧你脸都肿成这般了,还耍厉害,我倒是该想想,大夫人知道了如何应对”
“怕她不成?你可是揣着她的孙子,看她能厉害什么”
……
第二日董丹青起身喊了一会儿不见喜梅,平儿和顺儿进屋伺候。
“这喜梅去哪儿了?”
“喜梅姐?并未见着呀,大概是去后厨取粥了吧!”
董丹青也并未在意,穿衣起身,可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还不见人,便吩咐两人去寻。
谁想噩耗传来。
……
董丹青实在没想到喜梅性子如此的要强,竟自己想不开喝了毒药。
“这鬼丫头,白白跟了我这些日子,我都在帮她寻着好人家了,竟出了这档子事,早知如此便应顺了她的心意,可她总也忍在心里,我以为她倒是万事能放下”
陈秋雨口中轻念,“阿弥陀佛,生老病死,不由我定,姐姐你也不要多想,不都已经打点了她家里了吗?那丫头也是命苦,不等姐姐给她个好人家,就急着去投胎了,都是命中已定,更改不得,罢了罢了,只愿她来世有个好命途。”
“也是怨我,倒不如当时成了她和若风,也比那丫头要省心些,瞧瞧她那个不正气的哥哥,整日还要住在府上,还要若风掏着银子养着他,想来真是生气。”
就如此,喜梅跟了董丹青这几年的光景,死了最后只给了三百两银子打发了,愧疚,也只是过了几天几夜就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