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能怪安语,这套表格是我设计得有些问题,比较复杂化了。”沈浩然改好了最后一个函数公式,站起身来,微微笑了一下。
邓晋川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了安语,又转脸对沈浩然笑道:“二二小的时候数学就学得不好,太复杂的数学问题,她脑子就转不过来。让沈经理见笑了。二二,还不快点谢谢沈经理。”说着他就势拍了拍安语的肩膀,对安语使了个眼色,“快,听话。给沈经理说谢谢。”
安语刚才为了躲避邓晋川犀利的目光,端起茶杯装作喝水,蓦然听见邓晋川评价她的头脑,又用如此“慈祥”的语气跟她说话,她直接喷茶,呛了自己一身的水。
咳咳咳咳,这是评价自己的下属应该用的语气吗?还“听话”。听你妹呀。
安语一边擦拭着自己工作服上的茶水,给邓晋川送去了一个无语的眼神,为了怕邓晋川的打击报复,为了不破坏自己在沈浩然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硬是将那句问候语憋了回去。
“这话我可不能同意,数学学得不好,跟大脑内存没有任何关系,钱钟书先生当年数学考零分,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代大师。何况安语也并非数学天赋差,她打起牌来还是挺精明的。”沈浩然也看了看安语,微笑着说,“上次打牌打得我落花流水,手段可厉害呢。对吧安语?”
“承让,承让。”安语赶紧满脸堆笑,就差双手抱拳了,一边还不忘瞥了一眼邓晋川,潜台词是,瞧瞧人家这风度。
“哦?”邓晋川挑了挑眉心,对上了安语的眼神,很快掩去了眼中阴郁,淡淡地笑道:“想不到二二还有这个本事啊,正好星期天,工会组织掼蛋比赛,营运中心就你做代表吧。”
星期天掼蛋比赛?
安语瞪着邓晋川,脸上的笑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突然抹得干干净净。
重点不在掼蛋比赛,而是在于是星期天。
这工会到底还是不是工人阶级自己的组织?前几天听兼职的工会主席老徐说,年底快要到了,公司没有完成上一级工会组织要求的工会组织活动,所以要组织大家活动一次,范范与一一她们还议论著,今年端午节中秋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公司连块肥皂都没发过,工会活动怎么着也要发张电影票吧,没想到是组织掼蛋比赛,比赛就比赛吧,还安排在星期天。这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邓总,我能不参加吗?”安语可怜巴巴地说,“我的技术很烂的啊。去了就是给营运中心丢脸。”
“怎么会呢?连沈经理都夸奖你的牌技,绝对不会差的。”邓晋川一点也不介意。
“可我真的技术很差。我不能影响到集体的荣誉啊。”安语一脸纠结不想答应,星期天跑了那么大老远来参加打牌比赛,别说她的技术根本得不到奖品,即使能够得到奖品估计也就是一瓶洗发水,她已经是上周值班带加班了,这周再加班,还是为了打牌,她是没事吃饱了撑着吗?
“二二,要积极参加公司的活动。”邓晋川静了三秒钟,好像勉为其难地说:“实在不行还有我呢,我和你搭档,这样总行了吧?”
安语更是要哭了,她不是没有与邓晋川配对打过牌,高中时候与他配对打斗地主,因为有机会面对面,贪看他的美色出错了牌,被对手赶下了台,当场就被他骂成了“猪”。更何况,邓晋川打牌要求的的默契度极高,稍不留神,他就会急,“你怎么这么笨呢,我的意思你怎么一点都不能理解。”
我要是都能理解,就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每当如此,安语总是觉得非常委屈,那些惨痛的经历,仿佛还历历在目,现在又要被拉去打牌,还是参加集团大赛,安语可不想到时候丢人现眼。
“安语,别担心呢,打牌这种事情,最主要靠运气,其次才是牌技,你的手气一贯好,不用担心,至于牌技嘛,这个星期中午休息时候,我帮你培训培训就行了。”沈浩然安慰她说。
君子就是君子,沈浩然不仅是人长得像个谦谦君子,行为做事也像个谦谦君子,比起某人一贯利用上司命令为逼迫手段,真的不知是强多少倍了。
“那好吧。”既然上司发话了,又有人做免费指导,看来不答应好像也不行了。
安语想了想,又对沈浩然说:“沈经理说话算话啊。别忘记了,每天中午要帮我培训的。”
“没问题的。”沈浩然满口答应。
邓晋川深深地看了安语一眼,似笑非笑。
“对了,光记得说打牌的事情了,差点忘记了正事。”邓晋川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来公司已经快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和大家好好聚聚,正好沈经理你们项目组也在,晚上就一起吃饭聚餐吧。”
说着他看了看安语,貌似随意地说,“二二,你和范经理她们说一下。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先告辞了。等安排好了地点,我让深深通知你们。”
说着他看了看手表,准备离开,临走前又对着沈浩然说,“沈经理,别忘了叫上慕兮小姐一起参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