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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家乡

生活缤纷而多彩,人生多变而无奈。

在我的意识里,梦境与现实偶尔会揉合在一起,在美妙的遐想或绵长的痛楚里,一瞬间,竟让人无法把真实的存在和虚无的幻想严格地区分开来。话又说回来,我当然分得清梦毕竟是梦,不能当真;现实毕竟是现实,不能沉迷其外。但是,自从那件非常离奇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以后,我的整个生活全变了样。那段梦魇般的经历虽然不至于让我把现实与梦境给弄混淆了,但是,直到如今,一想起那段恶梦般的经历,恐惧、孤独、压抑、悲怆、愤慨以及许多说不清的感受就如潮水般袭来!没想到,一直以来,这件事情竟是如此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题记

火红的太阳又圆又大。天被晚霞染红了,像一张醉汉的脸。霞光照得村庄昱昱生辉,照得村民脸生红晕,身披彩霞。彩色的云,变换着手法,绘出各种各样的景物,或耍着花招,变出形态各异的人物和动物。池塘把天上的景色复制了下来。白头翁村就浸泡在这流光逸彩的世界里……天地相融的美景里,一切都醉了!

夕阳隐退,躲在远山背后的那一刻,晚霞依然光芒四射,但是,霞光映照的范围渐渐地缩小了。村庄掩影在光秃秃的树木之中,本来呈现出一片苍凉之意,此时被晚霞点燃,倒生出许多诗情画意来。霞光一点点消退;地平线上的物体就呈现出淡黑色的轮廓,并慢慢融入到夜色中去了。

村野外,各种声音小了。村子里,各种声响渐弱。星星出来了。各家各户的电灯亮了。一轮圆月当空高挂,银盘般皎洁,把村里村外都撒满了银光,铺满了柔情蜜意。但是,这暖色的景像被冷风一吹,温暖的心里生出许多凉意,美好的感觉便会大打折扣。即便如此,我兴奋的心仍难以抑制——我倾听着谈笑的乡音,感受着乡情的亲切,品味着团聚的甜蜜。

我走在村外的田间小道上,仰望着皎洁的圆月,听村子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此时,我发现白头翁村早就融化在这凝重的牛奶般的月色里了。

夜色浓了,白头翁村在这明亮的月光里打磕睡。

几句大嗓门儿的话语忽然从村子里飘出。

树木举着枝杈,像一只只张开的大手,伸向夜空,仿佛要摘下天上的星星,又像是在向上天祈求着什么。

村子里的电灯亮了,灯光从光秃秃的树枝中透出,时隐时现,象星星一样闪烁……

多么迷人的夜晚啊!可是在几年前,我却对农村生活厌烦了,感到这里的一切都庸俗不堪;一心向往着城市,盲目崇拜着城市的一切。如今,当我结束了几年的打工生活回到家乡,竟兴奋不已。我迫切地想知道家乡一切细微的变化。曾经看厌了的东西一时间也让我充满了新鲜感。现在,我走在村外的田间小道上,情绪激动:回到家乡的兴奋仍没有减退,与爹娘团聚的喜悦还盘旋在心头,甚至连乘坐火车时轻轻晃动的感觉和火车发出的“喀哒、喀哒”声都还没有完全从我的意识里消失。我一边享受着与爹娘团聚带来的幸福,一边赏着月,感到生活温馨而惬意。

突然,火车上拥挤的感觉再一次强烈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车箱内人头攒动,比肩接踵,要入厕的人因无处下脚无法挪步而苦苦哀求;其他坐在座位上的,坐在地上的,站着的,蹲着的,一个个满脸疲惫,因而显得表情冷漠……车一靠站,想上的上不去,想下的下不来;翻窗的上半截身子已经进去了,下半截身子还悬在车窗外……车门外的人拼命往里边挤,车门里边的人挤在那里,形成了一堵车外人流难以冲垮的人墙……冷风里,车门口和车内的人都被挤得满头大汗……当车箱内的人齐心协力把窗玻璃关上时,有一个试图翻窗的人拾起一块石头“乓啷”一声把窗玻璃打碎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立即引来了警察的追赶……紧接着门上的玻璃也被挤碎了……一个女人把头伸在车窗外用力呕吐……“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快!快掐‘人中’!快掐‘人中’”……人声鼎沸:叫喊声,打骂声,哭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嘈杂混乱……

我感到头晕目眩,天上无数的星星狂乱飞舞,月亮也不知去向。我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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