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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南北极(1)

那时我还只十三岁。

我的老子是洪门弟兄,我自幼儿就练把式的。他每天一清早就逼着我站桩,溜腿。我这一身本领就是他教的。

离我家远儿是王大叔的家,他的姑娘小我一岁,咱们俩就是一对小两口儿。我到今儿还忘不了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太阳和月亮会了面,咱姓于的就不该自幼儿就认识她。他妈的姓于的命根子里孤驾星高照,一生就毁在狐媚子手里。我还记得那时我老叫她过玉姐儿。

玉姐儿生得黑惨惨儿的脸蛋子,黑里透俏,谁不喜欢她。我每天赶着羊儿打她家门前过时,就唱:

白羊儿,

玉姐儿

咱们上山去玩儿!

她就唱着跑出来啦——那根粗辫儿就在后边儿荡秋千。

玉姐儿,

小狮子(我的名儿是于尚义,可是她就爱叫我小狮子),咱们赶着羊儿上山去吃草茨子!

咱们到山根那儿放了羊,我爬上树给她采鲜果儿,她给我唱山歌儿。等到别家的孩子们来了,咱们不是摔跤就摸老瞎。摔跤是我的拿手戏,摔伤了玉姐儿会替我医。是夏天,咱们小子就跳下河去洗澡,在水里耍子,她们姑娘就走着瞧咱们的小鸡巴。我的水性,不是我吹嘴,够得上一个好字。我能钻在水里从这边儿游到那边儿,不让水面起花,我老从水里跳上来吓玉姐儿。傍晚儿时咱们俩就躺在草上编故事。箭头菜结了老头儿,婆婆顶开了一地,蝴蝶儿到处飞,太阳往山后躲,山呀人呀树呀全紫不溜儿的。

“从前有个姑娘……”我总是这么起头的。

“从前有个小子,叫小狮子……”她老抢着说。

编着编着一瞧下面村里的烟囱冒烟了,我跳起来赶着羊儿就跑,她就追,叫我给丢在后边儿真丢远了,索性赖在地上嚷:“小狮子!小狮子!”

“跑哇!”

“小狮子,老虎来抓玉姐儿了!”

“给老虎抓去做老婆吧?”

“小狮子!老虎要吃玉姐呢!”

“小狮子在这儿,还怕老虎不成。”我跑回去伴着她,她准撒娇,不是说小狮子,我可走不动啦,就是说,小狮子,玉姐儿肚子痛,我总是故意跟她别扭,直到搁不住再叫她央求了才背着她回家。

这几个年头儿可真够我玩儿乐哪!

可是在她十四岁那年,王大叔带她往城里走了一遭儿,我的好日子算是完了。她一回来就说城里多么好,城里的姑娘小子全穿得花蝴蝶似的,全在学堂里念书会唱洋歌。

“咱们明年一块儿上城里去念书吧。”

我那天做一晚上的梦,梦着和翠姐儿穿着新大褂儿在学堂里念书,那学堂就像是天堂,墙会发光。

隔了几天,她又说,她到城里是去望姑母的,她的大表哥生得挺漂亮,大她三岁,抓了好多果子给她吃,叫她过了年到他家去住。她又说她的大表哥比我漂亮,脸挺白的,行动儿不像我那么粗。我一听这话就不高兴;我说:“玉姐儿,你不能爱上他,王大叔说过的等我长得像他那么高,把你嫁给我做媳妇!别拉扯!咱们上山根儿去玩儿。”她拉了我就走。

往后她时常跟王大叔闹着要到城里去念书,我也跟老子说,他一瞪眼把我瞪回来了。过了年,她来跟我说要上城里去给姑母拜年,得住几天。我叫她别丢了我独自个儿去,她不答应。我说:“好,去你的!小狮子不希罕你的。你去了就别回来!”谁知道她真的去了,一去就是十多天。后来王大叔回来了,到我们家来坐地时,我就问他:“玉姐儿呢?”我心里发愁。你别瞧我一股子傻劲儿,我是粗中有细,我的心可像针眼儿。我知道玉姐儿没回来准是爱上那囚攮的了。

“玉姐儿吗?给她大表哥留下哩。得过半年才回,在城里念书哪!那小两口儿好的什么似的……”他和我老子谈开啦。我一纳头跑出来,一气儿跑到山根儿,闷嗗咄地坐着、果然,她爱上那囚攮的啦。好家伙!我真有股傻劲儿,天直坐到满天星星,妈提着灯笼来找,才踏着鬼火回去。过几天王大叔又到我们家来时,我就说:“王大叔,你说过等我长得像你那么高把玉姐儿嫁给我,干吗又让上城里去?你瞧,她不回来了。”王大叔笑开了,说道:“好小子,毛还没长全,就闹媳妇了!”

“好小子!”老子在我脖子上拍了一掌,你说我怎么能明白他们说的话儿?那时我还只那么高哪,从那天起,我几次三番想上城里去,可是不知道怎么走,那当儿世界也变了。往黑道儿上去的越来越多,动不动就绑人,官兵又是一大嘟噜串儿的捐,咱们当庄稼人的每年不打一遭儿大阵仗儿就算你白辛苦了一年。大家往城里跑——谁都说城里好赚钱哇!咱们那一溜儿没几手儿的简直连走道儿都别想。老子教我练枪,不练就得吃亏。我是自幼儿练把式的,胳膊有劲,打这么百儿八十下,没半寸酸。好容易混过了半年,我才明白我可少不了玉姐儿。这半年可真够我受的!玉姐儿回来时我已打得一手好枪,只要眼力够得到,打那儿管中那儿。她回来那天,我正躺在草上纳闷,远远儿的来了一声儿:“小狮子!”我一听那声儿像玉姐儿,一挺身跳了起来。“玉姐儿!”我一跳三丈的迎了上去。她脸白多了,走道儿装小姐了!越长越俏啦!咱们坐在地上,我满想她还像从前那么的唱呀笑的跟我玩儿。她却变了,说话儿又文气又慢。那神儿,句儿,声儿,还有字眼儿全和咱们说的不同。

“好个城里来的小姐!”

“别胡说八道的。”

“玉姐儿,你俏多啦!”

“去你的吧!”她也学会了装模做样,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我知道她心里在笑呢!

她说来说去总是说城里的事,说念书怎么有趣儿,说她姑母给她做了多少新衣服,她表哥怎么好,他妈的左归右归总离不了她的表哥。我早就知道她爱上了那囚攮的。

“玉姐儿,我知道你爱上他了。”

“嘻!”她还笑呢!我提起手来就给一个锅贴——这一掌可打重了。你知道的,我这手多有劲,可是,管她呢!“滚你的,亏你有这脸笑?老子不要你做媳妇了。小狮子从今儿起再叫你一声儿就算是忘八羔子。”我跳起身就走,没走多远儿,听得她在后边儿抽抽噎噎地哭,心又软啦。我跑了回去。

“妈的别再哭了,哭得老子难受。”

“走开,别理我!”

“成!咱小狮子受你的气?”我刚想走,她哭得更伤心了,妈的,我真叫她哭软了心,本来像铁,现在可变成了棉花,“叫我走?老子偏不走!不走定了。我早就知道你爱上了那狗养的野杂种,忘八羔子,囚攮的……”

“我就算爱上了她!有你管的份儿?不要脸的!”

妈的,还说我不要脸呢!“别累赘!老子没理你。”

“谁跟我说一句儿就是忘八羔子!”她不哭了,鼓着腮帮儿,泪眼睁得活赛龙睛鱼。

“老子再跟你说一句儿就算是忘八羔子。”

她撑起身就走,你走你的,不与我相干!打算叫我赔不是吗?太阳还在头上呢,倒做起梦来了。她在前一滑,滑倒了,我赶忙过去扶她,她一撒手,又走了。我不知怎么的,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又会赶上去拦住她道:“玉姐儿——”

“忘八羔子!”

“对!”

她噗哧地笑啦。

“笑啦,不要脸的!”

“谁才不要脸呢,打女孩儿家!”

咱们算是和了。

她在家里住了二十多天。她走的那天我送了她五里路,她走远了,拐个弯躲在树林那边了,我再愣磕磕地站了半天才回来。我也跟老子闹着要上城里去念书,可是只挨了一顿骂,玉姐儿这一去就没回来!我天天念着她。到第二年我已长得王大叔那么高啦,肩膀就比他阔一半,胳膊上跑马,拳头站人,谁不夸我一声儿:“好小子。”可是她还没回来。王大叔也不提起她。

那天傍晚儿我从田里回来,王大叔和老子在门口喝白干儿,娘也在那儿,我瞧见了他们,他们可没瞧见我。远远儿的我听得王大叔大声儿笑道,“这门子亲算对的不错,有我这翁爹下半世喝白干儿的日子啦!”他见我走近了就嚷:“好小子,三不知的跑了来,玉姐儿巴巴地叫我来请你喝喜酒儿呢!”

“嫁给谁?”

“嫁到她姑母家里。”

“什么?啊!”我回头就跑。

“小狮子!”

“牛性眼儿的小囚攮,还不回来!”

我知道是老子和妈在喊,也不管他。一气儿跑到山根儿怔在那儿,半晌,才倒在地上哭起来啦。才归巢的鸟儿也给我吓得忒楞楞地飞了。我简直哭疯了,跳起身满山乱跑,衣服也扎破了,脑袋也碰破了,脸子胳臂全淌血,我什么也不想,就是一阵风似的跑。到半晚上老子找了来一把扯住我,说道:“没出息的小子!咱们洪家的脸算给你毁了!大丈夫男儿汉,扎一刀子冒紫血,好容易为了个姑娘就哭的这么了?——”我一挣又跑,他追上来一拳把我打倒了抬回去。我只叫得一声:“妈啊!”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整整害了一个多月大病,爬起床来刚赶着那玉姐儿的喜酒儿。那时正是五月,王大叔在城里赁了座屋子,玉姐儿先回来,到月底再过去,咱们全住在那儿。

玉姐儿我简直不认识啦,穿得多漂亮。我穿着新竹布大褂儿站在她前面就像是癞虾螟。她一见我就嚷:“小狮子!”我一见她就气往上冲,恨不得先剁她百儿八十刀再跟她说话儿。我还记得是十八那天,王大叔,老子和妈全出去办嫁妆了,单剩下我和玉姐儿,她搭讪着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闲话儿。我放横了心,一把扯她过来:“玉姐儿,咱们今儿打开窗子说亮话,究竟是你爱上了那囚攮的,还是王大叔爱上了那囚攮的?”

“你疯了不是?抓得我胳膊怪疼的。”

“好娇嫩的贵小姐!”我冷笑一声,“说!究竟是谁爱上了那野杂种?”

她吓得往后躲,我赶前一步,冲着她的脸喝道:“说呀!”

“爱上了谁?”

“你的表哥。”

她捱了一会儿才说:“是……”

“别累赘!咱不爱说话儿哼哼唧唧的。黑是黑,白是白,你今儿还我个牙清口白。你要半句假,喝,咱们今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猜她怎么着?她一绷脸道:“是我爱上了他!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她索性拿了把洋刀递给我,一抑脖子,闭着眼儿道:“剁呀!”啊,出眼泪啦!小狐媚子,还是这么一套儿!我这股子气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心又软了。他妈的!她还说道:“好个男儿汉,英雄!拿了刀剁姑娘!剁呀!”我又爱她又恨她。我把刀一扔,到房里搜着了妈的钱荷包就往外跑。她在院子里喊:“小狮子!小狮子!”

“滚你妈的!”我一气儿跑到火车站。就是那天,我丢了家跑到上海来。我算是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从那一个世界,跳到这一个世界啦。

我从没跑过码头,到了上海,他妈的,真应了句古话儿:“土老儿进城。”笑话儿可闹多了,一下车跑进站台就闹笑话儿,站台里有卖烟卷儿的,有卖报纸的,有卖水果的,人真多,比咱们家那儿赶集还热闹,我不知往哪儿跑才合式。只见尽那边儿有许多人,七长八短,球球蛋蛋的,哗啦哗啦尽嚷,手里还拿了块木牌子。我正在纳罕这伙小子在闹他妈的什么新鲜玩意儿,冷不防跑上个小子来,拱着肩儿,嘴唇外头,露着半拉包牙,还含着支纸烟,叫我声儿:“先生!”

“怎么啦?”我听老子说过上海就多扒儿手骗子,那小子和我非亲非故,跑上来就叫先生,我又不知道他是干什么营生的,怎么能不吓呢?我打量他管是挑上了我这土老儿了,拿胳臂护住心口,瞧住他的腿儿,拳儿提防着他猛的来一下。冷不防后面又来了这么个小子,捉住我的胳膊。好哇!你这囚攮的,欺老子?我把右胳膊往后一顿,那小子就摔了个毛儿跟头。这么一来,笑话儿可闹大啦。后来讲了半天才弄明白是旅馆里兜生意的。那时我可真想不到在上海住一晚要这么多钱,就跟着去了。我荷包里还有六元多钱、幸亏住的是小旅馆,每天连吃的花不到四毛钱。

头一天晚上就想起家。孤鬼儿似的独自个儿躺在床上,往左挪挪手,往右搬搬腿,怎么也睡不着,又想起了玉姐儿。我心里说,别想这小娼妇,可是怎么也丢不开,第二天我东西南北的溜跳了一整天。上海这地方儿吗,和咱们家那儿一比,可真有点儿两样的,我瞧着什么都新奇。电车汽车不用人拉,也不用人推,自家儿会跑,像火车,可又不冒烟;人啦车啦有那么多,跑不完;汽车就像蚂蚁似的一长串儿,也没个早晚儿尽在地上爬;屋子像小山,简直要碰坏了天似的。啊,上海真是天堂!这儿的东西我全没见过,就是这儿的人也有点儿两样。全又矮又小,哈着背儿,眼珠儿咕噜咕噜的成天在算计别人,腿像蜘蛛腿。出窝儿老!这儿的娘儿们也怪:穿着衣服就像没穿,走道儿飞快,只见那寸多高的高跟皮鞋儿一跺一跺的,好像是一对小白鸽儿在地上踩,怎么也不摔一交。那印度鬼子,他妈的,顶叫我纳罕,都是一模一样黑太岁似的,就像是一娘养的哥儿们。

我一住就是十五天,太阳和月亮跑开了,你追着我,我追着你,才露脸又不见啦。钱早就没了,竹布大褂儿当了六毛半钱只花了两天。旅馆老板只认识钱,他讲什么面子情儿。我没了钱,他还认识我?只白住了一天,就给撵出来啦。地生人不熟,我能到哪儿去?我整天的满处里打游飞,幸亏是夏天,晚上找个小胡同,在口儿上打个盹。一天没吃东西,肚皮儿咕咚咕咚的叫屈,见路旁有施茶的,拼命地喝一阵子,收紧了裤带,算睡去了。第二天早上醒回来饿极了,只得把短褂儿也脱下来当了。这么的直熬煎了三天,我真搁不住再受了。我先以为像我那么的男儿汉还怕饿死不成。谁知道赤手空拳打江山这句话是骗人的,你有本领吗,不认识财神爷,谁希罕你?偌大的上海,可就没我小狮子这么条英雄好汉活的地方儿——我可真想不到咱小狮子会落魄到这步田地!回家吧,没钱,再说咱也没这脸子再去见人,抢吧,人家也是心血换来的钱。向人家化几个吧,咱究竟是小伙子。左思右想,除了死就没第二条路。咱小狮子就这么完了不成?我望着天,老天爷又是瞎了眼的!

那天我真饿慌了,可是救星来啦。拐角那儿有四五个穷小子围住了一个担饭的在大把儿抓着吃,那个担饭的站在一旁干咕眼,我也跑过去。一个大一点儿的小子拦住我喝道:“干吗?”

“不干吗儿,我饿的慌!”

“请问:‘老哥喝的哪一路水?’”

我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一瞪眼道:“谁问你要水喝?”

“好家伙,原来你不是‘老兄弟’!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一溜儿是谁买的胡琴儿,你倒拉起来啦?趁早儿滚你的!”那小子横眉立目的冲着我的脸就啐,哈,老子还怕你?我一想,先下手为强,他刚一抬腿,我的腿已扫在他腿弯上,他狗嘴啃地倒了下去。还有几个小子喝一声就扑上来,我一瞧就知道不是行家,身子直撅撅地只死命的扑。我站稳了马步、轻轻儿地给这个一腿,给那个一掌,全给我打得东倒西歪的,大伙儿全围了上来看热闹。我一瞧那个担饭的汉子正挑着担子想跑,赶上一步,抢了饭桶抓饭吃。刚才那个小子爬了起来说道:“你强!是好汉就别跑!”他说着自己先跑了,剩下的几个小子守着我,干瞪着眼瞧我吃。有一个瞧热闹的劝我道:“你占了面子还不走?——”那个守着我的小子瞪他一眼,他就悄悄地跑开了。我不管他,老子这几天正苦一身劲没处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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