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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见了,我最初的怀恋

接下来几天凌晨就在家里陪着父母,一家人难得享受到了天伦之乐。在这期间他则抽空出去找了趟谢盼,与他一起办理一些出国手续。

快乐轻松的日子总是快速掠过,一周多后,就到了跟谢盼约定的时间。

一大早,李惠就忙着给凌晨准备各种日常用品,说是那边的可能用不惯,没家里的好。凌晨有点哭笑不得,但又不能坏了母亲的心意,结果,他背着一大包东西出门了。

李惠一路送着他到路口,父亲虽然没有跟来,只是再次提醒自己要多多注意,但凌晨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担忧和惜别。

从凌家村到路口,本来可以让父亲骑车送的,但母亲却要陪着儿子走着去。

凌大东和凌晨都觉得李惠可能还是不放心儿子,路上还要多多叮嘱,也就依着她了。

此时此情让凌晨忽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两句诗,“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路上李惠都在唠唠叨叨,凌晨总发觉母亲今天有点怪,急忙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惠只是笑着摇摇头。

母子俩慢悠悠地走到路口,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巴车总是在固定时间在这路口停留一下的。

不一会儿,车来了,李惠细心地帮凌晨整了整衣服,口中依然不停地说着,“去到那边,记得要回电话,还要注意安全,凡事也多留个心眼…。。”都是昨晚已经叮嘱了好几次的话语。

凌晨上车找了个临窗空位坐下,身子坐踏实了,心里不知怎的却忽然感到空荡荡的,好似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萌生了取消去旅游的念头,只是这时车子已经开动了。

望着窗外不断招手的母亲,凌晨感到了极大的不舍,突然好怀念小时候母亲对自己的点点滴滴。

李惠看着车子渐渐远去,心里好似倏然被狠狠刺了一下,那种觉得这将会是与儿子最后一次见面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者到底还是不放心儿子,而出现的错觉。

她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儿子长大了,将来终究是要去闯荡自己的世界,迟早是要走出去的,一家子总是聚少离多,哎。”

....。。

下午时分,凌晨到了县城。约好的谢盼早早就到了车站,看着拎着一大包东西的凌晨,他不禁惊讶道:“晨哥,我说,你这是搬家还是旅游啊?”

“没事,多准备了点东西。”凌晨也没解释这是母亲精心给他整理好的。

谢盼也只是打个趣,笑道:“走,先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再去大城市机场。”这是两人早就约定好的,凌晨所在县城是没有飞机场的,因此只能到邻近的大城市。

胖子的家在郊区,是一栋小楼,里面各种家用电器不知比农村的好了多少。谢盼一家人倒是蛮好客的,经过初期的拘泥,凌晨也慢慢放开了。他发现,胖子的体重是遗传的,心广体胖的盼爸腆着个大肚子,凌晨似乎看到了将来的谢盼大胖子。

第二天早上,凌晨跟谢胖吃过早饭后,盼爸叫他的司机驱车送他们去那大城市,并且他也跟着来,机票也已经早就订好了,飞机则是在晚上起飞的。

接近中午时,凌晨一行人便到了大城市。这还是凌晨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只觉宛如置身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只见各种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夏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美轮美奂。

四周一片繁华,各样商铺层出不穷,琳琅满目的商品更让凌晨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这些都远不是县城那种小地方可比的。

凌晨忽然有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盼爸见到凌晨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愣头青模样,并没有表示出鄙视的神情。他也是农村出身的,没有觉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他觉得只要努力,总会有出头的日子。而谢盼也继承了他爸的优良品德,要不然也不会与凌晨这种农村出身的孩子称兄道弟了。

本来胖子可以到大城市读书的,但盼爸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多多磨练,洗去身上的一些天生优越感。

凌晨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虽说从电视上见到过很多类似建筑,但总没有身临其境带来的视觉感官冲击强烈。他有点尴尬地摸摸头,正想说点什么。

盼爸却笑道:“不要在意,我也是农村出身的,当年我第一次进城时比你还不堪,将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好好奋斗吧。”

胖子也笑道:“晨哥,没事,说不定你以后发达了,我还要多多麻烦你。”

凌晨听后,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一些城里人天生就有优越感,看不起农村出来的,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好朋友感到很欣慰。

随后他们就在这大城市里好好逛了一圈,凌晨总算是大开眼界,增长了见识,感觉以前实在是管窥蠡测,坐井观天。

人总是向往美好的东西,凌晨当然不例外,好好饱了饱眼福。

到了傍晚,华灯初上的大城市又是另一番繁华景象,车道川流不息,行道人如潮涌,商店则是熙熙攘攘,更有近处霓虹炫目,远处灯红酒绿。

这个繁华喧闹的大城市给凌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感到人生圆满了很多。

接着吃过晚饭后,发觉时间还富裕,于是盼爸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塔楼。一行开始拾级而上,登高望远,氤氲月光下的城市一片流光溢彩。

经过一系列的视觉洗礼,凌晨心境已趋于平和。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却恍然发觉没有一盏是他记忆中的熟悉。

身处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忽然非常想家,更有莫名的惶恐突然在心底浮现,让他开始心绪不宁,平静心湖再起波澜,只是他的面色倒是保持着平静。

黑暗不断袭来,时间一荡而过,心神有点飘忽的凌晨,跟着谢盼起身往机场而去。

不久,两人经过安检验票等一系列程序后,终于正式踏上了旅程。

两人订的是经济舱的机票,刚好在后排靠边的两个位置,两位置也是连着的。

登机后,凌晨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安,看着满仓乘客,他显得有点紧张,还带着点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新鲜感十足,也觉得很刺激。

谢盼察觉到凌晨的表情,不禁笑道:“晨哥,你不会有恐高吧?”

“没有,只是有点兴奋,哎,定力还是真差,不像你,经历过了,反倒没什么感觉了。”凌晨有点唏嘘道。

谢盼摆手说没事,我们都是常人,慢慢锻炼就好了。

两人就在飞机上闲扯着,不知过了多久,飞机一阵晃动,凌晨知道开始起飞了。

很快,飞机就到了万米高空中,凌晨透过窗户,只看到外面一片漆黑。

飞机平缓地飞着,凌晨完全感觉不到是在高空飞行。

一段时间后,谢盼碰了下凌晨,打断了正在享受高空快/感的他。

“晨哥,有没有感到有些发闷?”

凌晨有点疑惑地看着谢盼,刚想询问,却突然觉得胸膛一阵窒息,他发觉呼吸都困难了许多。同时,他发现飞机竟然在剧烈地震晃。他的重心随之失稳,身体开始摇摆不定,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东西时,却旋即昏阙了过去,不省人事。

第二天,有新闻报导,“昨天,国内XXX著名航空公司的一艘航班飞机,飞经太平洋时,突然与地面失去了联系,直到一个小时后,才重新取得信号,只是飞机偏离原本航线上百公里远,不过机上乘员安好无恙,只是后排空着两个座位,经查询才发现是有两名乘客没赶上。此次事故初步估计是由于受到高空天气还有磁场影响引起,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下面播放另一则新闻……”

奇怪的是,凌晨与谢盼两人的踪迹全无,而且地球上跟他们有关的一切痕迹,包括跟他们有交集的人的一部分记忆,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狠狠抹去了,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到过地球一样,就这样销声匿迹,不为人知。

只是凌家村的李惠闲暇时总带着点茫然地看着村头,好似在等待着什么,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这让凌家村的人都感到奇怪。六婆子则目露奇异之光,也不时瞧着村头,她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被封印了一部分。

这一天,与凌晨还有谢盼各自亲密关系的人都忽然感到心里使劲抽搐了一下,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很长一段时间内,暮芸每晚入梦都会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对方好像在对着她微笑,她感到很亲切,很温暖,只是总看不清对方的样子,每当她追赶上去时,就醒来了,顿时感到心底空荡荡的。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一秒,也许万年,凌晨悠悠醒来,感觉脑袋有点昏昏沉沉,赤眼的阳光扎着他的双眼,好一会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不要紧,他差点蹦跳而起,尖叫出声,只见他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青青草地上,周围各种不知名花卉争艳。

此时此地显得静悄悄的。

转目四望,近前姹紫嫣红,蝶蜂飞舞,远处层峦叠嶂,山上草木葱茏。抬头可见天空蔚蓝清澈,高远而深邃,白云朵朵,悠悠飘荡。

凌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撼人心的自然美景,反正他从没在电视或网上看到过,更不要说是现实中。沁着花草芬香,他感到全身舒畅不已,而且他还从这空气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好似离家多年的游子突然呼吸到了家乡的空气,有了一种回家的欣喜和渴求。

这时,旁边传来了轻微嗯哼声,凌晨转头,顿时看到谢盼正躺在离自己不远处,他过去推了推他。

谢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也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好一会才缓过来,深吸口气,带着点颤声道:“晨哥,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记得我们不是坐飞机去美国的吗?”

凌晨摇摇头,此时他感觉心里一团糟,“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醒来不久,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了。”

“难道在做梦?”谢盼捏了捏自己大腿一把,愣了会,才喃喃道:“不是做梦,但为什么又感觉这么不真实,这么美的地方不像是在地球了。”

凌晨被谢胖无意的一句话下了一跳,难道自己就这样突然到了这个世界?他忽然想起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赶紧摸了摸口袋,待小心拿出一块玉佩时才安心,“还好,它跟着我过来了。”

“我们该不会穿越了吧?难道飞机出事了?这种万年难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了,也不知是福是祸。”谢盼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他脑里一片混沌,“也不知自己亲人发现我丢了,会不会非常伤心难过,会不会在想念我……”

凌晨心底猛地一颤,是啊,估计家里现在担心得要死,可能跑满地球地找自己,只是还找得到吗?

凌晨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在地球上的一切痕迹都被无情地掩去了。

凌晨本以为,他预感的很快离开,起码还有些许缓冲时间,好让他安排好一起,却没想到这么突然,快得自己来不及进行一点准备,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去完成。想到日渐年迈的父母亲悲痛的样子,他就感到万分难过与愧疚,心底感到很无助和无力,只能默默祈祷与祝福。

凌晨跟谢盼怔怔坐在那里,若泥塑木雕似的,各自想着,思念着,此时两人唯有无语泪千行。

良久后,凌晨轻叹口气,事情已经发生,而且不可挽回,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前路茫茫,这个世界的种种还得自己去体验。他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找到归途,人总不能活在过去里,当向前看。

凌晨在心底低声对着自己说道:“再见了,地球上的一切,我亲爱的父母亲,我的第一个家——凌家村,村里的村长爷爷,六婆子老奶奶和村民们,我的朋友同学,还有那个喜欢过我的女孩,你们是我心中最初的也是最难以割舍的怀恋,我会祝福你们的。”

眼泪沿着凌晨清秀的脸庞流下,他允许自己最后一次脆弱,接下来他必须要学会坚强,能够独当一面。面对未知的将来,在这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只能靠自己顽强地活下去,以大毅力克服前方的种种困阻。

“也许,雪儿就在这个世界。”摸着手里的玉佩,凌晨眼里闪过了一抹火热光芒。

此时,凌晨他们没注意到,玉佩也在散发着淡淡的月白色光华,几十息后才慢慢敛去。

(开始新的世界,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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